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恕罪。”凌云杰一脸悲伤的跪在老夫人面前，“孙儿并非有意不画上大姐，只是因为孙儿常年在学院休息，回府的次数又屈指可数，可大姐不知是不愿意见孙儿，还是讨厌孙儿，孙儿见大姐的次数更是一个手掌都数的过来。”
见他说的也是事实，祖母的脸色慢慢有些缓和。
“而且，多年未见，今日再见，才知大姐如今已是这般明艳动人的模样，孙儿未曾见过，所以，就不敢妄自下笔将大姐的模样画出来，还请祖母饶恕孙儿不敬大姐之罪。”
“罢了，罢了，”凌茗度见大儿子说的是那么回事，便帮腔说道，“也怪月儿常年不出来见人，导致弟弟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并非有意忽视，情有可原。”
呵，凌汐月在心里冷笑一声，还真是男女有别，对儿子倒是宽待了不少。
老夫人看了一眼凌汐月，她的模样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那表情却有些奇怪的让人说不出来。
“父亲说的是，是女儿鲜少出来走动，只是因为范姨娘从小教导女儿，要作一个合格的闺阁女子，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是弟弟，也不能因为是亲人关系而与之太过亲近。”凌汐月换上一副失落的表情，顺着父亲的话，将责任都背在自己身上，实际上却是让范红绸来背黑锅。
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至少，从前她就是这么教凌汐月的。
“她就是这样教你的？”老夫人的脸色又黑沉下来，冷声说道。
“......”
凌茗度刚想说什么，却被凌汐月抢先一步。
“月儿从小都未见过生生母亲，打记事开始，就一直是当时打理府上的范姨娘照顾月儿，悉心教导月儿，更是范姨娘告诉月儿，自己是府中大姐，所以什么都得让着家中比自己小一点的孩子，所以，当初二妹妹看上二皇子的时候，月儿也是义不容辞的将二皇子让给二妹妹。”
“荒唐，这么多年来，她就是这么教你的？”老夫人狠狠拍了下桌子，气的浑身颤抖。
好好的苗子竟然被那个毒妇害的那么软弱可欺，还害的我太傅府因为这姐俩的事闹的沸沸扬扬。
“范姨娘这么多年对月儿算是不错的，而且她还好心的帮月儿将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都存起来，一分都不给月儿乱花，说是为了给自己以后出嫁能添上一笔嫁妆。”
“荒唐，我太傅府何时需要克扣女儿月例来存嫁妆的。”这次连凌茗度听了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女人到底因为职权之便，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父亲息怒。”对于母亲的事情被大姐说了出来，凌云杰可不敢在父亲呵祖母在气头上的时候替母亲说话。
今天本来想借着画作的机会好好帮帮母亲的，如今看来，被凌汐月这么一搅和，算是没戏了。
“你放心，从前缺失你的，祖母做主，明日让杜氏清查清楚便一并将月例银子还给你。”祖母关切的握着凌汐月的手，像是真的很心疼她一样。
若说从前那种疼惜，不过是看在她母亲从前救过自己的份儿上，今日的疼惜，却是她聪明懂事的救过自己。
“多谢祖母。”
凌汐月满意的抬头，有些嘲讽的眼神看向凌云杰。
让凌云杰有一瞬间的错觉，觉得凌汐月像是知道自己的用意而刻意捣乱的。
呵，有趣，不傻的她倒是让自己有几分另眼相看了。
不过以后若是对付起来，岂不是更有意思。
杜姨娘看着这个画面，嘴角的笑若不是因为有老爷和老夫人在场，只怕是要咧到耳根处了。
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淡定自如的就把凌云杰那小子的意图给掐灭了，还顺带让范红绸更加难堪了一把。
幸亏自己是跟大小姐一条战线的人，否则，真不知道大小姐哪天把自己给害了。
可凌梦莹却不这样想，今天自己精心打扮一番，好不容易得了父亲和祖母的亲睐。
她凌汐月明明脸都被毁了，却还是风头压过自己，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在我头上，所有人都把我当作小透明。
难道真的要这些人都不存在才能发现我的好吗？
凌梦莹不甘心的用手使劲绞着帕子，眼里对凌汐月的恨意竟然有些毫不掩饰。
“老爷，老夫人，两位少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妾身准备了他们一直以来最喜欢的菜式，还请大家移步饭厅。”杜姨娘恰当的时候说话，算是调节刚刚老夫人那不满的情绪。
“都去吧。”老夫人随意摆摆手，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
凌汐月走在外面的时候，凌云杰一副要跟姐姐很要好的样子走到她身边。
然后带着笑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大姐却是与以往不太一样了，真是让弟弟我对你刮目相看啊。”
“是吗？被你刮目相看，我是不是应该高兴一下。”凌汐月回应他一个装模作样的笑容。
“那倒不是，只是姐姐这般与我为难，与我母亲为难，难道，你就不怕弟弟我对你不客气吗？”
“谁为难谁难道你心里没数吗？”凌汐月停下脚步，这臭小子竟然还敢威胁自己，真当自己是这个家的栋梁之才了吗？
凌云杰浅浅一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他眼里，凌汐月被欺负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她若是敢反抗，那便是她的错。
“弟弟怕不是读书读傻了，学院有人对付你，难道你会站着让人打吗？”凌汐月冷漠一笑，嘲讽的说着。
“......”凌云杰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起来，换上的是一副狠戾的模样。
“终于不装了，你还是这个样子看起来比较顺眼。”凌汐月反倒打趣一笑，谁有兴趣跟他虚与委蛇。
笑话，他配吗？
“既然大姐要自讨苦吃，那就别怪弟弟我不客气了。”凌云杰话里充满了警告和威胁的意思。
“拭目以待。”凌汐月总是这样，对待任何事情都刻可以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哪怕，是跟自己性命相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