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听了,天空中露出了久违的太阳,停留的士卒再一次踏上了征途。坐在马上的孙传庭脸色有些阴郁,不时回头看一眼,每看一眼,额头上就会多出一道皱纹。
一边的袁可立摇摇晃晃的骑在马上,笑呵呵的看着孙传庭,语气轻快的说道:“孙大人,空山新雨后,何至于愁容满面?”
“袁大人好兴致,也不知道成都现在怎么样了,前几日见到的百姓说成都被围了。如果成都有失,那就糟糕了。”孙传庭的神色颇为无奈,连日的大雨阻碍了行军的速度,否则现在已经到了成都了。
轻轻的摇了摇头,袁可立语气颇为轻松的说道:“如果是担心这个,那孙将军的心就暂时放到肚子里吧!四川布政使朱燮元,是万历二十年的进士。老夫乃是万历十七年的今日,曾经指点过朱燮元的文章,我们也算是交情不错。对于朱燮元这个人老夫还是颇有了解的,有才干,这点事情还难不倒他。手上没有兵,平叛想必不肯能,不过守住成都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了袁可立的话,孙传庭眉毛向上挑了挑,这个袁可立真是让自己无话可说。仿佛这天下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一样,有了这位在身边,真是万事方便。朱燮元和袁可立的关系已经算是非常牢靠了,虽然不是同年,可是袁可立可以算是朱燮元的半个老师了。
孙传庭脸上的愁容虽然稍减,可是却并没尽去,眉宇间依旧颇为阴郁。
“孙大人,你不要忘了,成都城中不光有一个朱燮元,蜀王也在城里。蜀王在当地颇得民心,王府又有卫队,那可都是精兵啊!守住成都不成问题的。成都城墙高大,靠四川这些反贼。恐怕半年也打不下来。”袁可立淡然的笑了笑,脸上洋溢着几分自得。
自从接到天启皇帝的圣旨,袁可立的心情就一直不错,这次立功回去,自己就可以之上朝堂了。在家赋闲二十六年,袁可立心里可谓十分憋闷,现在正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看着意气风发的袁可立,孙传庭忽然有了一个错觉,好像自己才是老者,袁可立反而是青年一样。笑着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甩掉,孙传庭沉声说道:“袁大人。我们是不是快点走?后面那些人他们自己走?”
自从进入四川境界,孙传庭不时遇到明军,有的是增援的,有的是败兵。当然装备那叫一个差,有的看着都像叫花子,孙传庭实在不敢想象这样的队伍怎么打仗。倒是袁可立乐此不疲,每次都将这些人收拢。似乎准备用这喜人作战一样。
玩味的笑了笑,袁可立赞赏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捋着自己的胡须,道:“那些人有用,我们毕竟只有两万人,那些人留下来以来可以壮声势。最重要的如果我们要打下哪里,可以留下他们在那里驻守,不然城防空虚。盗匪横行,会出乱子的。”
钦佩的看了一眼袁可立,孙传庭一脸严肃的抱拳道:“袁大人远见卓识,孙某自愧不如,受教了!”
见孙传庭一脸的认真,袁可立才松了口气,孙传庭现在是自己的上司。希望没有让他觉得自己僭越。当看到孙传庭的神色,袁可立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能有这样的气度实为不易。
“孙大人说笑了。雕虫小技,登不上大雅之堂。”袁可立随意的挥了挥手,谦虚着道。
低着头想了想,孙传庭的脸色渐渐的变得严肃了起来,沉声说道:“不知道袁大人大人对这次进攻有什么计划?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进攻?”
“孙大人,这个问题就不要问老夫了,你的心里不是早有计划吗?”袁可立笑着看着孙传庭,胡子一翘一翘的,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苦笑着摇了摇头,孙传庭无奈拍了拍额头,语气里满是苦涩,道:“什么也瞒不过袁大人,本官确实有一个计划,那就是进攻。”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视而笑。
沉吟了半晌,孙传庭沉声问道:“只是袁大人,我们第一个应该进攻哪里?”
“老夫问过向导了,在我们面前有两个县,一个是安乐,一个是乐至。这两个县现在已经被叛军占领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收复他们。”袁可立看了一眼孙传庭,笑着说道,语气异常的轻快,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传庭笑着说道:“就用这两地的叛军试试水,看看我们能不能打得过。”
一路无话,两个时辰之后,这支人马便抵达了安乐的城门下。看着面前所谓的县城,孙传庭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那用土围子堆起了城墙,那扇已经破了个大洞城门,丝毫米有让孙传庭提起兴趣。
看了一眼一边的袁可立,孙传庭笑着说道:“袁大人,这次出征是皇上的意思,所以只能打赢。这来到四川的第一仗让你来打怎么样?这可是头功啊!”
“头功什么啊?”狠狠的瞪了一眼孙传庭,袁可立脸上摆明了不愿意,指挥这样的战斗实在是没意思。回头招了招手,袁可立对孙传庭说道:“这种事情还用我们出马?实在是太大才小用了。”
看着走过来的人,孙传庭轻轻的摇了摇头,心里对袁可立也是有几分佩服。
“张俭事,本官问你,你手下有多少人马?”袁可立面色一正,看着走过来的张和,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
“回大人,卑职统领一万人马!”张和是正四品的指挥俭事,虽然没有锦衣卫值钱,不过也是亲军。不过在面对袁可立的时候还是低一等,毕竟不是锦衣卫,还是要受文官节制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袁可立认真的看了一眼张和,语气认着的道:“张俭事,这入川第一仗实在是太过重要,本官和孙大人商量之后决定由你来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孙大人和老夫的信任,将面前的安乐县城拿下来。”
张和顿时一脸况都告诉大王,派兵增援一下可好。”
“将军放心,我这就下去办!”那人点了点头,快速的离开了。
张和看着面前的城池,心中也是颇为不屑,不过还是要打过才知道,之前一定用小心。他将自己手下的十个千户找来,最后觉得用不着什么策略,直接冲进去了可以了。
“大人,卑职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张和来到袁可立的身边,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袁可立笑着说道:“动手吧!”
伴随着一声令下,在一位千户的率领下,一千明军开始向城池跑了过去。
“袁大人,这里难道不用火炮?”看着冲过去的士卒,孙传庭皱了皱眉头,迟疑的问道。
“孙大人,这样的地方还是不用了,我们以后要打的仗太多了。需要火炮的地方也非常多,所以能省一点十一点!”袁可立淡然的笑了笑,随意的说道。
战斗进行的很快,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整个城门被炸碎了,城门那里变成了一个大窟窿。这种点货式的炸药包,火器厂的新产品,威力非同反响。
城门打开了,一队队的明军迅速的冲进了城里。城里面顿时响起了喊杀声,惨叫声也是不绝于耳。
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城内的三千守军死的死,投降的投降,整个战斗不到半个时辰。看着打扫战场的明军,孙传庭无奈的笑了笑,道:“太容易让人生出情敌之心了!”
袁可立微微一愣,接着便大声的笑了起来。
并没有在这里过多的停留,队伍在两个时辰之后来到了下一个县城乐至县。一样的战斗过程,乐至县有五千守军,不过也没费什么力气。
在收复乐至之后,天色已经晚了,孙传庭便下令全军在乐至休息,明日一早赶奔成都。经历过这两仗,明军气势如虹,显然是准备大展身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