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道:“茶香,且将皇上刚带过来的龙井拿来,让我们一饱口福!”很快,茶香拿来了茶叶,文菁看过,微微笑道:“这种采摘不到一个月的嫩茶最好了,淡淡的飘香却没有丝毫的油腻之感。中√文网wくw w★.√8 1★z w√. c o m★”茶香问道:“这边有十一大天下名泉水,文姑娘需要哪一种?”文菁道:“就来虎丘石泉水吧,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但我喜欢这种家乡的味道。”
拿来了一壶水,文菁却叫用大火直接煮沸,茶香有些愕然:“这一下子全然煮沸,点起茶来可没有汤花汤色了。”文菁道:“这又不是斗茶,再则,嫩茶也不适宜拿去点水。”
大火而煮,不多时,已经全然沸腾。文菁将四个茶盏一字摆开,用沸水温盏之后,只是静静等待。茶香也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也只能看着她。
文菁却是像估计时间一样掐着指头,也不知点了多少个来回,忽然站起,直接将壶中七八分热的水倒入茶盏,接着一只手轻轻抓起了一些茶叶,细细地撒入水中,又轻轻摇晃茶盏,茶叶在盏中飘散开来,并很快下沉。
紧接着,她又放低茶壶向四个盏中轻注少量热水,放下水壶,将一盏茶呈递给徐晟,道:“敬请品茶!”
徐晟接过,只喝的一口,便觉清香不已。这种清幽的香味直入心田,不带任何其他附属的东西,也正如她所说的香而不腻。
茶香带些疑惑端起了茶杯喝过。待李师师和文菁喝完后,茶香道:“文姑娘当真厉害,用比其他人简单得多的工序却沏出了还原龙井本来香味的好茶!”李师师也是夸赞道:“文妹妹,这是你的独门秘诀吧?”又对茶香道:“你原来的方法应当改改了,虽然香气不输,但给茶中凭白无故的添加了一些世俗的腻味。”文菁道:“这种方法只对一小部分绿茶有效,若已成茶饼,不点水根本泡不开。对于时鲜的嫩茶,茶叶后放可以保留自然的味道,若是以沸水来点,反而会烫坏茶芽。”
李师师吩咐道:“茶香,你和几个姐妹且将这院中收拾出两个屋子来,让二人居住。还有,不要忘了在屋中放入冰盆。”文菁道:“李姐姐这边有没有笔墨?”她寻思着自昨晚看过外公的那本书之后,一直未抽出时间把它写给徐晟。李师师道:“二位先到我房中去拿吧,赶明儿叫她们买一套文房四宝来给妹妹用,现在我要出去一趟。”
晟、菁二人来到她的房中,先取了桌上笔墨。由于文菁要将整本书都写出来,所需的纸较多,便去不远处另一张桌上准备拿一摞纸。徐晟又端起砚台,二人进到几位姑娘正在整理的一个屋中。
一个丫鬟忽然跑来禀道:“前面楼中有人求见小姐!”茶香道:“又有人不知死活来挑战!”唤了书、画、棋三位女子,对二人道:“这间屋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姐妹四个去去再回来打扫隔壁另一间,二位就当在家里一样,有什么吩咐尽管唤我们。”
几个女子匆匆离去后,文菁先将一张宣纸裁成四张,在纸上写了起来,尽是整齐的小楷。徐晟问道:“这本书很长么?”文菁道:“我字写小一点,少说也要裁到十几张纸吧。”徐晟道:“你这过目不忘的本领真厉害,昨晚看过一遍,就全记了下来。”文菁听后,稍稍停住,对他甜甜微笑,柔声道:“不管有多厉害,我都是你的嘛!”将笔放到左手,右手与他的一只手五指相扣,道:“就好比晟哥哥以后不管武艺有多高强,那也都是菁儿的。”徐晟心中欢然,觉得做不了其他什么事,就在旁边裁起纸来。
文菁第一页刚要写完时,忽听得他的声音道:“这几张纸上怎么有字?”转过身去一看,最下面的好几张纸上果然都有字。
二人凑到一起,见第一张纸上写了三诗:
其一
镜外贵人镜内花,镜花移入贵人家。夫荣妻贵得意甚,胜似青楼抱琵琶。
诗下面的署名为“高二”。
其二
镜外明月镜内花,花月不入贵人家。却羡浔阳江上女,得意幽怨诉琵琶。
其三
不愧出身“天下圆”,大腹便便面团团。圆腹负公公负腹,青钱如君君如钱。
后面两诗都没有署名。文菁笑道:“看来是一个叫做‘高二’的人要追求李姐姐,写了一诗给她,劝她追求富贵;未料李姐姐按照他的打油诗次韵了一,还另外写了一来讽刺对方。”
徐晟也大约看懂了诗中的含义,问道:“‘天下圆’是甚么意思,还有你说的‘次韵’是什么意思?”文菁道:“这‘天下圆’便是蹴鞠,是当今皇上喜欢踢的。”一说到这里,她忽然记起,恍然道:“这出身‘天下圆’又提笔为‘高二’的莫不是高俅?”徐晟也是惊讶:“就是那个天下人人都骂的太尉?”文菁点头道:“错不了,应该是他了,李姐姐这诗骂得好!”
边翻开第二张纸的同时,文菁边解释道:“次韵便是完全用原来的韵字来作诗作词,你看上面两诗的韵脚‘花家琶’这三个字完全相同,连顺序都不能改变。”徐晟道:“那岂不是很难了?”文菁应声道:“对啊,这是最难的一种,有依次稍微简单一点的用韵和依韵。”刚要再解释时,二人已被第二张纸上的词吸引了注意力,是一长调:
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借得山东烟水寨,来买凤城春色。翠袖围香,鲛绡笼玉,一笑千金值。神仙体态,薄幸如何销得。
回想芦叶滩头,蓼花汀畔,皓月空凝碧。六六雁行连**,只待金鸡消息。义胆包天,忠肝盖地,四海无人识。闲愁万种,醉乡一夜头白。
最后的署名为“郓城宋江”。徐晟看到这四个字时,更加吃惊,叫道:“难道真的是梁山泊的宋伯伯?”文菁点头叹道:“看词中的意思应该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