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俞亲王看起来像个和善的人物,可是云离歌却清楚,以自己风云卫调查得到的情报而言,这俞亲王实际上是个内里藏奸,并且暗中妄图登上大宝的乱臣贼子!
不过也确实有几分手段。
俞亲王见云离歌对自己不作理会,顿时心下不悦,可他仍然是扬起笑容,掩住脸上的阴骘之色。
“这周云露毕竟是我天启高官之女,而且眼看就要被送入宫中,成为高位妃嫔,甚至于在登上后位!这种紧要的关头却出了这等事情,也难怪周将军会如此焦急!”
“一来是周将军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二来则是为着我天启江山社稷稳固着想!”
俞亲王长叹一声,抬手拍了拍周永淳的肩膀,做出一副安慰他的样子。
周永淳会意的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可哭声却越来越大,他哽咽着向云离歌哀求道:“臣方才失态,还请摄政王原谅。”
周永淳这副样子顿时使得朝堂上的群臣心生怜悯,在看云离歌手握的长剑一脸冷然,顿时就觉得云离歌不近人情、太过冷漠。
“这扶风的摄政王也太自私了一点吧……这可是我天启的朝堂,他居然敢执剑上殿!”
“这是对我天启皇帝的大不敬啊!”
群臣之中有人在小声议论着,不时偷眼去看云离歌,目光中含着一丝鄙夷。
也有聪明人看出了俞亲王和周永淳之间的互动,心中觉察到这是一起大事,便低着头明哲保身。
风清韵见云离歌成了众矢之至,忍不住站出来道:“本王妃倒是想知道,莫非天启男儿都没有血性,不过是区区的几个匪徒绑架了一名官员之女,就个个都退缩成了这幅样子?”
“难道你们就只想着想办法将人换回来,而不会去救人,再将匪徒就地正法吗?”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寂静。
当然有人想到了这个办法,可他们或许出于自己的私心,又或者是早就有俞亲王的授意,谁都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云离歌冷哼一声,将长剑收到了腰间的剑鞘之中,再牵着风清韵的手回到了他们居住的院子里。
“我倒要看看这些天启的人,有没有那个胆子上门来抢人!”
云离歌吩咐自己的亲信把守门户,做出一副戒备的样子。
云离歌的动静传到了陶雨伯耳中,更是令他羞愧难当。
陶雨伯和云离歌之间关系很好,可眼下却出了这么一桩事情。
陶雨伯自然是不想将风清韵交出去的,但由于朝上的大臣步步紧逼,使得他不得不派人将云离歌和风清韵召到朝堂上和周永淳等人对持。
这也算是另一种程度的妥协,陶雨伯这一行为保全了他在朝堂上不受群臣围攻,可却把这烫手山芋甩到了云离歌手中。
故而云离歌才会在离开时如此冷淡,一个目光都不丢给陶雨伯。
他在表达他的不满。
陶雨伯现在已经是天启的皇帝,这个身份所代表的意义不容他违背,云离歌可以理解。
但是一旦涉及到风清韵安危的事情,云离歌都会十分敏感,这件事情显然是将风清韵置之于险地。
若是他没有办法在场上应付周永淳的威逼,那风清韵又将如何自处呢?
风清韵也一路上没有开口,沉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萦绕着。
眼看着七重楼在即的时候,云离歌丢出一句话:“看来他终究还是变了!”
风清韵摇了摇头,身份上的转变,还是使陶雨伯和他们之间的友情出现了一丝变质。
两人都有些感慨,但仔细想想,这种改变也更便于陶雨伯治理国家。
像天启这样的大国,为君者绝对不能是一个心慈手软,只顾感情的人。
陶雨伯也是心中烦闷,等云离歌走了之后,便宣布散朝。
周永淳追在陶雨伯身后苦苦哀求,那副样子惹得跟着陶雨伯身后执着仪仗的宫人都有些不忍心。
可陶雨伯听着却是知道,这周永淳哭得愈加惨烈,会使他的处境更加为难。
雪上加霜的时,这京城之外的匪徒等不及了,竟是在官道上抓了一名百姓,强迫他带着一件血衣送到城门口。
这一名百姓战战兢兢的捧着一件染血的女子衣裙跪在城门口,向皇宫的方向叩首道:“还请皇上救命!草民……”
天启京城的一道城门,一天都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这名百姓的行为落到了群众眼中,京城之中又流传开了不同的言论。
陶雨伯无奈之下,只得命禁卫军将这一名百姓接到了皇宫之中仔细盘问。
俞亲王和周永淳也连忙赶来。
太监捧着这一件女子衣裙,放到了陶雨伯眼前。
周永淳连忙上前两步,也不顾陶雨伯身边侍卫拔出长剑作为阻拦,他嚎啕泣涕着说:“这正是吾儿在失踪那一天穿着的衣服!”
