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到神幽大洞天内司马元刚一坐下,便飞来一道灵符,他眉头一皱,赫然正是皇甫道神传来的有关出使太虚洞天之事,司马元并未多想,但却想起柳舟所言的萧氏发难之事,他目光深沉,几个闪光之后,似有所悟。
当即不再迟疑,向着司马鹏、司马鲲二人吩咐几声后,便向着桓彝族地掠去。
浮黎仙山内部不允许飞行,当然,道尊除外。
而今司马元与桓彝关系山门上下皆知,尤其是桓氏不少族人纷纷醒悟,明白原来此前乃是自家与司马洞主之间的‘绝情计’,连他们自己人都蒙过去了。
而这次桓彝等人再次开府、兴师动众地迎接司马元,令他有些感慨,对着桓彝笑道:“不知桓老这次会不会给我来个‘鸿门宴’?”
桓氏族人闻言一个咯噔,暗道这位不会如此记仇吧,倒是桓汶族长呵呵一笑地道:“以司马洞主的身手,想必即便是鸿门宴也可来去自如。”
桓彝则板着脸,煞有其事地言道:“不错,司马道友,今次桓在府内设下九天十地灭绝阵,恭请道友入翁!”
司马元闻言与桓彝齐齐大笑,当即携手共进,迈入府中。
在桓府稍作逗留,与桓彝一番商谈之后,司马元离开桓府,也不回神幽大洞天,直接前往太清宫。
再次见到皇甫道神时,他只有一句话,直视司马元,缓缓言道:“司马洞主,此行或许会一去不回,你果真愿意么?”
司马元心中一震,暗道果然如此,脸上却露出坚毅,沉声道:“为了山门稳定,司马必将不负山门所托。”
皇甫道神轻轻颔首,微微沉吟后,摸出一道一尺长的灿黄色圣符,只见他目光复杂,闪过一丝肉疼之后,便努力表现出颇有大度地道:“此乃‘浮空符’,有隐匿遁空之效,乃山门重宝,有三次机会。目前已经用过两次,还剩一次。此符施法之下一时三刻内连圣人都无法察觉。今次便赠于你,以作护身之用。”
司马元闻言心中一悚,暗道自己还是小觑了此行的风险,先有老宫主柳舟送锏之事,后有皇甫道神赠符之举,看来这次山门果真要干一次大的了。
司马元猜想,或许自家那套合纵连横的理论恐怕与老山主不谋而合,那位果真有借此平定勘乱之心,永除后患呐。
他心中转动,脸上露出郑重之色,小心翼翼的接过的这枚‘圣符’之后,将其纳入怀中。
本想收入须弥芥子,可它不去啊。
皇甫道神言道:“你凝神收心过来,我传你祭符之法。”
司马元顿时正襟危坐,凝神闭目,皇甫道神轻轻一挥手,隔绝内外之后,嘴唇轻动,无声念语。
司马元识海当即钟吕大作,似有雷霆巨响,但他不敢怠慢,死死记住那几个浩大语音。
待司马元彻底牢记之后,缓缓睁开双眼,才发觉自家已然浑身大汗淋漓。
皇甫道神撤去屏障,眼中露出一丝疲惫后,便挥手让司马元离去。
待他走出宫门后,皇甫仙正含笑等待,司马元快步上前,微微拱手道:“表兄”。
皇甫仙含笑点头,“我送你”。
司马元道声好后,便一起同行。
路上,两人初始想着心事,有些沉默寡言。
最终还是皇甫仙轻咳一声,看了眼司马元,犹豫片刻后,轻声道:“表弟,按理说为兄不该插手你家门之事,但有句话我藏在心里已久,有些不吐不快。”
司马元闻言轻声道:“表兄有话直言就是,无需客气。”
皇甫仙颔首道:“我知表弟因姑父之事对山门、对他甚至对姑姑都有些介怀,但为兄敢以性命担保,你所见得一切,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司马元停住脚步,眉头一皱,转头看着皇甫仙,直视对方,缓缓言道:“兄长是否知道些什么?”
皇甫仙踌躇一番后,目光复杂,抬头看了看天后,再对着司马元轻声道:“再机密的我也不知,但我知道姑姑、姑父二人之所以如此,并非常人所听得这般。”
司马元闻言沉默,脑中飞快转动,司马乾、皇甫静两夫妇之事背后藏有大秘他自然清楚,只不过司马乾不愿告知于他,他也无可奈何。
而且观皇甫仙之意,似乎连宫主皇甫道神都知道,而且仅仅只是将司马乾囚禁而不斩杀,莫非这其中还涉及到浮黎仙山?或者连西域佛国都牵扯在内?
司马元心中暗叹,看来自己未到那一步,还无法接触到这一层机密,可他究竟要到哪一步才能知晓?道境后期?还是那传说中的圣人境?
