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林少阳站在客厅中央对出现在家里的陌生男打招呼。
“哦,恐怕你搞错了,要把你开膛破肚的人可不是我!”岳云松穿着一身黑衣笑嘻嘻地看着无所畏惧的林少阳。
“既然那个袭击我的人不是你,那至少可以确定昨晚救我的人是你。”林少阳自信地说道。
“啊~她坏了我的事儿,我只是顺便教训了她而已,至于救你?随你怎么想了,不过不要谢我哦,因为……接下来我可能会变成一个坏人……”岳云松邪气的一笑,他总是喜欢这样吓唬天真的孩们。
林少阳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但还是故作镇定,指着他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一直呆在这里,却没有看到你进来。”
“光明正大走进来的啊!”岳云松指了指正门。
“你撒谎,门根本没有开过,你怎么可能从那里进来!”林少阳怒斥他,天真的孩想要为自己的威慑力营造氛围。
“怎么不可能?门下边不是有缝隙嘛,我从那里进来的啊~”胶质男故作委屈地说道。
林少阳看着门下的缝隙,脸色顿时煞白。
胶质男却在一旁偷笑,他向来喜欢用这种方式回报别人的威慑。
林少阳机械地转过身来,他指着胶质男结结巴巴地问道:“难道,你就是……那个流言……流言里的胶质男?!”
“啊~你觉得呢?”胶质男慢慢抬起手,只见他的手指开始胶质化,继而整个手掌都变成了像果冻一样的胶质。
他满意地看着那只滑溜溜地呈现出不规则形状的手,微笑着问林少阳“你听到的流言里,我是这个样的吧?”
林少阳只觉自己的脑里有根针穿过,不仅疼还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他向后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不小心跌坐到了沙发上。
当流言中的主角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不遗余力地为他奉献了这样一场匪夷所思的秀,林少阳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他惊愕地睁大眼睛看着胶质男,而胶质男正一步步向他靠近。突然,他那只胶质化的手瞬间变的细长,像一根绳一般死死地勒住了林少阳的脖。
“那~我说过我会变成坏人的~”胶质男邪恶地看着快要窒息的林少阳,却模仿了一口港台腔跟一个濒死的人开起了玩笑。
林少阳的脸因为窒息而憋的通红,他脖上的青筋暴起,双手紧紧地攒成拳状。
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他,双眼努力地看向了正在运行中的空调,“拜托,快点起作用吧!”林少阳在心中呐喊。
胶质男保持着他那一贯的邪气的笑容看着快要奄奄一息的林少阳,“年轻真是好啊,这个程的力量你也可以坚持这么久?真是让人羡慕啊!”他还不忘在林少阳这绝望的境地中给他一段难忘的独白。
突然,岳云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眼睁睁看着掐住林少阳脖的胶质慢慢的还原成人类的手,接着全身的感觉迅速消失,很快他便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该死!这臭小放了毒!”等他意识到这一点,已经为时已晚。
林少阳用双手握住自己的脖,趴在沙发边上剧烈的咳嗽,看到岳云松的确被控制住了,他才艰难地爬起来关掉了空调。
岳云松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还好,只是身体不能动了,脑还是清醒的。
“我就说嘛,昨晚你差点被人开膛破肚,怎么可能乖乖地等着再次任人宰割。你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是毒气我怎么可能闻不到?”岳云松问林少阳。
“不是毒气,只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催眠气体,我在你来之前把它放到空调的调节系统中,当然气体每次被吹出的分量以及间隔时间都是严格算好的。只是很奇怪,你本该被催眠的,但是现在你只是肢体被麻痹了而已。这大概和你的身体构造与人类不同有关吧。”林少阳谨慎地蹲到了他身边。
“无色无味?原来如此。既然不是**,那也就意味着没有解药,那你为什么没事?”岳云松问他。
“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这种气体既然能让人催眠,那必然有另一种气体能让人保持清醒,所以,我为了防止自己也被催眠,于是就把家里的醋都喝光了……”林少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岳云松哈哈大笑起来,“早就听闻林家少阳,聪明绝顶,没想到今天见到你,不仅聪慧还胆识过人,真是不知道林彼得上辈做了什么好事,能生出你这样优秀的儿!”
“你认识我爸爸?你到底是谁?”林少阳看面前之人年龄与自己不相上下,但却直呼父亲大名,听他说话又觉得此人与父亲必有渊源。
“要按辈分排,小,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岳云松干咳了几声,那催眠气体让他的喉咙发痒,这臭小肯定在里面加了料。
“这么说你的师傅也是肖扬了?”林少阳盘腿坐了下来,但并未对岳云松施以援手,虽然警戒已经解除,但在没有确认此人身份之前,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我是肖扬的关门弟,从小就在他身边,一直以来担任他的研究助理。”岳云松继续说。
“这么说,我爸爸和你应该很熟了?”林少阳问他。
“恰恰相反,我们没有见过面,你父亲只跟我师傅习了年,而且是在我师傅在华北担任客座教授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被安置在华南,只有几岁而已。”岳云松说道。
“原来如此。那么,你就是胶质男的事情你师傅知道吗?”林少阳切入了自己所关心的话题。
“目前我还不能确定,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岳云松略微迟疑了片刻。
“那么将你的腺体割掉的人是谁?”林少阳低头问他。
岳云松惊讶的看着目光炯炯的林少阳,“你怎么会知道有人割掉了我的腺体?”
