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阳拉着言小研一狂奔,很快便从宽阔热闹的大道跑进了一处杂草丛生的荒地。
言小研一上没有反对他的线是因为她可以对段然成像,她与他之间竟然存在着联系!
她暗自猜想会不会是因为“胶质”上次与隐根正面交手由此在段然身上留下了味道,这才能够让她确定他的所在?或者是因为砸中他的标本是岳云松身上的器官,所以她间接地可以感知到他?
由不得她细想,两人的去就被一座颇巨规模的土丘挡住。
“我们得爬过去,你先来!”林少阳不由分说,双手放到她的腰上准备将她托起,却突然发现她穿的是裙,一下红了脸,他迅速放手,尴尬地蹲下,“你踩着我爬上去。”
言小研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声谢谢也没说就踩在了他的脊背上,几下爬了上去。
林少阳一直低着头,等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他才起身,双手扒住土丘边沿,身体用力一跃,便跳了上去。
“真没想到,繁华的大街后面居然藏着这样荒凉破败的地方。”言小研借着月光,目望去,眼前是一片荒草丛生的树林,漆黑死寂,偶尔有几声野狗发出的吠声,让人不寒而栗。
“是避暑山庄的烂尾工程,很久了,都没人治理,于是这里就成了杂草丛生的荒地,白天都不会有什么人过来,更别说现在了。”林少阳站在她身后解释道。
言小研转身问他:“你怎么能确定段然就在这里?”
“段然脚下生根,现在恐怕已经失控,你已经感应到了,刚才我家楼下那棵大树看样是被他的根缠住了,我想这附近也就只有这里能算得上是小有规模的树林,他被根控制的话肯定会来这里释放根须的。”林少阳指着前面的密林问她:“敢不敢一起进去?”
言小研从容镇定地点头,“你说的很对,他就在里面,我们必须进去。”
“走。”林少阳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一脸的坚决,仿佛他就是她的卫士。
两人在没有的荆棘林里穿梭,林少阳护在言小研身前为她开辟道,自己的身上脸上被长着刺的藤条划的乱七八糟也全然不顾。
言小研感观发达,每每他被划到,她也会觉得很痛,但他一直说着:“你小心,我踩倒它们你再走……”
言小研一直注视这他忙碌而艰辛地背影,她想表达感谢,但这个时候,她却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声凄厉地嚎叫从不远处传出,惊飞了暗夜行动的蝙蝠和猫头鹰。
“是段然!”言小研挣脱了林少阳的手,反超过他朝前跑去。
一脚踩下去,荆棘条毫不留情地划破了她腿上细嫩的肌肤,言小研咬着牙,用双手大力拨开挡在身前的荒草,继续前行。
“等我!”林少阳追了上去,突然,一条细细的黑影扫过他眼前,林少阳尚未觉得疼,言小研就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小心!”言小研在林少阳大喊一声的同时已经迅猛地抬手抓住了一个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隐根”!
“你看的见?”她惊讶问他,抓着隐根的手越发的用力以免它跑掉。
“我看的见!”林少阳的脸上被隐根抽出了一道细长的血口,已经渗出了鲜血。
“怎么会这样?这是隐根,一般人看不到的。”言小研正说着脸上风云突变,“小心身后!”
