高壮杨姓男子拿出来的,是一张房契!他面上带着几分不舍之色:“程师兄,这是一间在东城南锣鼓巷的四合院房契!您这些日子往来京城,投宿多有不便,师弟我早就想帮你把这小事解决掉!这处房产归、归您了!”
仿佛像是被人从身上剜去一块心头肉,高壮杨姓男子着实心疼这处房子,他本来用尽手段,从一个破产的商人手里连骗带唬,花了三百多万买的四合院,位置就在京城的东城区,那可是黄金地段,在寸土寸金、房价飞涨的京城,那处小四合院的实际价值不下两千万,就算是二手房也值个一千七八百万,高壮杨姓男子本来打算用这处房子金屋藏娇,但现在为了重返师父身边,再得师父欢心,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穿白大褂的瘦子程师兄当然知道京城一处黄金地段的四合院价值多少,他心中窃喜,暗道此回终于让这个杨师弟狠狠出了一次血!于是,他美滋滋收下房契,不再继续卖关子了!
“杨师弟,你不知道如今师父的爱好有多刁钻!也罢,就让你看看师父命我保管的宝贝!”穿白大褂的瘦子程师兄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来到墙壁边挪开一幅挂在墙上的画,画后边是一个暗藏的迷你保险箱,程师兄用其中一把金色钥匙打开了墙上保险柜的门,从里边取出一个尺来长的布囊和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瓶。
穿白大褂的瘦子程师兄把两样东西往桌上一放,他先举起玻璃瓶给高壮杨姓男子观看:“师弟,看看这是什么?”高壮杨姓男子仔细观瞧半晌,有些迟疑不定道:“这,这两只好像是蝼蛄……蝲蝲蛄?!”
“哈哈哈——”穿白大褂的瘦子程师兄一阵大笑,“师弟,你没看错!这是蝼蛄!但却不是普通的蝼蛄!它是武当蝼蛄中的异种,名字叫做‘金翅食腐蝼蛄’,你看它这两对翅膀,金黄耀眼,脉络犹如一条条交错的金线,它的名字就由此得来!”
高壮杨姓男子挠了挠头:“师父什么时候多了这玩儿鸣虫的嗜好啊?”“你想错了!”穿白大褂的瘦子程师兄摇摇头,“这可不是用来玩的!师父那种‘特殊癖好’你是知道的,他老人家和那些容易腐坏的东西接触久了,身上长了不少臃肿恶疮,一般的治疗药物已经不管用了,这种‘金翅食腐蝼蛄’贪食活人身上的创口腐肉、血痂,对消除臃肿恶疮有奇效!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一对虫儿,它们可非常难伺候,具有趋光性,喜欢在有亮光的生存空间活动,一旦失去光源,它们会陷入不进食的濒死状态,所以我这保险箱里都有小灯照着。而且这俩小东西平日里只吃鹿血浸泡过的、炒香的豆饼!他们可算是师父最要紧的宝物!”
正在窗外窥视的龙柏心中狂喜不止!那‘金翅食腐蝼蛄’正是自己要配制的九秀百珍膏的药引之一,龙柏本来早就做好了要长时间寻找这种蝼蛄的准备,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而且龙柏想起姜士凯的未婚妻楚玲脸上那道深深的疤痕,本来只好那伤疤要颇费周折,如果有了‘金翅食腐蝼蛄’,这种蝼蛄不但可以处理掉创口周围的疤痕,还可以分泌出一种涎液,对于女子美肤生肌有奇效,涎液再加上龙柏调配的外敷药,楚玲的容貌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这蝼蛄对我有天大用处!事关九秀百珍膏的成功炼制,此物一定要找机会夺到手!”龙柏攥拳暗下决心,今天夜探医馆当真是来对了!
高壮杨姓男子对着玻璃瓶中的蝼蛄啧啧称奇,穿白大褂的瘦子程师兄小心翼翼将玻璃瓶放回保险柜,口中还说道:“这一对‘金翅食腐蝼蛄’师父费了很多周折才从湖北武当山那边搞来的,据说因此还和武当派那些老东西结怨,单打独斗他们未必是师父对手,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不斗群狼,师父在他们围攻下铩羽而归,如今在河北觅地养伤!所以才命我暂时保管这蝼蛄,你可不要出去乱说,为师父招惹事端!”
高壮杨姓男子心中暗自腹诽,他心知武当是华夏武林名门大派,底蕴颇深,高手辈出,自己师父极好面子,他就算吃亏,嘴上也是不服不忿地硬说是被人围攻,不会承认自己不如武当高手!
