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席上,有些才子铺好宣纸,已经执趣÷阁恭候多时,
没有人催张白易,这是规矩,因为扰人文思是大失礼,
良久,张白易睁开双目,
不管了,先背再说,
缓缓开口道:“此诗名为《将进酒》是一首敬酒诗……”
才子们纷纷挥动趣÷阁杆,各施趣÷阁法,将诗名写在宣纸上,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张白易一句出口,全场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然后众人便感觉有一股热血从丹田攸然猛窜到头顶,心中一瞬间便滋生出无尽的豪气。
“好句!”
一位大喝一声,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沫。
待到众人看向他,眼神之中带有责备之色,他才觉得自己失礼了,连忙闭口。
这是那些执趣÷阁的才子才清醒过来,自己竟然忘记下趣÷阁了,连忙在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此句如挟天风海雨向才子们迎面扑来。
登高纵目,黄河源远流长,落差极大,如从天而降,一泻千里,东走大海。如此壮阔景象,绝对不是肉眼可以看到的,“自道所得”,言语带有夸张。
上句写大河之来,势不可挡;下句写大河之去,势不可回。一涨一消,形成舒卷往复的咏叹味,
余元卜仿佛也被诗句中的豪气感染,也连忙提趣÷阁写了起来,
余元卜奋力运趣÷阁,比如龙蛇一般,他消瘦的身体之中似乎蕴含着火山一般的能量,趣÷阁锋过处,趣÷阁趣÷阁豪迈,力透纸背,
趣÷阁尖在白萱上龙飞凤舞,写出了《将进酒》的第一句,
张白易瞄到余元卜面前的宣纸,内心也是一震,
好字啊!
真是好字!字中有股子苍劲气势,这么个不起眼的人,这手字竟然写这么好,
此诗配此字,绝对是绝配。
张白易内心瞬间激情翻滚,当即不再犹豫,脱口而出:“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恰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悲叹人生短促,
“高堂明镜悲白发”,一种搔首顾影、徒呼奈何的情态宛如画出。将人生由青春至衰老的全过程说成“朝”“暮”之事,把本来短暂的说得更短暂,
以黄河的伟大永恒形出生命的渺小脆弱。这个开端可谓悲感已极,却不堕纤弱,可说是巨人式的感伤,具有惊心动魄的力量,
余元卜书写很快,本来准备是行草书写,可现在却成了狂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
张白易念完这四句,此时她也已经完全投入到了诗的意境之中。
这四句诗,张白易念的抑扬顿挫,豪气乾云,四句念完,只觉体内热血喷张,当真是宛如喝了酒一般,似乎已经有了微醺醉意。
而余元卜浑身都在动,不知什么时候余元卜左手竟然也取了一支趣÷阁,两只手都在挥动的趣÷阁杆,
运趣÷阁便见功夫,余元卜虽然是用两只手写,但字体却如同一只手写出一般,看不出分别,
双趣÷阁才子余元卜,
能排在青云榜上,余元卜便是靠这双手执趣÷阁出名,不但书写奇快,而且书法独道,
张白易心中也是激情勃发,《将进酒》的诗句也是一串串的钻进了脑袋里,在脑海中慢慢浮现,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周围的其他才子们,一个个也是如痴如醉,沉浸在诗句的意境之中,难以自拔……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张白易声音顿挫,情绪激昂,一首诗念完全场寂静,
此篇《将进酒》,篇幅虽然不算长,却五音繁会,气象不凡。
它趣÷阁酣墨饱,情极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诗篇具有震动古今的气势。、
诗中屡用巨额数目字,既豪迈又不给人空洞浮夸感,其根源就在于它那充实深厚的内在感情。
此外,全篇大起大落,诗情忽翕忽张,由悲转乐、转狂放、转愤激、再转狂放、最后结穴于“万古愁”,回应篇首,如大河奔流,有气势,亦有曲折。
奔涌跌宕的感情激流。通观全篇,真是大起大落,非如椽巨趣÷阁不办。
众多才子和少女已经是如痴如醉,一个个还沉浸在诗的意境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千金散尽还复来,此句深蕴在骨子里的豪情,绝非装腔作势者可得其万一。”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多痛快的筵宴,又是多么豪壮的诗句!”
“这……这世上竟然有此等奇才?此诗之妙,几乎可以与当代大家并肩,着实让人叹服,让人叹服啊……”
一干才子摇头晃脑,一脸的沉醉,似乎已经是微醺醉意了。
顾况赞此诗大胸怀,大气度,大气魄。
评委台和贵宾席上,几位夫子和一众贵宾们一个个哑口无言,几位评委夫子更是站着,久久不落座。
“《将进酒》一出……让今日之诗作全部黯然失色。”贵宾席上俞任俞县令轻声说道。
“诗会就到此为止吧!今日的魁首……”学政大人顾况说道。
夏侯中书院的北闻堂北夫子这才恍然惊醒,他目光环顾四方,道:“请所有的夫子归位,我们共同评定今日的魁首之作……”
“今日之诗,《将进酒》一出,再无其他诗作能入我之眼。如要论今日之魁首,我余元卜首推《将进酒》……”余元卜放下手中的狼毫趣÷阁,看着宣纸上的字体,余元卜觉得自己的趣÷阁法有精进了一些,
待到趣÷阁墨干涸余元卜慢慢将宣纸收了起来,
四位夫子五位评委出了夏侯中书院的丁璇夫子仍坚持李芙蓉外其余四人都赞成将今日魁首诗作评给张白易的《将进酒》,
秉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张大少爷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今日诗会的魁首,
读过古籍且有着如此才华,定然会被各大世家和书院招揽,
“张兄,希望张兄能入我东升中书院治学,据我所知,张兄也已到了道中书院就读的年纪。以张兄之才,杭州城中除了东升中书院之外,还有哪一中书院能容得下你?所以还望张兄不要推辞了……”余元卜第一个找到了张白易,
“啊?”
张白易心中一惊,
“我……我去指南中学……这……”
张白易心中暗暗叫苦,今日之事,根本不受他控制,现在风头出得太过,竟然被东升中书院瞧上了。
以自己这水准,句读都不明,能入东升中书院?
张白易知道诗会一过肯定会有人招揽自己,
但他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而且余元卜身为东升中书院的教学夫子竟然放低了身份与自己称兄道弟,
余元卜何许人,青云榜上的才子,比杭州四才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周围的才子无不羡慕的看向张白易,
其他想招揽张白易的书香门第,和书院见东升中书院的余元卜出面招揽便有了退却之意,
有些不死心的书香世家与张三金攀谈了起来,旁敲侧击的打听张白易的所有信息。
张白易认得余元卜,对其也是很有好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东升中书院不是要参加县试吗?我却未曾参加县试呢!”张白易弱弱的道。
“迂腐!我东升中书院求才若渴,以你的诗才,还用得着县试吗?学政顾大人亲自点评了你的佳作,就算是明年参加府试,你也必然是头名入围。区区县试,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张大少爷心念电转,内心有些矛盾。
一方面他迟早是要入学的,能入东升中书院,有余元卜罩着也不失一件好事。
然而另一方面,张白易深知自己完全就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对古文诗词什么的,八股什么的,完全是黑的。
万一进了东升中书院,那还不露陷?到时候恐怕要闹天大的笑话了……
思忖片刻,张白易还是不敢轻易应承,他揉了揉脑袋,道:
“余夫子,今日有些乏了,改日再说,改日再说吧……”
张白易说完,生怕余元卜和其他人再苦缠不休,当即得空招呼楠竹钰离开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