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忍的看了一眼霍权辞的背,悄悄停了下来。
“少爷,你就跟先生服个软吧,再这么下去,你的背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
霍权辞缓缓闭上眼睛,背挺得很直,“继续。”
管家叹了口气,重新挥起鞭子,不过老爷子不在,他的力道稍微轻了一些。
霍权辞闷哼一声,所有的力气似乎都顺着背上的伤口往外泄。
半个小时后,他的身子晃了晃。
管家停下鞭子,留了两个人在这里看着,他则亲自上楼,打算给老爷子做做思想工作。
而另一边,时婳已经赶到医院,外婆还在抢救,谁都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她浑身发抖的坐在椅子上,那股凉意从心里蔓延开,冻得她四肢都不听使唤。
等到医生推着病床出来,已经是半夜了。
她强撑着无力的身体,朝床上看了看。
“时小姐,你外婆的情况很严重,需要尽快找到合适的肾进行移植,不然老人家撑不了多久。”
“医院里......有肾源么?”
时婳艰难的问出这句,果然看到医生摇头。
“肾和骨髓都没有那么好找,而且需要排队的,在老人家的前面,还有四五个人在等着救命。”
时婳缓缓闭上眼睛,“我知道了,谢谢。”
医生点点头,让人将老人推进了病房。
时婳跟着走了进去,在病床边坐下。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问题。
外婆不能出事,她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时婳一直在这里坐到早上七点,老人家一直沉睡着,面色很差。
她叹了口气,抓着老人家的手,“外婆,我要去上班了,你放心,我会努力工作,也会努力为你找肾源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她说完,去医院的洗手间里洗了把脸,打车去帝盛。
法务部里乱糟糟的,大家的脸上都满是愁容。
“真没想到这场官司会输,那边的老总是帝盛的前员工,只怕帝盛这下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吃败战。”
国外的那场官司输了?
时婳挑眉,她以为有姜莹带队,会凯旋而归呢。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查了一下关于这场官司的资料,眉头拧了起来。
帝盛起诉那家公司用的是抄袭这个理由,但是在国外,抄袭和国内的定义并不一样。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法律,国外抄袭举证十分麻烦,而那边的公司法务部又非常强势,帝盛这一次才会吃了败仗。
时婳浏览了一会儿这件事情的进展,发现从败诉那一刻开始,国内的媒体就已经争分夺秒的在报道这个新闻了,短短时间就占据了热搜头条。
时婳的嘴角勾了一下,在国外虽然败诉,但是这场仗还可以回来国内打,帝盛还有挽回颜面的机会,只不过不能再用抄袭这个理由,不然依旧只有吃败仗的份儿。
她拿上自己整理的资料,觉得这是证明能力的一个机会,也许这件事一成,她就能离开档案室,堂堂正正的成为法务部的一员。
中午,她将资料拿着,去了顶层办公室,想要和那个男人说说这件事。
现在帝盛吃了败仗,外面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公司的新闻,想必身为总裁,他肯定十分着急吧。
但是她去了顶层才发现,总裁办公室里空空如也。
“时小姐。”
南时路过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她站在门口。
“我要去看看总裁,他住院了,你要跟我一起去么?”
昨晚在老宅跪到大半夜,又加上后背上那么严重的伤,霍权辞直接就晕过去了。
只不过这一切时婳并不知道。
“时小姐,你还是跟我去看看吧,总裁这次受罚,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南时走在前面,面色焦急,时婳自觉的跟上。
和她有关系?
汽车到了医院门口,她下车才发现,原来和外婆在同一家医院。
南时走的很快,看样子那个男人伤得不轻。
时婳没时间想那么多,趁着这个机会,把关于那场官司的想法跟他说说也行。
到了病房,她一眼就看到了脸色惨白的男人,他挺直背,微微低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在翻看着。
都住院了,他还不忘处理公司的事情,这个男人能成功,真不是偶然。
霍权辞听到门口的声音,缓缓抬头,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时候,颤了一下。
“霍总。”
时婳很客气的点头打招呼,走到他的病床前坐下。
南时有些意外,怎么总裁夫人突然对总裁这么冷淡,之前两人不是相处的很好么?
看到两人都没有说话,他很识相的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霍权辞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一旁,轻微咳嗽了一声,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看来还在发烧。
“你来干什么?”
他的嘴唇有些干,背上也火辣辣的疼。
时婳连忙将那份资料拿了出来,“霍总,我听说帝盛在国外吃了败仗,我研究了一下这次的官司,抄袭这个罪名证据不足,毕竟国外的著作权仅仅只是保护游戏的表达,并不保护游戏的思想,也就是说对于游戏模式,游戏方法,游戏规则等,法律上根本不给予保护,但只要我们换个罪名起诉,那边的公司必败无疑,我仔细想了想,觉得......”
时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所以你来医院,只是找我说这个的么?”
时婳一愣,将整理的资料收了起来,“我知道霍总你肯定也在为这次的事情忧心,而我也需要一个证明能力的机会。”
霍权辞缓缓闭上眼睛,时婳是他见过最冷漠,最让人无奈的一个女人。
她自信,她强大,她清楚作为女人的自己该往上爬。
她也懂得审时度势,在霍家识时务,在时家又没有强势到让邢淼撕破脸,仿佛她能搞定一切事情。
可她忘了,女人有时候也是可以依赖一下男人的。
“出去。”
他垂眼,将手边的文件又拿了过来,目光凛然。
时婳抿唇,她说了这么多,结果男人就给了她这么两个字?
“霍总,请你相信我,如果在国内起诉他们,这场官司我们一定会赢。”
她以为霍权辞不相信他的能力,所以连忙这么解释。
“时婳,你知道我为什么住院吗?”
霍权辞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时婳蹙眉,南时说这个人受罚了,而且受罚和她有关?
“你是不是......跟老爷子说我们的事情了?”
她有些踌躇的开口,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该不会跟霍爷爷说看上她了,想让她离婚......
“是。”
霍权辞的声音依旧淡淡的,翻文件的速度放慢了一些。
时婳气得心里一堵,手里的资料都被她捏皱了。
“霍总,在男女的事情上,我们是平等的,这件事你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跟老爷子讨论这个,会不会有些不尊重我的想法?何况就算你喜欢我,那也是你单方面的喜欢,我从始至终都是拒绝的,你怎么能把事情坦然的告诉霍爷爷!”
难怪他会受罚,这不是公然抢自己兄弟的女人么?
“我喜欢你?”
霍权辞凉凉的反问,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时婳,你可真是脸大如盘。”
时婳咬牙,深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开口,医生推开病房的门进来了。
“霍先生,劳烦你在这个单子上签一下字,如果你不方便,家属签字也行。”
医院的流程很多,家属代签很正常。
霍权辞不想动,刚刚强撑着力气看了几份文件,这会儿已经精疲力尽了。
他看了时婳一眼,示意她签字。
时婳扭头,纳闷的开口,“你看我干什么?医生都说了是家属签字,我又不是你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