“程师兄,这布囊里装的是什么?”高壮杨姓男子不想再和瘦子继续师父与武当的话题,赶紧话锋一转,打听起另一样东西。穿白大褂的瘦子程师兄一脸神秘,他吩咐道:“杨师弟,去把墙角立着的铁棍拿过来一根!”高壮杨姓男子满腹疑团,知道这位师兄卖关子,他只好从墙角拎过一根拇指粗细的铁棍,回过身时他才发现,穿白大褂的瘦子程师兄已经解开了布囊,取出里边的东西——一柄银色外鞘的短剑!
“程师兄,这短剑是?”高壮杨姓男子一脸疑问。穿白大褂的瘦子程师兄一言不发,示意杨姓男子将铁棍伸过来,后者照做,只见程师兄掌中短剑倏地出鞘,寒光闪过之后,铁棍的前端已被剑锋斩成两截!
“好锋利的短剑!”高壮杨姓男子失声称赞,他看看手里的半截铁棍,断口处光滑如镜,显然是被短剑锋刃毫无阻势一下带过。穿白大褂的瘦子程师兄满意的点了点头,感叹说道:“嘿嘿,不管试几次,此剑依然是锋芒如初啊!”
高壮杨姓男子急忙打听此短剑来历,穿白大褂的瘦子程师兄娓娓道来:“杨师弟有所不知,那是几年前你离开师门,到这里以后发生的事,有个朋友上门来找师父,拿出一柄铸器大师——朱智权铸炼的宝剑,言说当代论铸剑水平,无人能超出朱智权,师父挺不服气,拿出几柄珍藏的古剑和朱智权所铸的宝剑比试,结果全让对方砍断了,其实以师父的脾气,气得当场动武都有可能,可是那人背景很深,据说和亚洲星盟高层还有关系。所以师父经常感叹:身边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好兵刃!我瞧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些年四处寻找筹备材料、积累资金,终于在今年师父大寿前,倾我所有财力,找人用当今世界尖端的冶钢技术、上等合金材料,按照前朝的样式铸成了这把短剑!打算作为寿礼谨献给师父一表孝心!”
“呵呵,我想有了师兄这柄短剑傍身,师父就算再遇到那个什么朱智权铸炼的剑,也可以砍个七八截!”高壮杨姓男子适时拍了一记马屁,穿白大褂的瘦子程师兄满脸自得,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之后他还剑入鞘,又把短剑放回了保险箱,用钥匙锁好,这才转身说道:“说了这么多,想必师弟你也了解了,想回到师傅身边效力,还要多多花些心思,弄些能让师父心动的好物件,我再敲敲边鼓替你几句好话!这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高壮杨姓男子听了此话,暗地里气得直嘬牙花子:“玛德,一个一个贪得无厌,都是填不满的无底洞!看来还得要想辙啊!”想到此处,他也不再问别的事了,伸手取出一个兜子,从里边往外摆开:“师兄,不说那些了,咱哥俩多年不见,想找你喝个酒都没机会,你看,酒菜我都预备好了,今儿咱哥俩晚上喝个痛快吧!”
穿白大褂的瘦子程师兄本来就是个馋酒的人,一见高壮杨姓男子拿出的茅台,也是大喜过望,想到医馆楼上楼下都有自己的人巡逻,他满以为和师弟两个人喝上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二人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门外的龙柏刚要踹门进去,收拾这两个人!突然耳朵陡然一动,听见了一楼楼梯附近传来了忽轻忽重的脚步声,龙柏一箭步闪到楼梯口附近,将身形隐蔽在黑暗处观察楼下,只见有个醉步趔趄的黑脸汉子,手拿酒瓶,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嘟嘟囔囔:“玛、玛德,巡逻那俩小子,特么跑哪儿胡混去了,待会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虽然处在黑夜之中,又相隔十几米,但龙柏还是把此人外貌看了个清楚:黑脸膛,中等身材,拿着酒瓶的右手背有一个漆黑的九星盟徽记!龙柏一下就判断出这是老胡饺子馆店主儿子小德嘴里形容的黑脸护工!刚才这小子不知去哪里找酒喝,侥幸躲过了一劫,否则早就像巡逻的那两人一样,死在了龙柏手下!
龙柏瞟了一眼被自己藏起那两个巡逻者尸体的偏僻处,黑脸护工根本没发现那里,趁着此时亮灯房间里的二人在喝酒,龙柏打定主意,先干掉黑脸护工这个家伙!思考和行动几乎同时展开,龙柏趁着黑脸护工再次仰脖喝酒,视线错开的时机,身形在黑暗中疾动,数息间已窜至黑脸护工面前,后者陡然一惊,虽然饮酒后动作思维变得迟缓,但习武之人的反应犹在,黑脸护工随手将酒瓶甩上半空,一拳打向突然袭来者的头脸,龙柏速度不变,头微微一偏,对方拳头紧贴耳边掠过,此时他左右双拳食指第二骨节同时向前突出,拇指与食指扣成凤眼状,一招‘双凤脱颌’打中黑脸护工两边下颌骨,使其碎裂脱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