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来,对着镜头笑一下!”
镜头里,穿着学士服的戚伊琦抱着一大捧鲜花,巨大的向日葵花正衬在她的下巴下面,简易在旁边站着挽着她左手,再旁边是孟高,远远地站在她右侧的是有点不知所措的陈慕白。
孟高在摄影师三二一倒数的时候摘掉了隐藏身份的魔镜,快门声响过之后又被他重新戴了回去。
陈慕白尴尬地裂开嘴憨憨笑了笑,但是又怯怯地不敢凑戚戚太近。
“那你们先拍,我去车里等你。”孟高的身份不便在这聚集着数千名学生的大操场停留太久,他摸了摸简易的脑袋,亲昵地搂了搂她就告别先走了。
“这……”简易看了看隔着一米多相对而立的大陈和戚戚,只觉得自己像是个1000w的巨大电灯泡,尴尬到脚趾抠出一个万里长城,“我去那边买几杯奶茶,你们先聊……”
说完,简易也不管自己刚刚随机指的地方是食堂、超市还是公共厕所,一溜烟地快速逃离尴尬现场。
“额……”陈慕白还是那副榆木疙瘩的样子,手挠着后脑勺不知道话从何说起。告诉戚戚自己早就不和那个学妹联络了?告诉她所有联系方式都已经拉黑删除了?还是,问问她最近过的好不好,毕业准备去哪里?
“谢谢你的花。”戚伊琦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就算在半夜躲在被窝里哭过再多次,敏感的内心一旦在光下见了人也会蒙上一层金钟罩铁布衫。她说完扬了扬手里的捧花,送给陈慕白一个客套的微笑。
“你毕业要回上海了吗……”
“嗯,要去上海工作了,以后就是女律师啦,那种老公出轨了一条裤衩都不给他留的女律师。”
“嗯。”陈慕白插在兜里的手紧紧攥了拳,却还是使劲点了点头,挤出一句嗯。
“别为了我跑回上海来,继续好好呆在北京念书创业,蛮好的。”戚戚一句话,就把大陈的路堵得死死的,“陈慕白,我不是会吃回头草的人,从分手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不可能了。”
“戚戚……我……”
“算了,今天我毕业,别说些让人愁眉苦脸的话?否则我们朋友都没得做了。”戚戚假装哥们一样踮起脚拍了拍陈慕白的肩膀,然后拽着他走到摄影师前面。
“大哥,麻烦帮我们两个拍一张合影,谢谢。”
快门声咔嚓一声之后,戚伊琦转头看了看身边站着的男人。三十厘米的身高差使得她永远只能仰头与他对视,这个角度看过去,戚伊琦的眼中只剩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和上面星星点点的青黑色胡茬。
好像刚认识陈慕白的那一年,刚刚进入青春期的他连胡子都是细细稀稀零零星星的几根。那时候的自己总是翘起脚拽着他的耳朵耀武扬威,那时候的他毫无怨言的帮自己搬书买水做值日。
“还记得五年之约吗?”与陈慕白告别前戚伊琦冲着他挥了挥手问道。那一年高三毕业季,两对如胶似漆的恋人曾经对着夕阳许下过的五年之约,五年后还要在一起,五年后要一起越变越好。
“照片我会寄给你,就填你学校的地址吧。”
“陈慕白,我们后会无期。”
陈慕白,五年之约,到底是你先违约的,还是我先违约的呢?
戚伊琦没有答案。也许青春与爱情就是永远都不会有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