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烟雾散去之后,云离歌神色阴晴不定的打算派兵去追,在这个时候沈亦舒就显得踉跄虚弱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沈亦舒身体一晃,像是打算抬手抚上额头,却就此向后倒去。
站在沈亦舒身后的那个士兵连忙伸手将他扶住,一脸茫然的看向云离歌。
“他这是怎么了?”
云离歌一边疑惑的问着,一边向沈亦舒走了过来。
接住沈亦舒的那名士兵很是茫然的看着离歌,满身都透着束手无策。
“回王爷的话,沈公子好像是昏过去了。”
云离歌上前一看,只见沈亦舒面色泛红,嘴唇发白,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想到中年人之前说的话,云离歌顿时目光一冷,伸手扯开了沈亦舒的衣领。
只见沈亦舒那原本光滑白皙的脖颈下都是红一道紫一道的鞭痕,并且上面还有盐水刺激过的痕迹。
云离歌顿时大怒,没想到这些凌家人在审问沈亦舒时,为了尽快得到自家小姐的下落,用了这种令人不齿的手段。
鞭刑和盐水都是审问重犯的时候才会用上的,想来是中年人担心云离歌在他们还没有问出自家小姐下落之前就找到了地方,所以才会用上这种手段。
沈亦舒刚才走路时就踉踉跄跄的,脚步虚浮。
云离歌很是头疼的让人把沈亦舒带下去上药,随即回到了王府中。
他本想把沈亦舒带回来,立刻给风清韵和小世子看看,把蛊虫的事情解决掉,可没想到沈亦舒自己都成了这般模样。
为今之计,也只有等沈亦舒自己苏醒过来,才能够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还好为了云晞扬,太医院的那个老御医一步都没有离开摄政王府,正好在安顿云晞扬睡过去之后过来照看沈亦舒。
风清韵也醒了过来,在侍女的照料下靠着枕头,正在喝着一碗补汤。
云离歌坐在床头,怀中抱着云晞扬。
这本是一副十分和乐的景象,可却因为两个当事人都眉头紧锁,愁眉不展而显得有些压抑
“也不知道沈亦舒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孩子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云离歌的心中暗道,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儿子,有些担心云晞扬出事之后风清韵会变成什么样子?
千万不能让云晞扬有事!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越来越坚定,而被当成救命稻草的沈亦舒却还昏迷在床上。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风清韵心疼的看着云晞扬,眼中带着些许恨意。
就算是她自己出了事情,都比不得他的儿子变成这幅样子更令她伤心!
都怪那凌家人,否则的蛊虫应该在她的身体之中,而不是转移到了云晞扬身上!
云离歌连忙安慰风清韵道:“我已经派人去查海外凌家的情况了,真按他们所说,这海外家族家大业大牵扯甚多,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云离歌在心中暗恨道,等他查清楚这凌家的底细之后,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没过多久,老御医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过来,交给云离歌。
云离歌端着药汤给风清韵服下后,这才起身去督促风云卫办事。
云墨见自家主母和少主伤成这幅样子,也是心中恼火,憋足了劲儿领着众人去打探凌家的虚实。
“启禀主子,这凌家确实如他们所言在海外有着不凡的威势,尤其是他们家大家主手上握有这大量的矿脉,正是这些矿脉支撑着凌家在海外的根基稳固!”
云墨低头汇报道,自古以来盐铁之利都是由国家管控,可这海外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盐来自于海边盐田,凌家在这一点上有着天然的便利,而铁则是由矿石冶炼而成,也和矿脉脱不了干系。
正是这两点才使凌家在海外诸国之间地位超然,加上海外并不像中原有着强大的国家,大多都是一些分散的小国,才使得他们连凌家这一个家族性的势力都无法压制下来。
“难怪那些人如此狂傲,果然是有所倚仗!”云离歌冷哼一声,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显然是在打算着什么。
云墨连忙低下头,在他看来,那些海外小国又怎么能够和扶风大国相提并论呢?
只要自家王爷挥兵前去,那凌家还真敢以卵击石不成?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去看看沈亦舒的情况吧!”云离歌丢下这句话,便转过身去。
云墨也会意的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在御医忙碌之下,沈亦舒终于悠悠转醒。
他刚刚睁开眼睛,就有一名侍女拥上来对他柔声问道:“沈公子醒了,可有什么需要?”
