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葱绿的山谷中，传来一阵雷鸣般的轰隆之声。
只见一道连接天地一般的银色瀑布前，站立着一男一女，是牧武和程珺。
两人再次来到这个瀑布，不由得想起了昨天尴尬的一幕，不过很快就没有在意。
村民的尸体，牧武早就安葬好了，不然他的良心会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那些无辜的村民都是因他而死。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希望你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程珺注视着牧武，认真地说道。她不想牧武因为愤怒和怨恨，最终被那股暴戾的杀魂力量所操控。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牧武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原本，两人要带着那些村民，远离这个出现过奇怪兽潮的地方，现在村民都死了，他们就改变了计划。
“嗯……不知道。”程珺摇了摇头，却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我暂时不会回程家，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调查清楚。”
牧武不知道程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村民的血债跟程家有关，他无论如何，都要去程家一趟，不过不是现在。
牧武打算先去三界交界点，探查一下小熊猫的消息。
报仇可以等，但是小熊猫不一定能够等，也可能等不起，尤其这一带出现过了兽潮，让牧武的心中更加感到不安。
“你现在就走吗？”
牧武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好奇地问道。
程珺摇了摇头，道：“过两天吧。”
“好。”牧武笑道，“你身体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再过两天，就差不多，不然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离去。”
“要我陪你去吗？”程珺问道。
牧武自信地笑了一笑，道：“不用了。”
他知道，三界交界点太过诡异，就算程珺很强大，但是牧武依旧没有太多信心，一旦两人出现了意外，他能够保命的同时，也保护好程珺。
程珺只是会心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两人就留在这个美丽而雄伟的瀑布之下，认真地修炼了起来。
牧武和程珺都是天才，悟性超凡，天赋异禀，对于武道有着自己的心得，更何况，程珺的枪道非常厉害，绝对是牧武所见过的枪道之中最强的，而牧武的十强武道里面，也存在着一种枪道之途——
疾枪之道！
不过，牧武更多的，是使用自己的刀道，跟程珺的枪道切磋。
炎阳的一刀，蕴含开天辟地之势，让牧武有了一种很深刻的感悟，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够领悟出其中的一点，便能使得自己的刀道有着更大的进步。
不知不觉间，两天便过去了。
雄伟的瀑布之下，清澈的水潭之中，有着一块巨大的岩石，牧武洒然而站，手握炎阳神刀，抬起了头，凝望着那道倾泻而下的水流。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前一天，牧武蓦然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诗，望着这一道瀑布，他的心有了更深的体会。
无论是人，还是神，终究依靠的，不过都是天地之力。
至少牧武是这样认为的。
人即刀，刀即人！
天即刀，刀即天！
人即天，天即人！
对于炎阳的一句话，牧武仿佛有了那么一瞬之间的明悟，天地之力，为我所用，这便是武道所要追求的最巅峰。
刀道，便是武道。
人、武、天，只不过是一种相互作用的关系，谁也代替不了谁。
突然之间——
牧武双腿一蹬，身形如龙，冲天而起。
“锵”的一声，神刀出鞘。
“呼！”
牧武手臂一挥，一刀劈出，斩向天穹。
天地之间，玄气一阵汹涌澎湃，如若海潮一般。
那片原本宁静的古老森林，陡然狂风大作，仿若飓风降临一样，尘土滚滚，枝叶飞扬。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若雷鸣一般。
瀑布，逆流！
只见那道如若银河落九天一般的瀑布，居然沿着牧武的刀势，逆流而上，冲天而起，仿佛要回归到天空中的银河。
“嗯？”
