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颜刿被蓟国的六公主拉走后,直接就奔蓟国皇家马场而去,进了马场颜刿立时被马场里的宝马良驹所吸引,眼睛不错珠的看着那些个宝马。
而那个蓟国的六公主却顾不上让颜刿看马。只是急切地唤来看马场的宫人让他们把那辆皇帝乘坐的六匹马的豪华马车拉来,看着那辆马车,颜刿刚毅冷硬的脸上有些羡艳,好车好马他在心里默默想着。
“颜刿,上来。”没等他好好看那马车,蓟国的六公主已经在车上叫他了,颜刿看了眼六公主,才发现公主长得真是娇美不知道为什么他脸又红了,所幸那六公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马车上,并未注意到颜刿的红脸。
颜刿一收心,纵身一跃就跳到了马车上,六公主看着身手利索的颜刿满眼的崇拜。这一个下午颜刿都陪了六公主在皇家马场驾车。直到天黑,六公主亲自驾着马车送颜刿回到客栈,走时一再叮咛颜刿明日一早去皇家马场。
颜刿进了客栈的门上了二楼,来到风照和月明的客房门口,就听见月明在里面轻声叫他,于是他推门而入,只见风照和月明正在下棋,颜刿站到一边施礼,风照看了眼颜刿,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颜刿却清楚的感到少主那一眼看得很是仔细。
此时风照仔细的看了看了颜刿,看他气色如往常,心下了然蓟国六公主并未苛待颜刿,于是他简单的询问了颜刿和公主在蓟国皇家马场的事情,再未说什么。最后听颜刿说六公主明天还要叫他去皇家马场,风照的眉毛挑了一下看着月明,而月明一脸的淡然。
“颜刿,你明天还是去皇家马场陪六公主去。”月明不咸不淡的对颜刿说了。听到此话的颜刿脸上现出了一丝无奈,风照看在眼里对他说道:
“你去吧,明郡王既然让你去,必是有所因的。”听风照这般说,颜刿回答:“属下尊令”最后风照又嘱咐颜刿一定不能暴露身份,只对公主说是行走的商人雇佣他当马夫兼保镖的。
颜刿自此每天都去教六公主驾驭马车,风照和月明无事就换上普通的服装带上斗笠在蓟城游转,蓟国自建国到现在历经了五代君主,国家已如一棵空了的参天大树,街道虽然热闹,商铺林立,但是百姓生活却已开始艰难,达官贵人朝歌夜弦醉生梦死,国家法律对于权势之人如同摆设,走一路看一路听了一路百姓的抱怨,月明俊美的双目凝聚出一缕沉思,延龙国是蓟国的附属国,一旦蓟国有所变动,延龙必会受到影响。
不知不觉中在蓟国已过了半月,该是回延龙了。
这日太阳落山后二人在房内品茶下棋等待颜刿。客房内简洁素净,熏香袅袅,烛台上的红烛跳跃舞动,风照与月明相对而坐,一个庄严华贵,一个却淡雅飘逸,棋盘上杀得是天昏地暗。
风照一只手端有一枚极为精致的茶盅一只手执一黑子,手指修长优美,俊美的容颜透出丝丝的冷傲与霸气。
月明则一手执白棋一手抚其袖也是手指修长如玉容颜仪态自是优雅无双。
看着眼前的棋盘风照问月明:“明日回延龙,六公主那你可有打算?”
月明嘴角露出一抹淡雅的微笑:“让颜刿告诉她,你我的归期。”
风照抬起黑亮的眸子深深地看了眼月明:“有什么计划?”