可万一他一辈子都成不了圣人呢,岂不是日后一直都会被蒙在鼓里,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皇甫仙看着司马元脸上阴晴不定地变化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或许时机到了,山门便会让我等知晓的。”
司马元轻轻颔首,既然暂时无法知晓,那多想无益,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水落石出之日。
皇甫仙将司马元送至浮黎仙山之外,两人抱拳告别。
司马元也知山门即将迎来巨大风暴,自己这次出山一趟,若是回来的快,说不定能赶上这。
他对着这位一直视他为真正的表弟看待的皇甫仙,沉声道:“表兄,保重!”
皇甫仙含笑道:“放心,你兄长我洪福齐天,怎会轻易夭折。”
司马元脸色一拉,“说什么丧气话”。
皇甫仙温煦一笑,“早去早回”。
司马元轻轻点头,随即便大步离去。
山内山外,谁更危险,还未尝可知。
连圣人存在的处境都有些微妙,更勿论他们这些看似高高在上实则依旧朝不保夕的道尊了。
修道难,修道难,难于上青天呐。
离去山门百里之后,便祭出鲲鹏天舟,傲游于九天之上。
而当司马元离去之后,浮黎仙山之外的明暗探子再次骚动,顿时一条条讯息自浮黎仙山之外传自灵神域各个角落。
当然,自然是那些有心人的灵符之上。
其中单是浮黎内部,便有好几座山头蠢蠢欲动,皆有气息隐没消失之像。
譬如,萧氏祖地。
那位久违露面的萧氏三公子正端坐于十二层雕梁画栋的高亭之巅,一位中年人迅疾掠来,悬浮在外,对着亭内遥遥一拜,恭声道:“公子,司马元出山了。”
中年人正是萧渊。
亭中之人自然不言而喻。
正是萧氏三公子。
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眼祖地后,微微迟疑,而今族中筹谋大事在即,倘若他这个时候离去,万一耽搁了时机,回不来了,岂不是让族中那些人白捡了这次便宜。
他目光闪烁,暗道上次亲自出手都未能将司马元留下,这次派这些小喽喽真能将司马元灭杀么?
要知道当时他可只有道尊初期啊,而今晋升中境,可以调动神幽大洞天之力护身,除非有数位同等境界之人围攻,否则连人家护体防御都破不了。
他思前想后,正要决定龟缩在族中时,一道秘音传来,他顿时脸色一变。
旋即对着萧渊沉声道:“你传讯给萧翎,按计划行事,本公子马上就到。”
萧渊心中一松,顿时恭声道:“诺”。
随即两人悄然遁走。
同时,萧氏祖地内,萧毅斋微微皱眉,迟疑地问道:“老祖,您这是.......。”
老人淡声道:“狡兔三窟,以防万一。”
萧毅斋看着脸色沉静的萧隋,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心悸,暗道这次准备如此充分,倘若依旧奈何不了那位,那只能说天运不在我。
随即不再迟疑,安稳落子。
鲲鹏天舟之内,司马元轻轻一招,一道晦暗漆黑魂体浮现而出,悬浮在侧。
司马元目光柔和,看着熟悉的面孔,他泪流满面,喃喃自语地道:“师姐,我终于找到了。”
司马元身前魂体正是陈青琬。
不过此刻的她微微闭脸,即便透出的目光也稍显呆滞,司马元心如刀绞,知道这是陈青琬智识未曾恢复的缘故,毕竟被妙华神后囚禁多年,且数次抽取陈青琬魂道本源,让她元气大伤。
但这些尚还好说,更让司马元震怒悲愤的还是陈青琬丢失了一魂一魄。
那一魄据妙华神后交代,乃是去天外游历时,被人强行摄取走的。
而今天地命三魂丢失天魂,七魄中丢失了精魄,可谓是一盆冷水彻底浇灌在司马元激动心头。
当时司马元本以为乃是妙华神后狡辩,故意找出的借口搪塞于他,但当陈青琬两魂六魄尽皆回归之后,司马元便明显感应此事并非虚假。
他抬起头来,目光深幽,阴沉至极,陈青玩魂魄失散多年,按照妙华神后所言,其当年所用的‘养魂木’、‘润魄丸’以及‘凝魂丹’等丹药宝物无法维持太久,顶多五百年,当所有灵药药效渐渐逝去时,陈青琬魂魄便会消散。
真正的消散,而非被夺走,届时即便司马元有起死回生的圣人本事也无法挽救,那是真正的魂飞魄散,再无轮回之机。
而即便司马元拿回那一魂一魄,也需要堆积海量的天材地宝来维持三魂七魄的正常运转。
只有圣人,才能改天换地,凝滞时空。
但据妙华神后所言,倘若要彻底‘无中生有’,圣人也不行,因为此方天道不允许!
司马元抬首又垂首,看着身前神情呆滞的陈青琬,喃喃自语地道:“天道不允,那我便改天换地!”
“圣人不能,那我就成仙作祖!”
司马元惨笑言道:“师姐你放心,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完完整整、平平安安的的回到我身边!”
谁也不能阻挡!
谁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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