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一立刻单膝跪下:“门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我想试一试。而且厉枫殇的病实在罕见,对于我这个医者来说,难免会有想要研究一下的渴望。”
墨澄忽地笑了下,说:“你那么担心干什么?我只是问一下而已,别那么害怕。”
初一有些摸不着墨澄的想法,抬头偷偷看了看墨澄的脸色,发现他的脸色并没有想象中的愠怒。
初一只好试探性地问道:“那门主的意思是答应将白花草用来救厉枫殇了吗?”
墨澄笑了笑,说:“我答不答应你重要吗?”
初一有些不解。
墨澄意味深长地说:“我答不答应应该是跟谁需要有关的吧。好了,我一路上也累了。不说了,休息去了。”
墨澄非常潇洒地就离开了,留下初一一个人在原地思索。而后,她朝着温晴的房间走去,敲了敲温晴房间的门。
过了许久,温晴才从房间里面出来。初一看着温晴一脸憔悴的样子,有些心疼:“你怎么这样对自己。你看看你的脸,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温晴无所谓地说:“没关系。你找我,是因为白花草的事情吗?墨难道提前回来了?”
看着初一忽然变凝重的表情,温晴心里有些害怕,说:“他拒绝了吗?”
“不能说是说拒绝了,他要求你亲自跟他去说。”初一也不太明白墨澄到底是什么意思,似乎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温晴有些疑惑:“我亲自去说,他就会答应把东西给我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次墨回来,我总感觉他有些不一样。话里藏着的意思覆盖了太多信息,我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初一有些为难地看着温晴。
温晴心里有了些底,说:“我知道了,你不要自责,本来你也只是为我去试试水而已的,不成功也很正常。”
初一忽然抱住了温晴:“一定非要救他不可吗?万一门主勃然大怒的话,我怕你也会有危险。”
“别担心。我相信墨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初一你知道的,我爱厉枫殇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现在可以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呢?而且,厉枫殇的命就是我的命,如果墨不答应的话,他离开的那瞬间也是我的死期。”
初一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涩意,强忍住哭腔说:“不,答应我,你不会死的。我就你那么一个好朋友,我还想看着你结婚的样子。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要轻易放弃,好吗?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厉枫殇治好。”
温晴拍了拍初一的肩膀,说:“只要厉枫殇活着,我也一定会活着的。”
初一没有办法,只好放开了抱住温晴的手,然后深深地看着温晴的眼睛。
她本想从温晴眼里看到一点点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只要有那么一点点,那么初一觉得自己就可以说服温晴到时候好好地活下来。
然而,初一失望的发现,自己在温晴的眼睛里面只看到了对厉枫殇浓浓的爱恋以及不舍。她觉得有些挫败,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医术也不能万能。
温晴看出来初一的沮丧,安抚地蹭了蹭初一的脸颊,说:“不用担心我啦。你知道的,对我来说,厉枫殇就是我的一切,如果没有了他,我找不到生存下去的理由。所以,不管到底门主会不会给我白花草,我都必须去试一试。毕竟,这是救他的唯一方法了。”
“就算墨澄不愿意给你白花草,答应我,千万别那么快做傻事好吗?我现在就回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或者方案,可以为厉枫殇延续生命的。这样的话,我们还可以自己去找白花草。”
为了不让初一担心自己,温晴答应了初一的请求。
看到温晴乖乖点头后,初一立马就转身,往自己的实验室跑去,力图找出其他的药物来拯救厉枫殇。
看着初一的背影,温晴忍不住叹了口气。
眼看着天色就要亮了,温晴回到房间的卫生间,看着自己那么憔悴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不想承认这是自己。
但是想起待会即将到来的跟墨澄的谈判。温晴逼着自己洗去脸上的尘埃,好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
看着镜子里面焕然一新的自己,温晴试图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来。
但是镜子里的人太不配合了,反而勾出了一个苦兮兮的要哭不哭的表情来。
温晴只好不再勉强自己,而是走到了厉枫殇的床边,低头亲了亲厉枫殇的额头、眼睛、嘴唇。越亲到最后,温晴就越是忍不住想要哭。
哎,自己这几天都快成琼瑶的女主角了,眼泪动不动就涮涮往下落。
可是她实在太害怕失去厉枫殇了,以至于她根本不愿意离开厉枫殇一分一秒。
但是,温晴看了看越来越亮的天色,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逼着自己离开这间房间。
温晴在房间门口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将刚才汹涌的悲伤情绪全部压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也换成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样准备好后,她才放心的走上楼梯,前去找墨澄谈判。
墨澄打开房间门的时候看到温晴,一点也不吃惊。反而像是好久不见一样,十分亲热地温晴引进了房间。
温晴一进房间,就看到了白花草被墨澄取了出来,放置在专门为它制作的玻璃瓶里面。看到温晴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白花草,墨澄忍不住笑了一下。
听到墨澄的笑声,温晴意识到自己的意图表现的太明显了。只好又默默低了头,她坐到了墨澄对面的沙发上。
墨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红酒杯,摇了摇里面的红酒,问道:“我之前派给你的任务,你完成的非常好。我很满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当做奖赏呢?”
