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花城军区的特种部队成员,看到巫山进去,禁不住头稍微往后面扬了扬。
他们不晓得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是什么人,上级让他们把这人交给他。
“辛苦了,二位退下吧。”巫山行了一个军礼。
两位军人一惊,忙不迭还礼,转身离开。
“梁家胜是吧?”巫山不等他回答,上去把卸掉的关节一顿拍打。
看到刚恢复的梁家胜就要扑过来,他摆摆手:“你休息好,咱再玩儿下。”
擒贼先擒王没错,这个高大年轻人,一看就是这次把自己抓过来的指使者,至少是知情人。
不过,没有把握的仗,梁家胜也确实不会去贸然发起攻击的,闻言闭着眼睛默默恢复着。
直觉中,这是一个比王阿发更具威胁的人。
抓他的时候,应该是措手不及。几把枪对着,就是巫山也跑不掉。
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想必,军人出身的他,对被军人抓住,也没激烈反抗吧。
良久,梁家胜睁开眼睛,战意大盛:“来吧。”
巫山摆摆手:“两样,器械和自由搏击,你选一样。”
“你要让我选?”梁家胜的脸上有些惊愕:“那就先器械再徒手吧。”
巫山拍了两下手掌,外面送来两只中**方的常备手枪。
托盘里有两支手枪,静静躺在两个人中间。
有两个房间的人,正在观察着他们的比试。
墙上的屏幕上,王阿发看到这个昔日的战友,手脚瘫软搭在椅子上,一会儿那个高大的年轻人就去了。
王璐对打斗之类的。肯定没多大兴趣。但涉及到自己的丈夫,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看到那个人矮下腰,目光炯炯地盯着巫山,他的手伸向托盘,手枪已经拿到手上。
他怀着胜利的喜悦,把枪对准面前的高大人影,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后面传来一声“你输了”。
“是的,我输了。”梁家胜也很光棍把枪丢到一边,双手举起,慢慢转过身:“说吧。要我做什么?如果是出卖中国的事情,你还是杀了我好了。”
“你的良知还没有丧尽,可惜呀。”巫山把手枪在手里把玩着,从口袋里掏出子弹和信:“你为什么要对付我的父亲?想来,你没有理由。为虎作伥。坐牢是肯定的。”
“这么快?”梁家胜有些诅丧:“原本以为......”
“准备制造一个事故,让你们找的杀手把人干掉。然后把杀手处理了。对吧。”巫山平平淡淡地说着:“我就搞不明白,我父亲究竟碍你们啥事儿了,非得要置他于死地?”
“我见过你,你叫巫山对吧?”梁家胜脸色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说的都对。那杀手,本身就是梅家没顾得上的漏网之鱼。他杀政府要员。再击毙他。”
“记得刚才你说过,只要不是出卖中国的事情都可以。”巫山丢给他一支烟,看他迟疑的样子,不由发笑:“要你死。需要在烟上下功夫吗?我的相片,也是梅家给你提供的?”
梁家胜猛吸了一口烟:“梅家,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条小杂鱼?只不过是根据蛛丝马迹推断的。付光平有次喝多了说漏了嘴,我记在心里了。本来,这次我万分不想参与的。”
和当年绝大多数军人一样,付光平也是农村兵。有幸被选为特种军人以后,和家里的联系少了,但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家里的父母。
由于是近亲结婚,家里的四个孩子,就他比较正常,其他三个的天生行动不能自理。
在他转业后,回了一趟家乡。出乎意料,父母亲都已经安排了工作,虽然只是在单位上烧烧锅炉扫扫地,总算甩掉了农皮不是?