月明并未立时回答,捻起一枚白子落下后才徐徐说道:“日后你自会知道。”
风照未在言语。他已在心里猜测了几遍,但月明行事没有章法可循,只是他隐隐觉察月明这般做事必和两国通婚有关。
没有多长时间二人听见了公主的马车声在街口响起,以二人现在的功力探查周围三里之内绰绰有余,况且街口离客栈只有一里的路程。
二人停下手中的棋相视一笑。
再说颜刿这半月天天陪伴六公主在蓟国的皇家马场骑马驾驭马车,开始他教的很是认真而六公主也学得很是认真,可是再后来颜刿发现六公主在学习中有些心不在焉了,每当他认真的讲解完一个动作或者告诉他马术中重要的技巧时却听不见六公主的回应,转向她时却发现她看着他眼眸里有种说不出的光芒,颜刿的心便不由的扑扑乱跳。
自此颜刿总是逃避着六公主的眼睛尽量不与其相视,他曾经对少主说过不想再教六公主了,可是少主只是让他再忍耐几天。今天他又勉强的完成了任务坐在六公主的马车上回客栈,一路上甚是尴尬,公主几次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他都躲开了,他想今日回到客栈无论如何都要给少主说他不教六公主了。
马车停下后,颜刿一跃身就出了车门,看都未看公主逃也似的进了客栈,上了楼后才听见公主的马车徐徐而走,他舒了口气来到风照的客房门口,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颜刿”
他推门而入,看见风照和月明慌忙施礼。
风照看着进来得颜刿,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必是想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他对颜刿说道:“你明日告知蓟国的六公主,我和明郡王要回延龙,不能教他马术了。”
颜刿听到这,冷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光泽,他双手抱拳对风照说道:“能否不告知那六公主?”
风照与月明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低头抱拳的颜刿旋即说道:“依令行事。”
颜刿无奈,冷峻的面容有淡淡的忧郁。
第二日清晨太阳升起没多久,蓟国六公主的马车就来到了客栈门口,颜刿已在门口等着了,等马车停稳后,颜刿并未上车,依旧等待着。
车内的六公主看颜刿未上车,随即掀起车窗上的棉帘露出娇美的脸庞娇嗔地问道:“你发什么呆呢,怎么还不上车?”
听到六公主的问话,颜刿抱拳施礼道:“因小人的主家要回延龙了,因此小人不能再教公主了。”
六公主听到此话微微一愣,突然她打开车门就跳下了车看都未看颜刿一眼直奔客栈二楼而去,颜刿依旧站在客栈门口,冬日寒冷的风吹过他刚硬的脸庞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
许久他听见蹬蹬的下楼声,接着一身红色衣裙的六公主像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穿过忽的跳上了马车,一脚将马车夫踹了下去,自己拉过马缰绳一打马鞭“驾”了一声那马如同离了弦的剑倏地就飞奔而去。
被踹下马车的车夫恨恨地看了颜刿一眼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也扬长而去。
颜刿依旧定定的站着,脸上依旧的刚硬冷毅,只是在眼眸的深处有一丝伤痛划过。
身后客栈的二楼,月明站在客房门口静静的观看着客栈门口站立的颜刿,眼底有一抹亮光悄悄地闪烁。
午时,风照月明二人出了客栈门口,颜刿已经坐在马车上等着了,依旧的刚硬冷毅气度不凡,月明又云淡风轻的飘过一句话:“有此人驾车,你我岂能安稳。”
风照冷眼看也未看他,二人依次上了马车。颜刿一甩马鞭三匹马同时四蹄散开朝南而去。一路上风照与月明未再多说一句,颜刿则如同以往那样沉默的驾着马车,只是在沉默中比以往多了些沉重。
出了蓟国的南城门在风照的命令下马车一路以最快的速度朝南飞奔去,到了酉时就远远看见了离蓟城最近的一座郡县——昭郡。
马车放慢了速度,缓缓的进了昭郡的北城门。昭郡是蓟国的一个小县郡,但地理位置特殊是蓟国的军事重地,因此整个昭郡的驻兵也是非常多的。
进了昭郡的北城门后,月明掀起车窗上的锦帘,仔细打量着昭郡的建筑格局,此时天已微黑。在一家看起来颇为豪华的客栈门前,颜刿将马车停下,立时就有机敏的店小二前来询问牵马车,等风照二人带好斗笠下了车颜刿已将客房定好,二人随即进了客栈。
在他们进客栈后不久,客栈里进来一个着一身黑也头戴斗笠的少年,进了店门后他朝楼上望了望低声问店小二:“刚才可有两位着锦服的公子和一个车夫进了客栈。”