“我的女儿啊!”
周永淳忍不住哭嚎了起来,这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俞亲王眼中闪过了一抹赞赏,上前两步对陶雨伯请示道:“皇上您还在犹豫着什么?再耽搁下去,只怕这周云露性命堪忧!”
陶雨伯却无动于衷。
他巴不得这周云露就在那山林之中被那匪人解决掉,这样也省得他还要立她为后……平添多少麻烦。
但这话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将他们前些天还在歌颂着的明君圣主摒弃为夏桀商纣之流……暴君的名声他可担不起!
“既然如此便请周将军率兵五百人,去京郊搜寻周云露踪迹。”
陶雨伯一挥手,干脆拨了五百名禁军给周永淳,打算把这个皮球踢出去。
周永淳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惊讶的停止了继续哭泣,疑惑的问道:“皇上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把扶风的摄政王妃拿出去交换……”
还不等周永淳把话说完,站在他身后的俞亲王便悄悄地抬脚踹了他的屁股。
俞亲王在心中暗叹一声,本以为这周永淳是可造之材,却没想到还是愚笨如此。
这算是他们的中心目的,但却不能直接说出来!
不然皇上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陶雨伯和扶风摄政王私交甚笃!
俞亲王连忙走出来,对陶雨伯解释道:“周将军一不小心表达错了意思,他想说的是让扶风的摄政王妃配合我等禁军,等到那群匪徒要和王妃交接的时候,便可趁机让禁军将其一网打尽!”
陶雨伯原本阴沉下来的脸色,这才有了缓和。
俞亲王趁机道:“虽说皇上您给了五百名禁军勇士……但这些悍勇之士,却并不适合漫山遍野的搜寻匪徒,毕竟我天启皇城端的分外气魄,京城郊外的土地无数!”
回过神来的周永淳也连忙应和着:“王爷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这样去寻找一小波匪徒,岂不是如同大海捞针?”
陶雨伯点了点头,干脆下令道:“既然汝等有此意,不妨亲自去和扶风摄政王夫妇谈一谈!”
于是俞亲王和周永淳走出殿外,转身就去了云离歌面前。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打算的,还请摄政王肯开恩相助!”
俞亲王上前解释了一番,而周永淳仍然是面带哀切之色的那一件血衣,在旁边当着恰当的背景板。
风清韵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有些犹豫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随他们去吧!”
云离歌却眉头一拧,抬手将风清韵拉到屋中,对她却说道:“这些事情都和你无关,你无需再管。只要在这里安心养胎就好,想想你自己和你腹中的孩子,可千万不要拿自己的安危冒险!”
这时候不知道何时赶来的沈亦舒也点了点头,赞同云离歌的说法。
“这些匪徒既然指名道姓要求你前去换人,必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俞亲王和周永淳见云离歌怎么都不同意,只得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回到皇宫找陶雨伯。
陶雨伯却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回答道:“既然扶风摄政王不同意,那即使是朕也不能逼迫于他,毕竟这关乎到两国邦交,她周云露不过是一个大臣之女,哪里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
“皇上!”
周永淳忍不住喊道:“您可是天启的皇上啊,怎么可以不管子民的安危呢!”
陶雨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朕哪里不管了,不是给了你五百禁军吗?”
“朕的周大将军,你可是领兵起家的人,怎么现在面对区区的几个匪徒就胆怯了?”陶雨伯训斥道,“这样的小事就想着走捷径取巧,那等到我天启有了外族入侵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总不能和那些菇毛饮血的羌人蛮人走捷径吧?”
陶雨伯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拂袖子走了出去,丢下一句话道:“不必多言,事已至此,朕是不会为了一个周云露破坏两国邦交的!”
周永淳见陶雨伯态度坚决,只得回头看着俞亲王,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等俞亲王回到王府之中后,他立刻发去消息,要见苗疆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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