沈亦舒低声呢喃了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这才偏过头去,用手撑着自己在床上坐了起来。
“我要见云离歌!”
随着沈亦舒的这句话,在房间外的云墨立刻通知了云离歌。
等云离歌赶到的时候,沈亦舒已经撑着桌子站在桌边看着他。
云离歌见沈亦舒,虽然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可看着神志清醒行走无碍,便急忙问道:“你现在的情况可好了?”
沈亦舒摆了摆手,抬眼看着云离歌问道:“风清韵和小世子现在怎么样了?”
云离歌顿时面色一滞,低声说道:“你昨日被凌家的人强行带走,而清韵也因为那些人强闯王府时出现了意外……那蛊虫还是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沈亦舒有些不解的看着云离歌,下意识的问道:“那不是很好吗?”
之前云离歌还和他一起劝说风清韵不要留下这个孩子,避免蛊虫继续寄生在她身上……但现在……
沈亦舒一看云离歌灰暗的脸色,顿时反应了过来。
这孩子还在腹中的时候和已经诞生下来,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既然这孩子已经出生了,那云离歌也要担负起父亲的责任。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用几句话来决定一个婴儿的生死呢?
更何况风清韵遭了这么大的罪,也不可能会放弃这个孩子。
沈亦舒想到自己之前去给风清韵诊脉时,看见她目光柔和的在绣制着一些小衣服,顿时就沉默了下来。
也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以前的蛊虫在风清韵身上的时候,还有风清韵身体中的内力可以借此抵挡,以免蛊虫生长的太过猖狂。
但现在蛊虫到了一个婴儿身上,那婴儿总不可能能自己调配内力控制蛊虫吧?
情况变得更加难办,沈亦舒也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云离歌。
虽说云离歌和他在某种意义上是竞争对手,但看着云离歌陷入到这种两难的境地,沈亦舒也难免感同身受。
“现在带我去看看那孩子吧!”沈亦舒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收拾好自己的银针和药囊,跟着云离歌走了出去。
等见到云晞扬之后,沈亦舒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之前跟随着苗疆圣女巡查苗疆的时候,也曾经见过有一个苗疆女子生下的孩子是这般模样。
当时苗疆圣女说,这是蛊虫从母体之中转移到了胎儿上,像这种情况这孩子十有八九是挺不过去的。
蛊虫是何等暴烈的性格,一个婴儿根本没有办法将它驱使控制。
但那唯一的一线生机也并非不可能,只要有内力深厚之人通过银针帮助婴儿续脉,也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听了沈亦舒的话,云离歌松了一口气。
这倒也不难,毕竟他身边的人大多都身怀内力,其中内力高深之人也有不少。
“可即使是用银针续脉那也不够,这孩子不仅先天贫弱,就连在成长过程时如果不能尽快将蛊虫解决掉的话,蛊虫也会掠夺他身体所需的营养。”
沈亦舒叹了一口气,话虽是这么说,可他仍然是抽出银针在云晞扬身上动作起来。
有的事情明知道做起来很艰难,但又不得不做。
等云晞扬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之后,沈亦舒才将银针依次收起,然后站直身体。
云离歌也看出了沈亦舒的疲惫,连忙叫人扶他下去休息。
而云晞扬则是被云离歌抱着放到了风清韵手边。
云离歌将沈亦舒说的话转达给风清韵之后,风清韵紧蹙着眉头,沉默良久之后长叹一声。
“看来又是一个麻烦!”
像是想到了自己当时被蛊虫缠身不得使用内力,并且时时阵痛的日子,风清韵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眼中现出了一丝后怕。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也要过上这样的日子。
云离歌看出了风清韵的心思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拥入怀中,低声安慰道:“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我即使倾尽摄政王府所有的力量,也会想办法使云晞扬健康快乐的成长!”
云离歌郑重的承诺着,他在心中默念着,想用这个承诺换取风清韵和云晞扬一生平安喜乐。
风清韵埋着头发出了低低的抽泣声,云晞扬在她怀中被抱得更紧。
这一刻,这一家三口彼此相连在一起,云离歌突然感到肩膀上有着什么东西重压了下来。
他将风清韵哄着睡着了之后,独自起身站在窗边苦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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