在军队里,付光平虽然经常炫耀有一个当将军的父亲,也没给他带来任何优势。
也不尽然,只是在选拔特种兵的时候被刷下了。
而付光平的职位,从一枚新兵,成了团里的副政委。
梁家胜和他一个部队出来,说不上好感也说不上恶感。
得知是因为付家人帮忙,就想着把这个恩情给还了。
“我知道,万一事情败露,再也没有一丝可能侥幸。”梁家胜神色坦然:“给我一个痛快吧,唉!”他欲言又止,却说了一句:“小心付光平,我怀疑他和倭国人勾结。”
“恩?”巫山身子挺得笔直:“首先,你死不死,由法律来决定。你的父母,我想办法照顾下吧。其次,我想晓得你的推断,是根据什么来推理的。”
“既然你们知道我请了杀手,那也应该晓得,我给他五千块钱。”梁家胜脸上露出感激,心魔已除,干脆就痛痛快快讲了:“枪是额外付的钱,通过王阿发找的人买的。”
他手上的烟已经烧到烟屁股了,还是使劲吸了一口才扔到地上,一脚踩灭:“两次拿钱,都是付光平让我到一个公司拿的钱。那家公司,表面上是中国人在经营。不过有一次,我看到老板开车从里面出来,记得他和付光平见过面,当时叫他山田先生。”
“公司的名字、地址,你先给我。”巫山不置可否。
梁家胜写完,他的手脚关节被巫山三两下卸了,交给部队的人带走。
王阿发房间里的屏幕上,不仅有图像,还能听到声音。
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嘴里重复着:“怎么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粤南特区办公地点,设在深镇。
和原本时空不一样,特区党委在深镇水库南边。
沿着水库往北,有一个叫花果山的地方。
这里,是一家景胜日用品公司。
尽管国家已经出台了环境保护的相关条例,还没有落实到每一个地方。
在靠着深镇水库边上。有一条暗渠,上面用水泥板盖着。
带着刺鼻味道的水,就从暗渠里,日夜不停流进深镇水库中。
靠着水库这边的窗户,经常关闭着。因为一打开窗户,时而有刺鼻的气味从水库那边飘过来。
梁家胜口中的山田,本名叫森田喜。
当然,公司的员工,都叫他田先生。
此刻,森田喜正在一个倭国女人身上卖力地驰骋着。
下面。发出“雅蠛蝶”的娇呼声。
森田不到两分钟,一泄如注,使劲在下面女人胸口上咬了一口。
他自顾到卫生间冲洗一番。
等他穿戴好出来,门适时被敲响了。
一个中年男人闪身进来,看到女人。熟视无睹。
他可晓得森田的厉害,哪怕同为倭国同胞。
上次一个人。因为贪婪看了一眼另一个在他办公室里没穿衣服的女人。
第二天。那人就失踪了。后来,公司的中巴车里,发现了那个叫山下的同胞。
只不过,见到的时候,山下的手脚都没了,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就连舌头也只剩下一点残根。
“森田先生,先来的这批人是不是太大了点儿?”那人弯着腰,本来就矮的身子,显得更加短小。
“恩?”森田的眼睛望过去。吓得那人浑身一抖。
“哟西!”森田的脸上露出笑意,在他身上拍了拍:“田中君,我们公司,就是需要你这种尽职尽责的员工。回头让财务给你五十块的奖金。你要晓得,中国人现在实行计划生育,孩子都看得跟宝贝一样。我不是不想找小孩子,找不到啊,先找大人代替。”
“哈伊,”田中脸上大喜过望:“反正中国人同情心泛滥,只要是残疾的人,他们都会给钱。还是森田君聪明,用中国人赚中国人的钱,他们每天带给我们的利润,比公司的都多。”
“说到公司,”森田脸上怒意一闪:“那个姓付的是不是拿了钱不办事?他说好的一千万,不是已经打了五百万过去了吗?”