店小二抬头看了看这位少年,可是他的斗笠压得很低,只隐约露出柔美的唇角。
“我就住他们旁边的客房,这些银子不用找了。”言毕这少年掏出一锭银子,店小二一见银子立时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头:“好,好,这就给您安排。”
在少年迈腿上楼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他转过身又压低嗓音对身后的店小二说道:“明天他们走时,你通知我一声。”店小二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清晨的太阳刚冒出尖。颜刿就出了客栈收拾马车,风照月明二人上了车后,那个店小二赶忙上楼敲响了边上一间客房。
此时街上人丁稀少,大街空旷。马车一路向南城门而去,在拐过一条街后风照命令颜刿将马车又拐进了一个小巷口停下,过了片刻时间就听见马蹄声从街口响起,不一会一匹红棕色的高头大马从他们身旁穿过,马上正是昨日投宿客栈的那名少年。等着那少年过去了许久,风照才命令颜刿出了小巷口继续朝南城门而去。
此时的车内,风照斜躺在铺有白色狐狸毛的软榻上微闭着眼睛假寐,一对剑眉入鬓,眼角上挑,俊逸挺拔的鼻梁说不出的刚毅,微尖的下巴配上弧线完美的嘴唇说不出的冷傲,面前的紫檀小几上摆着极品的茶具与千年寒山上的黑白玉石做的围棋。
而月明也斜躺在风照对面的软榻上,同样软榻上铺有纯白色的狐狸毛,毛色光亮美丽,月明手拿一本书慵懒的看着,眉目如画,面如傅粉,同样俊挺的鼻子配上微微上翘的薄唇是说不出的雅致柔和。
出了城门,马车一路向南缓缓行驶着,走出了约三里地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内假寐得风照并未睁眼,而月明也还接续地看他的书,好一会儿,听见车前的颜刿低声说道:“少主”
风照这才睁开一双俊目,缓缓得看了眼月明然后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挑起旁侧的车窗上的锦帘向外看去。
只见在他们马车前方约二十步远的地方,一匹毛色油亮可鉴的红棕色宝马上端坐着一个少年,那个少年头戴斗笠,着一身黑色游侠装还披有一顶黑红双面的斗篷,斗篷在清晨寒冷的北风中上下翻飞。
此刻那个少年一双俏目满含愤怒与哀怨定定地盯着颜刿不放。
风照将锦帘放下对着车头上的颜刿说道:“颜刿,还不拜见六公主?"
车外的颜刿道了声是后,就听见他说道:“颜刿拜见六公主。”
原来对面的少年正是蓟国的六公主,她得知颜刿要随风照月明回延龙一时气恼去找风照理论,没想到被风照几句云淡风清的话语就打发了回去。
虽说她是蓟国的公主,可是风照和月明并不是蓟国人,因此她也无权干涉风照和月明的自由,看到无法留住颜刿后,就怒冲冲的回到了蓟国皇宫。
她怎么着也不愿看着颜刿就从自己的眼皮下走掉,自从颜刿在闹市用马鞭将她甩到房顶上的那一刻她就爱上了这个刚硬冷峻的马车夫,她自幼生长在皇室所见到的男子均为纨绔奢靡之人,像颜刿这般刚毅冷硬的男子她从未见过,一见之下便已倾心。
无奈中她想出了此计,暗自跟随风照的马车。却不想今晨她听见店小二敲门紧接着下了楼一路跟随,可是没想到一口气跑了五里远却还看不见马车的影子,心下暗自着急生气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她只好又掉头回跑最终在这里迎上了风照的马车,看见车前的颜刿,她又气又恨又爱,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寒风凛冽中二人默默遥相望。
车内月明轻轻长叹一声对颜刿说道:“颜刿将六公主的马带上,请六公主上车。”
听到此话,颜刿的眼里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情绪,遂下了车来到六公主的马前,从公主手中接过马缰绳将马牵到马车跟前把公主的宝马拴在了车辕上,随即对公主说道:“请公主上车。”
此时的六公主已转怒为喜,伸出手等着颜刿扶她,颜刿却并未接她那如葱白的小手,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立旁边,六公主翻了颜刿一眼自己跳了下了马旋踵又上了马车进了车内,颜刿看着公主进了车厢,随即他也一跃身上了马车,就听见风照说道:“走”
他一声“驾”四匹马散了蹄轻快的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