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在裴邵峰等人的陪同下前往余方的重病室。
路过的医生们都古怪的看着这一群人。
江峰这个年轻人为首,其余大名鼎鼎的医生们竟然辅助?
这年轻人什么来头?
江峰倒是很自然,可跟在人群中的甘娟就感觉别扭了,虽然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还是被江峰的言辞震惊的目瞪口呆,更没想到,这群医生们最后竟然同意了?
望着走在最前面的背影,甘娟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仿佛看到了中医的未来,在这道背影的带领下,重新走向了巅峰。
摇摇头将这个骇人的想法甩出去,甘娟急忙正视起来,重病室到了。
许主任老远就看到了院长一行的到来,虽然惊讶众人的核心隐隐是一位年轻人,但还是快步上前:“院长,诸老。”
“嗯。”
“许主任辛苦了。”
“哼。”
车井冷哼一声。
许主任微微愕然,不知道车副院长什么意思,摸了摸鼻子:“院长,诸老,你们......”江峰轻笑一声:“病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应?”
许主任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眼裴邵峰,后者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除了生命体征一直在下降外,并没有其他反应。”
这就是最大的反应,都快死了,还能有什么反应比这个严重。
江峰点点头:“开门吧。”
许主任又是下意识的看向了裴邵峰。
“听江医生的话。”
“哼。”
车井再次冷哼一声。
许主任硬着头皮,感觉这些人好诡异,急忙打开了重病室的门。
江峰在消毒室穿戴整齐,旋即带着裴邵峰等人走入了重病室。
大医院的重病室都是单独的,所以一打眼就能看到躺在病床上,被一些简单医疗设备吊命的中年男人。
余方面目黝黑,看身材,之前应该是挺壮实的一个人,此时肌肉萎缩,气血不足,无比的虚弱。
江峰神色郑重,来到了病床前伸出手进行号脉。
标准的中医手段。
裴邵峰依旧面无表情,车井有些讽刺的看着江峰,石少臣等西医们则是脸色古怪。
半晌。
“生命体征脆弱,阴阳失调,经脉,肌肉堵塞,气血不足,如果没有营养的补充,三日内必死无疑。”
“好像并不需要你来重复诊断效果。”
车井抽了抽嘴角:“这些结论我们很早之前就已经掌握了。”
江峰没有回头,在他号脉的时候,灵气就进入了余方的体内,余方体内的一切都被他掌握的一清二楚。
确实是因为旧疾复发,在加上积劳成疾导致身体负重,说真的,余方现在还能有一口气吊着,已经出乎了江峰的预料。
这个人本该死了,他的命倒是很大。
“如何?”
江峰微微沉默:“能治。”
众人表情各异,裴邵峰缓缓开口:“怎么治?”
“针灸。”
众人哗然。
跟来的主任站在后面脸色一变。
如果没猜错的话......院长这是要把主治医生的身份,安排在这个年轻人的头上?
这TM开什么国际玩笑啊。
他还没等质疑开口。
车井已经率先开口了:“针灸确实是一个好办法,现在也只有中医的针灸能解决,但问题是,你行吗?”
见江峰没有回答,车井提高了音量:“人体有多少处穴位,每个穴位会产生哪些效果,穴位与穴位之间有什么搭配,这些你都知道吗?
小子,针灸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更不是你简简单单“能治”两个字概括的,再说,你要怎么针灸?
寻常的针灸手段定然不行,这些你都知道吗?”
车井对江峰没什么好感,或者说他对在场就没有几个人有好感,车井是典型的自我主义和激进派代表。
石少臣曾经点到为止的那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燕京中医协会激进派,有人就是想用自己的力量扭转乾坤,然后当高高在上的救世主,被载入史册的自高分子。
每个人都希望成为这样的人,不过多少有点自知之明,可是车井这些人不同,他们的野望被无限放大。
当然,不是说激进派全都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在少数,而且他们也不是浪得虚名,起码都有真本事在身上。
面对车井的质问,裴邵峰虽然不满,却没有解围的意思。
江峰微微一怔,旋即点点头:“我既然说针灸,就有把握。”
“把握?”
车井一愣:“你有什么把握?”
江峰转过头平静的看着车井:“中医博大精深,有很多神奇的手段也很寻常。”
“哦?
你的意思是你有神奇的手段?”
车井冷笑一声:“怎么着,针灸你还能给玩出花来,还能玩成刺绣?”
“车井!”
裴邵峰呵斥一声。
甘远华面色不善的看着车井:“要不是在病房,我早就拎着你的脖领,让你见识见识花样!”
江峰站起身:“我们先出去吧。”
众人离开了重病室。
江峰环视一圈:“最好的消毒银针。”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在这里等着,十分钟之内准备好。”
“狂妄!”
车井黑着脸:“我绝对不会让你拿患者的生命开玩笑。”
这一刻的车井是发自真心的拒绝。
他到底还是一名真正的医生,是中医院的副院长。
他的医德,他的才能都得到了上面以及中医协会的认可。
即便他在怎么激进,在大是大非上,在患者生命的面前,他也会把患者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只是平时秉承了激进派的思想而已。
车井之前并不认为江峰真的要治疗余方,所以言语之间有些讽刺,可要真上手,他顿时急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裴邵峰皱眉道:“你确定?”
他也没想到,江峰到了现在还是不知进退,这有些难办。
还以为江峰看了患者会知难而退呢。
石少臣没有发表言论,而是不断打量着江峰,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年轻人依旧没有慌张的表现,依旧很是镇定。
这一点很是不寻常,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