这时,那女人才起身穿上衣服,故意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田中趁森田没注意,偷偷瞟了一眼,发现那女人给他抛了一个媚眼。
听到森田的问话,他赶紧回神,替付光平辩解:“森田君,姓巫的毕竟是中国的一方大员。付桑那边,要除掉他轻而易举。关键是不能把他自己暴露出来,那样我们也就危险啦。”
森田脸上寒光一闪:“你竟然帮中国人说话?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田中吓得浑身发抖,还是堆着笑脸:“森田君,付桑不找我们多要钱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给我好处?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我们好不容易搭上这条线,要不然,帝国在这边没有立锥之地。”
他脸上强作镇定,心里害怕得要死。森田给了他五百万,由他交给付光平。当时,田中把数据都缩小了一倍,说五百万买巫立行的命。这次,只给了二百五十万。
“哟西,走吧,”森田说着,自己在前面往楼道里面踱去:“我们去欣赏下。”
田中收慑心神跟上去,匆忙中仍不忘偷偷看了那个还在冲他抛媚眼的女人。
景胜公司的地面建筑,只有五层。在高楼日渐盛行的粤南特区,毫不起眼。
除了当年帮他们建筑的公司,谁不知道,地下还有三层。
所有的人,只有一层层走楼梯。而在森田办公室外面,有一部电梯直达地底。
看到森田进去,所有在忙碌着的人,一起躬身施礼。
只有一个人没发觉,从旁边的陶瓷缸里,舀了一瓢液体,往一个躺在那里的大汉腿上从小腿慢慢淋到大腿根部。
只见一股股白烟,从他淋过的地方升起,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掉。
那人本来已经昏迷,一下子疼醒了,哇哇大叫。
森田走了过去,把那汉子的头挪到灯光底下,把他嘴巴撑开,看到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好。”森田满意地看着一个个倒在地上的人,频频点头。
“谢谢社长!”那人现在才看到森田,赶紧鞠躬。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森田的脸色变了,破口大骂:“猪猡,都是猪猡。你们在干嘛?清一色的都用硫酸,难道这不是钱吗?蠢货,每一个人的伤势都一样。稍微有脑袋的人,都会发觉,难道不会想其他办法?”
田中马上站了出来,从角落里找了一根铁棒。
他走到一个还没浇硫酸的人那里,挥起手里的棒子,使劲往下一敲。
只听到如击败革的声音传来,他的手禁不住反震之力,铁棒呛啷一声掉在地上,田中羞得面红耳赤。
“人体的骨头,是最硬的。”森田说着,从地上捡起刚才的铁棒。
他拿起来,目露凶光,使尽吃奶的劲头砸了下去。只听到喀嚓一声,骨头断裂。
“经常给你们讲,我们倭国的武士精神。”森田拍拍手。
“社长,社长!”一个人从楼上跑了下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森田怒斥一声。
“哈伊!”那人低眉顺眼:“社长,工人们不干了,说工作时间太长,要求加工资。”
“加工资?”森田笑了,笑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车间里,工人们都坐在那儿,七嘴八舌地议论。
“这啥破厂子?来的时候不是说每天工作八小时吗?”
“是啊,你看现在都十二点了,还不让我们下班。”
“上个月的工资你领了多少?”
“本来应该五百块,扣了好多,最后只有一百五。”
“你呢?领了多少?”
“我上个月的钱扣完了,一分钱都没拿到。”
“上次,我们大队的阿福病了,厂子里说是医治,现在都没回来呢。”
“我们还是来讨论下,上班时间能不能缩短下,工资必须涨。”
“就是,工资不涨不行!”
“嘘,老板来了!”
“田总!”这些工人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听说你们累了,不想干了?”森田露出笑容,牙齿在日光灯下显得渗人。
“田总,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多干活没关系。”一个看上去有点儿文化的人站了出来:“但是,工资必须涨。我们大队其他的人,在别的厂子,一个月都能开到五百呢。”
森田露出一脸的忧伤:“大家的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但是,目前厂子的经营很困难,希望大家多多谅解。如果大家不干,我们也只有破产了,这样,大家一分钱都拿不到。”
“田总,上个月您也是这么说的。”先前那人又说了:“你让我们坚持,还要多久?总不能无限期吧?”
“两个月吧。”森田沉吟着想了想。
“那好,田总,我们再相信你一次。”
人群渐渐散了,森田也沉着脸到了办公室。
“森田喜!”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谁?”他机警地转过头,看到黑洞洞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