温晴深深地看了墨澄一眼,她有些不知道墨澄的心里打着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按理说,有初一在前面的铺垫,墨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温晴有些迟疑地看着墨澄,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说自己想要的是白花草,但是要是不说的话,恐怕到时候就更难开口了。
于是,温晴在自己的身后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说:“别的也没什么想要的。就是,我刚进来发现,门主你房间里面的这花很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你倒是好眼光,这花,可是我当初翻遍喜马拉雅山才找到。回来后,我又用各种天然雪水养着它,它才能继续开放的那么美。”
墨澄放下酒杯,走到白花草旁边,细细打量着花。
温晴知道这算是墨澄的变相拒绝了。
如果是从前的自己的话,大不了吐吐舌头,重新要一个想要的东西。但是现在却不能这么容易妥协,温晴也走到白花草旁边,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
“既然那么精心养着,门主为何今天又将它拿出来呢?恐怕是知道这白花草,今天就要用了吧?”
墨澄轻轻地碰了碰白花草,说道:“养了它那么久,也的确不只是为了看看的,它也是该到了用的时候了。”
温晴心下有些惊喜,看着墨澄的脸问:“所以门主是愿意把它给我了?”
“我只是说到了该用的时候了,可没说过要给你哦。”墨澄嗤笑道。
温晴心里有些焦虑:“门主,你知道的,我现在非常需要它。如果没有它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很多事情就会变得超出可控制的范围了。”
“我倒是不知道,只是不给你这白花草而已,怎么就会发生超出可控制范围的事呢?”墨澄挑眉,明知故问道。
“是温晴讲话太过于夸张了,还请门主不要介意。但是……”
温晴想了想,换了称呼,语气也不再是下属对老大,而是更像朋友之间的拜托。
“墨,我是真的很需要它。看在那么多年,我为暗门任劳任怨的份上,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能不能为我行个方便?”
墨澄笑了笑,轻轻地用手指挑起了温晴的一缕头发,说:“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喜欢跟人在赌桌上谈事情。”
温晴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跟你在赌桌上谈判的条件。而且,我也想不出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墨澄放开了温晴的头发,拍了拍手,说:“好像你的确是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你不如就放弃了吧。这白花草注定是不能属于你的。”
“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为暗门做事情,平时我很少求你什么,这一次算是我第一次求你,请你给我这株你根本不需要的白花草,行吗?难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经常出生如死的情份还不如一株白花草吗?”温晴一脸哀伤。
墨澄心里也有些触动,不得不说,温晴这么多年来,算是暗门最让人省心的杀手。安排给她的任务,从来都是非常完美的完成,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意外。
而且温晴之于他来说也不只是一个手下的杀手而已,更像是他的妹妹。
按理说,本来这白花草也是一定会给温晴的。可是,偏偏现在,这白花草关系到的不只是厉枫殇,还有另外一个人。
筹谋了这么久,墨澄实在不想就在眼看要成功的时候,放弃了这难得的机会。况且他也不是不给,只不过是晚一点给而已。
如果他现在不给出这株草,厉枫殇,他的好友,温晴最爱的男人就会死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立刻把这草给温晴拿去救人。
只不过他知道厉枫殇的身体,不会那么一两天都等不了。
于是,他狠狠心,转过身去不看温晴。
温晴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墨澄的背影,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来改变墨澄的主意。正当温晴想要放弃的时候,墨澄忽然又开了口。
“我知道你想要白花草来救寒鹰老大的命。我可以让你拿着这个去救他,但是他必须相应地也要拿出些东西来跟我做赌注。”墨澄故作淡然地说。
温晴的眼睛顿时一亮,像是忽然有了希望,但听到墨澄的下一句话,脸上立马又显出了担忧的神色。
“我不能为厉枫殇做出什么决定。”
门主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那你可以让他亲自来跟我谈。或者,你可以把我的话告诉他,问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进行一个这样的赌注?”
温晴有些犹豫,但是她知道这是墨澄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再强求下去,恐怕反而会让墨澄感到不高兴。
于是,温晴只好点了点头,说:“好,我现在就去问问厉枫殇的意思。”
墨澄“嗯”了一声后,便不再继续与温晴周旋,而是走到白花草旁边,拿起定制的水壶,为白花草浇水。
温晴看着墨澄的动作,慢慢地退出了墨澄的房间。
走回自己房间的路上,温晴一直还有些恍惚。如果要让厉枫殇亲自去跟墨澄上赌桌的话,那么势必就要告诉厉枫殇他的真实病情。
温晴有些不忍心,厉枫殇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却还要再受这些打击,这让她如何对厉枫殇说出墨澄的要求呢?
