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夜里睡得不好,许是近乡情怯,坚强了一年多,到了滨海的第一天还能稳住,第二天开始就有些小软弱。
祁牧见她醒了以后,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大眼迷蒙,情绪也恹恹的,像是可怜兮兮的狗狗,不禁心里一软,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低低地笑道:“我喂你吃饭?”
阿檀眨了眨乌黑的眼睛,有些目瞪口呆,他,他居然还想喂她吃饭?
祁牧垂眼,见她呆萌的小样子,觉得可爱到浑身一酥,低头就落下一个个细致的吻。他并不是很会照顾人,尤其常年跟一群糙老爷们在一起,各个作战能力都超强,他们早就习惯了独立强势,心似钢铁,但是见到阿檀,他只想将她宠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宝宝。
这样她就会一直属于他,成为他专属的宝贝。
阿檀伸手抱住他劲窄的腰,将小脸埋进他的胸口,糯糯地说道:“你会宠坏我的。”
祁牧沉声一笑,说道:“宠坏了好。”
阿檀在他怀里撒了一会儿娇,然后被男人强制地拎了起来去洗漱。今儿的事情很多,隔壁还有一个被孤零零冷落的战友,祁牧也是克制住了想跟她甜蜜耳鬓厮磨的心思。
等到阿檀情绪调整过来,吴越已经被丢在一边冷了2个小时了。
好在吴越会自己找乐子,见祁牧见色忘友,就给舒扬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接驾。
已经成为副局的舒扬早上还有一个会议,被这个电话打断,只能转道先来一趟酒店。
“好小子,拿军中的钱腐败?”舒扬到了酒店,上前就是一阵调侃。
“瞎说,我出差旅费哪住得起这酒店,这是我哥们给我订的。”吴越上前就下狠手,险些将舒扬拍的吐血。
“你小子怎么胖了这么多?”吴越一脸嫌弃地说道,“你当年是我们连最瘦的人,再看看你现在。”
舒扬憨憨地笑道:“转业后,就成了个废人,我岳父身体不好,不能喝酒,每次应酬喝酒都是我挡着,这不就喝胖了吗?你怎么昨儿给我打了电话,今儿就到了滨海?”
舒扬是典型的娶的好,转业后进了机关单位工作,然后跟领导的女儿恋爱结婚了,加上自己能干,有岳父家帮衬着,又有军中的战友帮衬,升的比较快。
“人家祁哥是秀老婆,你怎么秀起岳父了?”吴越心塞地说道。
“祁哥结婚了?”舒扬闻言,惊得眼镜都要掉了,“祁哥不是好些年没消息吗?我们都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祁牧是个狠人,在军中锋芒无人能敌,多少人想挑战他,全都以失败告终,然而最惋惜的是,祁牧后来退役消失,舒扬只要想起来,都要叹气,他退役是在军中看不到前景,祁牧不一样,实在是太可惜了。
吴越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道:“等你见到祁哥媳妇你就知道了,祁哥现在整个就是一个妻奴。”
沉檀长成那样,是个男人都会捧在手心里,更何况是直男的祁牧,吴越想到祁牧为了回去哄媳妇起床,将自己丢在一边2小时,顿时那个心酸啊。
“啊?”舒扬深呼吸,妻奴?祁牧?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祁,祁哥,不会也在滨海吧?”舒扬这一下是彻底地慌了,以前在军中被祁牧血虐的恐惧感浮上心疼,又激动又害怕,还紧张。
吴越废话懒得说,拉着他就去隔壁敲门。
祁牧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吴越,以及被骗过来的舒扬,温和笑道:“舒扬?我们也快五六年没见了吧。”
舒扬见当年的冷血兵王穿着咖色的毛衣西裤,眉眼间的冷漠孤僻都变成了柔和,整个人气势收敛,像是从小玩到大的邻家哥哥,顿时“哇”的一声就哭了。
“祁哥。”舒扬没忍住,抓着祁牧的手就泪奔了。
祁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进来说话。”
“老舒,你幸好是一个人来的,丢不丢人,一中年发福的胖子哭成这样?我见到祁哥的时候都没哭呢。”吴越在一边嘲笑道。
他好像是没哭,想哭的时候忍住了。
“你天天在部队,有一群战友,我这些年,见战友都难,更何况是见祁哥。”舒扬只一瞬间的失态,就稳住了情绪,有些激动地怼着吴越。
“嘿,那你还不赶紧谢谢我,我们在滨海的吃喝你负责啊。”
“祁牧,怎么啦?”阿檀听到动静出来。
“这是我之前的战友,吴越你见过的,舒扬是滨海人。”祁牧介绍道,“这是我媳妇,沉檀。”