不远处，程珺盘膝而坐，猛然睁大双眼，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天地之力，正如海啸一般波动了起来。
“玄术！”
程珺虽然还没有开始修炼玄术，但是清楚这一种天地波动，正是来源于远比玄诀要更加强大的玄术。
玄术之所以强大，便是因为能够让武者调动天地玄气。
武者就算再怎么强大，玄海终究有限，玄气也就有限，根本不可能跟无穷无尽的天地玄气相提并论。
“看来他又有所突破了。”
程珺喃喃了一句，冰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美眸中更是透出一丝战意，道：“我也不能落后。”
对于程珺这一类的天才来说，他们所要追求的突破，不仅仅是修为境界上的突破，还有就是领悟方面的突破。
真正的强者，都应该领悟出真正属于自己的玄术，也唯有领悟出属于自己的玄术，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玄术可以修炼，但是终究是他人所领悟出来的，跟自身的武道或多或少都有所不同，也就不能跟自身的武道完美地契合。
在程珺的心目中，只有领悟出玄术，才算是真正踏入到武道。
玄诀之中，最强的是奥义，但是玄术之中，就会涉及到法则。
规则，属于天地的。
法则，人、武、天三者的共鸣。
与“人”，才谓之“法”。
因为法则的存在，玄术才能调动天地玄气。
程珺知道，如果牧武没有对奥义有着异于常人的领悟，是不可能触及到法则的。
至少程珺知道，牧武领悟出了三大奥义。
螺旋奥义！
爆裂奥义！
坍缩奥义！
单单是这三大奥义，就让很多武者止步于奥义之前，就更不用说要领悟出法则。
“咦？”
程珺蓦然美眸睁大，不禁惊疑了一声，只见牧武一刀劈出，不过是一个开始。
牧武冲天而起，刀势如虹，却是陡然一变，如若天外陨石，飞坠而下。
又是一刀！
出刀如圆，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便飞斩而下。
那道逆流而上的瀑布，再次倾泻而下，只是变得更加狂暴，仿佛要洞穿大地一样。
“嘭！”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水潭溅起三千浪花。
“哗啦啦……”
晴朗的天空，下起了大雨。
夕阳之下，呈现出一道绚烂的彩虹。
“这，才是真正的牧武。”
程珺抬起头来，遥望着那片美丽的天空，嫣然一笑，知道牧武终于要赶上来了，不过她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该走了。”
程珺心中有了决定，便站立起来，转身离去，没有打算跟牧武告别。
离别，总是伤人心的，至少程珺这一刻的心情，便是如此。
“终于走了。”
牧武再次站立在水潭中的岩石，没有理会水花落到身上，湿透了衣衫，只是望着程珺离去的方向，尔后微微一笑，也许还有着一丝异样的失落，不过……
“我们还会见面的。”
……
三界交界点。
牧武经过了一天的全速赶路，终于再次来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当时他的实力还很弱小，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而现在，牧武已经是六合武皇，对于天地的感悟，有了不一样的境界，也就真正意识到了三界交界点的可怕。
混乱的时空！
牧武相信，当时要不是因为神阵之书的存在，以“四季之阵”维持着这一片混乱空间的稳定，一般的武者根本不可能进入到这种诡异的地方，哪怕是现在，牧武依旧只能需要依靠神阵之书的力量，才能正确找到这个危机重重的诡异空间。
如今，这个空间早就没有了四季之阵，也就没有四季之地，只有一片无尽的幽暗，伸手不见五指，武者只能依靠灵识，去探查这片存在空间乱流的地方，甚至还要出现更加可怕的时间乱流。
只是，一般武者的灵识无法挣脱空间乱流，最终只会让自身的意识，陷入到一种走不出的迷宫状态。
意识迷失了。
要是灵识探查到了时间乱流，武者的灵魂就会直接消失。
老死，或者回到一种不存在的状态。
拥有神阵之书的保护，牧武倒是不担心空间乱流和时间乱流，而唯一担心的，小熊猫能否活下来。
小熊猫作为七星玄兽，他的强大是自然不用说的，但是就算是更加强大的八荒玄兽，在三界交界点之中，都没有三成的把握能够生存下来。
八荒境界，不过是代表着空间之力。
唯有九宫境界，才象征着时间之力。
掌握时间之力，才能避开那些时间乱流，甚至在时间乱流之中畅游一番。
随意越来越接近三界交界点的核心地带，牧武发现，这里的时间乱流越来越密集，要不是依靠神阵之书，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甚至，就算九宫武尊来了，也只能避其锋芒。
时空风暴！
核心地带，不单单存在时空乱流，还有更加恐怖的时空风暴。
“嗯？有人？！”
突然之间，牧武感觉到了数道生命气息。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