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现在苏家的人,自然是匆匆而来的纳兰清声。
他面色冰冷,在苏家人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了会客厅。
他先是歉意的对着苏红英几人鞠躬:“几位叔叔,各位兄弟姐妹,真是抱歉,若若不懂事,这么晚了还来打扰苏家,真的抱歉。”
苏红英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纳兰清声来了就好办了。
苏红英急忙摆手:“这说的哪里话,清声快坐。”
纳兰清声瞪着低头的纳兰若若,把他赶下了主位,呵斥:“谁让你来的?”
“我去哪你还要管?”
纳兰若若忽然扬着脖子:“老头子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纳兰若若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在燕京,他还是有忌惮的人。
唐粒粒算一个,纳兰清声算一个。
“我问你,谁让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不行?”
跟在纳兰清声身边的小弟们纷纷开口:“清声大哥,我大哥真是自己来的,他毕竟......”“闭嘴!”
“好咧。”
纳兰清声没有好语气:“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关心江先生。
我们纳兰家和苏家都关心,要不是三叔给苏家打电话,你认为他们不会出手吗?”
苏红英在心中感慨一句,纳兰清声真会说话。
“可是......”“没什么可是,现在跟我回家。”
“我不走,我还要救我姐夫。”
“救人不是你这个救法,你平时嚣张惯了没人管,现在不行,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是贸然行动,不但不会救出江峰,反而会害了他!”
纳兰若若不说话了。
他对纳兰清声还是很信任的。
“打扰诸位了,若若,道歉!”
“对,对不起。”
“没事没事,小公子的性子我们都知道,清声啊,要不留下来吃点饭?”
“不了,三叔着急带他回去。”
纳兰清声婉拒,旋即带着不甘的纳兰若若离开。
看着纳兰清声离开的背影。
薛轩感叹道:“唐家唐粒粒,纳兰家纳兰清声,皇甫家皇甫奇,段家段阁,闻人家闻人红叶,这五人各个不俗,可以称得上人中龙凤,不简单呐。”
苏红英笑道:“要说不简单,我看江先生才是最不简单的那一个。”
......江峰被捕的当晚。
很平静。
平静的没有任何人发声,除了当事人牧家要求结案外,整个燕京的各方势力都是静悄悄的。
看守所也是静悄悄。
江峰此时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双臂,看着天花板发呆。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江峰起身,看到赵东来拿着晚饭进来。
“抱歉江先生,一直忙着审讯,直到现在才忙完。
我也是刚准备吃,怎么样,给个面子?”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江峰微笑着点点头。
二人简单的用凳子拼了一个桌子。
赵东来打开塑料袋:“吃的惯?”
“这有什么吃不惯的。”
江峰启开了啤酒:“赵副局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
赵东来笑着接过江峰递来的啤酒:“还中。”
“怎么说?”
“让我头疼的是牧家案子,让我心情好不少的也是牧家案子。
证人,皇甫奇和段家都录了口供,没什么问题。”
“这是好事。”
“是啊,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赵东来呵呵一笑:“可是对于江先生而言就未必是好事了。”
江峰跟赵东来碰杯:“赵副局话里有话啊。”
“江先生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东来感慨一句:“说真的,我佩服先生,无论是先生的医术还是先生这份从容的态度,我赵东来都佩服,我也相信,先生绝对不是凶手。”
江峰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赵东来继续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是段家的人。”
“五大家族之一的段家?”
“没错。”
江峰心中了然,怪不得他去唐家的时候底气很足,而且丝毫不顾及唐庭的态度。
“我叔叔是段家的二爷,我也是沾了光,但我做到副局长的位置可是凭着我自己的真本事。”
江峰哑然失笑:“我也相信赵副局是有真本事的人。”
“可是有些人就未必有这个本事了呀。”
赵东来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不知道江先生有几分真本事?”
江峰夹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现在外界看似平静,可是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先生虽然是引动这一切的关键,但在暴风雨来临的时候,先生也最有可能面临危险。
进来容易,想要在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即便出去了,也可能会在进来。”
江峰微微沉默:“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
赵东来沉思道:“愤怒?
生气?”
“不是。”
江峰忽然笑道:“我现在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
“为什么?”
“因为人之所以被利用,是因为有这个价值。
而不会被利用的人,他活着还不如死了。
正如那句话,有情绪的人才是活人,死人是没有痛苦和情绪的。”
“这,这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
江峰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
出去后,要出手了。
江峰也相信,肯定能出去。
至于回来?
倒是要看看,出手的那一刻,还有谁敢在随意的试探他,在让他回来。
即便是回来,也是江峰选择自己回来。
气氛有些尴尬。
江峰问道:“段家跟你说了什么?”
赵东来想了想:“二叔告诉我,秉公执法。”
“只有这些?”
赵东来的神色忽然认真起来:“二叔还说,这件事不是本家做的。”
江峰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旋即轻笑出声:“我现在对你二叔还真是有些好奇了,当然,段家给我的印象不错,没有唐家那么高傲。”
赵东来哈哈一笑:“就是要委屈先生在这里多住几日了。”
“这个没什么,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休息了。”
二人对视一眼,再次碰杯。
直到深夜,赵东来才离开。
在这之后,他们也都没有在谈论牧家一案的一切。
也没有说起燕京局势。
现在只有等。
等暴风雨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