“嫂子好。”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吴越是见过阿檀的,有了免疫力,舒扬是第一次见阿檀,呆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祁牧,原来是这样的天仙,难怪祁牧这样的都动了凡心。
当年在军中,祁牧能力强,性格又酷,人还大方,三观正,听说背景还强,那简直是所有领导心目中最佳的女婿人选,多少女兵倒追,祁牧硬是无动于衷。
阿檀冲着两人微笑地打招呼,见吴越这一次过来是穿军装的,气势不凡,臂章的军衔也不低,至于舒扬一看就有官场的气派,虽然微胖了一点,但是亲和力是足够的,知道这两人是祁牧找的帮手,过来处理沉家的事情,顿时也客气了几分。
战友见面,是有说不完的话,不过时间尚早,加上有阿檀在,以前的往事就没来得及聊。
“祁哥,你们怎么突然来了滨海,是有什么事情吗?”舒扬也是精明人,知道两人过来怕是有事。
“确实是有些事情想请你跟吴越帮忙。”祁牧点了点头,将阿檀的事情说了一下。
舒扬听完,再看阿檀,就更震惊了,原来是一年多前失踪的沉家小姐,沉檀失踪的时候,沉父来局里很多趟,还去找他岳父帮忙,他们也是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找沉檀,难怪他刚才觉得小嫂子看起来有些眼熟。
沉父当年黑白两道所有的关系都动用了,结果没撑多久就病逝,沉家瞬间就败落了。
沉父病逝以后,沉檀始终没有消息,这件事情就成了悬案,后来报了失踪人口。
“小嫂子的运气是真的很好,你跟祁哥真的是缘分。”舒扬感慨道,“一般这种失踪案基本都会成为悬案,生还的几率很小。”
“嗯。”阿檀握住祁牧的手,如今想来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一次我们回来,滨海的动静会有些大,所以需要提前跟你说一声。”祁牧淡淡地说道。
舒扬点了点头,说道:“祁哥,你的能力在滨海能来无影去无踪,加上有吴越在,严家完全动不了你们,我跟我岳父说一声,会控制滨海的局势。”
舒扬的政治敏感度极高,严家去年就得罪了谢家,滨海这边捅破了天,上面也不会过问,祁牧还喊了吴越过来,吴越有军中背景,他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祁牧通知他,也是因为要在他的地盘动手的缘故。
舒扬怎么可能不卖这个面子。
“嫂子,你父亲在滨海口碑是没的说的,跟我岳父也是交情不错,这事你们放心地做,对方只要闹事,我们就派人。”
“多谢了。”阿檀微微一笑。
舒扬带着祁牧等人去了一趟局里,处理阿檀的身份问题,然后分别给沉家跟严家打电话,过来配合调查。
舒扬亲自过问之前阿檀的死亡证明是经谁手办的,将人全都控制了起来,严审中,然后就亲自去找了自己的岳父。
“你是说,有人要动严家?”舒扬的岳父见自己女婿上午就过来找他,连市里的会议都没参加,也是有些吃惊。
“对,这一次的动静可能会有些大,也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人,所以祁牧跟我打了一声招呼。”舒扬低声说道,“爸,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你原本早就该去省里的,结果被压制了这么多年。”
舒扬的岳父沉默了一下,严家支撑着市里三分之一的经济支柱,动严家容易,可严家背后有人。
“你说的祁牧是什么背景?严家一般人动不了。”舒扬的岳父选择了稳一波。
舒扬见岳父这么保守,不禁有些急:“虽然祁哥从来不透露自己的来历,但是我们跟过他的人都知道,祁哥当年在军中,师长对他都客气有加。而且吴越跟我说了,他来的时候,师长暗示他不要有所顾虑,这你还不明白吗?”
舒扬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上面的人要动严家。祁哥不需要我们的力量,也能动,这是要我们搭他的船。爸,机会稍纵即逝啊。”
舒扬的岳父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茶,问道:“若是祁牧的上面没人,你也是要趟这浑水的?”
舒扬点了点头,说道:“职责所在。”
“那你去吧,压力我这边会顶住。”舒扬的岳父点了点头,有些欣慰。
舒扬大喜,打了电话回局里,得知沉家人到了,连忙往局里赶,内心有些火热,也有些激动。这件事情若是办好了,不仅对祁哥有帮助,对他自己更是大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