林少阳傻站着没动,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到言小研朝着他这边狠狠甩出了手里的隐根,他近乎呆滞的回头,看到隐根缠住了一条稍粗一些的根须,两根正“厮打”在一起。
林少阳惊的脑一片空白,他什么也不想了,撒开丫朝着言小研的方向没命地奔去。
言小研远远伸出手去接应他,眼看就要抓住他递过来的手,谁知林少阳脚下一绊整个人扑了个狗吃屎,正要爬起,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地转换了方向,他拼命拽住身边的杂草直到把他们连根拔起也没能让身体的运动停下来。
“少阳哥哥!”他听到言小研在大叫他的名字。
林少阳仰面朝天,背部蹭在地上,他看到言小研就在不远处追着他跑,可不论她跑多快都到不了自己身边,他想叫她不要跑了,因为这满地的荆棘一定划的她很疼,她那么美丽,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的上身被根须裹的严严实实,四肢也被牢牢束缚住,整个人像待宰的羔羊被那些拧成一股绳的隐根拖着急行,裹挟着一地的藤条,林少阳的背部和臀部被刮了个稀巴烂,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火辣辣的疼,就差冒点儿火花了。
言小研已经用尽全力在跑了,可林少阳还是在她的眼皮底下消失了,她满头大汗,停了下来,四下张望,却什么都看不见,陪伴她的只有她那紧张到爆表的心跳和大口大口的喘息。
“段然,我知道你就在这里,请你不要伤害无辜,他是来帮你的。”她努力平复情绪,对着空气开始劝解已经失控的段然。
“你不要害怕,你只是中毒了,我知道解毒的方法,你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她试探着朝林少阳消失的方向迈步。
“相信我,你出来,我会告诉你现在的我是什么样,没人会嘲笑你!”她的声音更大了,但也哽咽了。
“我求求你出来好不好?段然!”言小研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愧疚,失声痛哭。
“我已经失去了母亲,我不想连你也失去!你明不明白?我已经回不去了,可我有办法让你回到过去的生活,你相信我好不好?”言小研痛心不已,敲着自己的心脏泣不成声。
草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言小研轻轻吸了吸鼻,缓缓蹲下,泪眼迷蒙,她的眼前一片朦胧,一条“蛇”蜿蜒而出,她吓了一跳,使劲儿挤了挤眼睛才看清,那哪里是蛇?那是一跳粗壮的根须。
“是主根?段然就在这里?”言小研心中念道,蹲在那里一动也未动,等那根在她脚下试探了几下后,草丛窸窣的声音变的大了起来,很快林少阳被细密的隐根卷着递了出来,言小研扑到他身边,那些隐根随同主根瞬间褪去。
“你没事吧?”言小研关切地问他。
“没事,就是背后估计很难看。”林少阳吃力的爬起。
“我看看。”言小研探头查看他的伤势,林少阳却尴尬地躲避,“别看了,裤后面可能都磨没了……”
言小研眨巴了几下眼睛,又缓缓退了回来,“那你自己看吧,要是真没了,我就找些草给你编个花裙先遮住。”言小研说完就忍不住破涕为笑了。
林少阳难堪至,低着头不敢正眼看她。
“见到他了吗?”言小研笑过之后,脸色又变得沉重。
“没有。”
“他把你放出来了,可他还是不肯出来见我。”言小研悲伤说道。
“小研,他可能是一时接受不了,就像你当初选择跳崖一样……你开花的时候,我见到了。”林少阳抬头凝视她明亮的眼睛,“你要理解他。”
言小研的脸上滑过一丝惊诧,她怎会知道她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开花居然被他全程目睹,是巧合还是宿命?二人之间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从她第一次在岳云松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对他有种莫名的期待。
“我理解。”言小研说的云淡风轻,可接下来她的行为简直是让林少阳瞠目结舌。
言小研猛地站起,她轻轻闭上眼睛,一言不发,没过多久,她的食指尖开始滴水,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在滴“牛奶”,那些“牛奶”很快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块活泼地胶状物,它在地上打着滚,似乎对新环境充满好奇。言小研皱着眉,林少阳猜想她为此应该耗费了不少心力。
“这是?”他忍不住伸手轻触胶质,胶质翻滚的更厉害,像个捣蛋的孩。
“它是胶质,是岳云松的营养液核心,我要用它引出隐根,逼段然现身。”言小研一拍胶质,胶质“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另外,我没时间用草给你编裙,就用这个裹上吧。”言小研大力一扯,她身上的长裙立刻变成了短裙。
林少阳看呆了,浑身僵硬着被言小研强行裹上了一条“裙”。
“起来,我们去找他,我会让他知道,异常的不止他一个人。”言小研朝他伸出一只手,一脸期待地看向他。
林少阳从她透着坚毅的眸里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啪”的一声,他重重地握住了她的手,这一次,换作她牵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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