“因为那则你师傅放出来的流言,他故意将标本给了我父亲,因为他知道流言中的主角必定会来找我父亲拿回标本,到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胶质男究竟是谁了,你……已经暴露了。”林少阳提醒他。
“少阳小哥,有一点你忽略了……现在抓到我的人是你,不是你的父亲,那么,只要你替我保密,那我师傅那边就不会知道我就是胶质男,怎么样?愿意替师叔保守秘密吗?”岳云松再次邪乎的笑了,只不过这次他打起了感情牌。
林少阳白了他一眼,“要先解开谜团,才能考虑要不要替你保密,你还没有回答我到底是谁割掉了你的腺体?是你师傅吗?”
岳云松收起了笑容,眼睛里有股愤恨流出,“动手的人肯定不是师傅,至于标本为何会到师傅手里,我还没来得及追查,只是对我下手的人,身手快,快到我都没有机会看到他的脸,只能确定是个年轻男的身形,是职业杀手的做派。”
“杀手?”林少阳皱起了眉。
“而且好奇怪,当时我是以胶质流的形式出现的,一般人早就吓坏了,但他却能准确的对着我的腺体下刀,必定是对我们这类植物的形态变化有所了解的人才能够做到的。”
“这么说,你的身份在某些人那里已经不是秘密了?”林少阳问他。
“是啊,你师叔我现在危机四伏,看看我现在这副狼狈的样,连你都能将我制服,要是再遇上上次那个人,我还不得彻底地把自己给交待了?怎么样?看你师叔这么可怜,帮帮我吧?帮我保密,好不?”岳云松又没了正行,甚至开始撒娇卖萌。
林少阳竟然还吃他这一套,他想了想说:“好吧。”
岳云松大喜,“少阳小哥,你能不能把标本还给我?没有了腺体,我就不能补充能量,没有了能量,我就不能抵抗要迫害我的人,你既然都答应替我保密了,那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行不?”岳云松尝到了甜头继续使用此招。
“这……可以是可以,只是,刚才你还要杀我来着,我要是把腺体还给你,你恢复了能量,万一再一时兴起,杀了我灭口……”
“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我用我的人格担保!”岳云松信誓旦旦地向林少阳保证。
林少阳迟疑了片刻,“关键是你……不是人啊……人格……你有吗?”
“嘿,少阳小哥,讲话可得凭良心,刚才我要是真心想杀你哪还会等到让你有机会把我迷倒。我那么做是为了确认昨晚的那个人是否会出手,现在你也看到了,人家没有出现,不过她要是再跑出来,你师叔我一定替你出气!但前提是,你把腺体还给我……”岳云松摆出一副凄惨的样想博取林少阳的同情,就差掉两滴金豆了。
“你说的对,我们的目标应该是昨晚那个人,你等着我先拿醋过来让你恢复知觉。”说着他起身去厨房。
岳云松皱起了眉头,他大喊:“不是都被你喝光了吗?”
林少阳火速回到他身边放下了一瓶醋,笑嘻嘻地说:“师叔,我逗你的,醋喝多了,会胃酸。”
岳云松微张着嘴想要去喝,但失败了,他呵斥林少阳,“赶紧的!给师叔倒啊!”
林少阳这才反应过来,他端起醋瓶,粗鲁地戳进了岳云松的嘴里。
岳云松“跐溜跐溜”喝了一大口,很快他的手就可以动了,接着感觉传到了腿部,最后他的整个身体都恢复了知觉。
岳云松一跃而起,他擦去嘴角残留的醋,清了清嗓,然后,故作长辈的样,郑重其事地对林少阳说:“少阳,现在把腺体给我。”
林少阳抿了抿嘴,虽然这个人言行举止看起来都不正经,但是他的内心却倾向于相信他。
他略微迟疑了片刻便伸手到裤口袋去摸,之后,他拿出了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管,“你说的是这个?”他问岳云松。
原来林少阳一直将标本装在他那大大的运动裤口袋里。
岳云松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点了点头。
林少阳一步步走向岳云松,他伸出手想将标本递给岳云松,岳云松微笑着要去接。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闪了进来!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向了阳台,然后从窗户上一跃而出!
“标本不见了!”林少阳的手中空空如也,他朝着岳云松大喊。
岳云松气愤至,一挥袖幻化成一滩胶质流从阳台上流了出去!
等到林少阳跑到阳台的时候,那道白影和胶质男都已经没了踪迹。
玻璃花盆整个掉到了地上,玻璃渣飞溅地四处都是,只有那朵红花静静地躺在一滩水渍中仍然在不停地跳动着。
林少阳小心翼翼地把那朵红花从水渍中捡起来捧在手心里。
看着这生生不息跳动着的红花,林少阳觉得这红花一定与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有着某种联系。
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有这么一个人正在靠近这红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