满心纠结的温晴,脑海里一直在想该怎么才能跟厉枫殇开口说这件事情,以至于都没有观察到走廊上的其他人。
直到与人相撞后,温晴才一下子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连忙跟人道歉。但是没有想到,被撞的人也是一副非常对不起的样子,在跟温晴道歉。
温晴觉得这个道歉的声音很耳熟,一抬头看才发现自己撞上的人正是霍北。看着霍北黑眼圈非常浓重的样子,温晴觉得有些奇怪。
“你昨天没有好好休息吗?怎么我看你现在比昨天刚赶到这里的时候,还要憔悴啊?”
霍北的反射弧没有温晴那么快,他是直到听到了温晴关系的话语,这才知道自己是跟温晴相撞了。听到温晴的问话后,霍北有些难以回答。
该怎么去跟温晴说呢?说自己是因为发现你们门主对他心怀叵测,自己发现后,吓得一晚上都在外面疯狂飙车,根本不敢休息吗?
这样也显得自己太胆小了一些吧。而且,暗门门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恐怕也是瞒着其他人的。就算自己跟温晴讲了,温晴也不一定会相信自己的话。
这么一想,霍北就不打算回答温晴的问题,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另一个方向:“你怎么不在房间里跟老大一起呢?我正准备去房间里找你们,但是发现房间的门被人反锁了。这才只能在走廊上乱逛。”
“我去找了一下我们门主。出门的时候,怕有些不懂事的人来打扰厉枫殇休息,这才把门反锁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那么早就过来这里。”
温晴一边说着,一边就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间门。
“找你们门主,是为了救我们老大的事?”霍北试探性地问道。
温晴将原本盖在厉枫殇头上的热毛巾取下,重新在热水里面烫了烫,又放到厉枫殇的额头上。做完这些动作后,她才直起腰来回答霍北的问题。
“昨天初一说,只有门主手上的白花草才能就厉枫殇,所以我就去试了试。”
霍北看着温晴空无一物的手,立刻就明白了温晴还没有说完的话。
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厉枫殇,轻声问道:“我知道白花草非常难找,我以前就试过要给老大找一株,只是后来一直没找到。不过,如果你们门主实在不愿意给我们的话,我可以现在就立刻出发再试试能不能去找一株回来。”
“现在出发,等找回白花草已经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而厉枫殇,他不一定能等到那个时候。”温晴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怎么明显的哭腔。
霍北觉得温晴的态度有一些冷静,试探地问道:“你们门主是不是提了一些什么要求,然后就会愿意把白花草拿出来?我说的对吗?”
温晴看了下厉枫殇,又看了看霍北,心想着,霍北毕竟是寒鹰的人。要是厉枫殇还没有醒过来的话,那么完全可以让霍北来代替厉枫殇的决定。
这样的话,也不算是在欺骗门主的吧?温晴在心里盘算着。她实在太想让厉枫殇好起来了。但是,看着霍北一脸关心的样子,她又有点害怕。
要是在赌桌上出了什么意外,那连累的就是霍北这么一个无辜的人了。
这样的话,就算厉枫殇醒过来,病被治好了,心里也会不好受。她摇了摇头,不打算将霍北也扯进这件事情里面。
而过了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出戏霍北才是真正的主角。
看出温晴纠结的态度后,霍北劝道:“温晴小姐,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老大身边最值得信赖的人。我希望,这些关于老大的事情,你可以不要把我当外人,而是有什么说什么,这比你总是一个人来想主意要好得多。”
“霍北说得对,我的事情没必要瞒着他。而且,我也想听听,是什么关于我的事情,让你那么为难?”
听到厉枫殇沙哑又慵懒的声音,温晴和霍北都非常惊喜地看着厉枫殇。要知道,这可是昨天做手术到现在,厉枫殇第一次完全清醒。
温晴立刻走到厉枫殇身边,有些惊喜地看着他:“你终于醒过来了!”
厉枫殇微笑地看着温晴,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知道身上的子弹已经被取掉了。但他还是觉得身体有哪里不太对劲。
按理说去掉子弹,就说明身体已经无大碍了。但是,厉枫殇动了动的胳膊,感觉非常无力,他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当着温晴和霍北的面,厉枫殇将吃惊的表情压在心里,不动声色地,慢慢靠着床背一点点将自己从床上蹭了起来,让自己可以坐起来。
看到厉枫殇的动作,温晴连忙取过一块枕头,压在厉枫殇的身后,让他可以靠着说话。
厉枫殇感激地看了温晴一眼,温晴却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瞥过了头。
“你们就不能先别秀恩爱吗?温晴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门主究竟说了什么吗?”
看着厉枫殇和温晴两个人自动隔离开别人的气场,霍北不得不开口提醒他们两个,自己还站在这里呢。
厉枫殇笑了笑,说道:“你倒是比我还心急。也好,我也想知道温晴你为什么要跟你的门主来商量我的事情呢?”
温晴看了眼厉枫殇,又看了下霍北,忍不住叹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