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宗，今天林熙也问起你的行程，幸好助理人聪明，把她给瞒过去了。要是知道你私自接触外戏，还为了宋车车把手给烫了，她的手段让你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经纪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庆幸程书镜的手没大碍，不然自己还真没法交代。
林熙也对程书镜的容忍性比对其他艺人强上十几倍，愿意给他足够的自由，可要是林熙也动怒，第一个被拿出去杀鸡儆猴的铁定是身为经纪人的他，经纪人忐忑不安地分析完，更加觉得有必要多劝劝程书镜。
“我让你这么没安全感嘛？”程书镜拍了拍经纪人的肩膀。
经纪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哪能啊，那我还能跟你？”
话是真心话，无奈也是真无奈。要说程书镜跟宋车车之间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别说林熙也了，经纪人第一个就不信。
“你怎么跟杨戬有饭局？”偏偏宋车车也在，后半句话经纪人没明说。
以大鱼吃小鱼的方式来讲，在水表圈的监督之下，娱乐圈和时尚圈背靠资本圈，受资本圈控制。
资本圈中的王牌贵族“杨氏”隶属于地方圈“首都圈”，虽然算不上一家独大，只手遮天，却也势力庞大。家族人才辈出，杨戬属于家族里的小一辈，因为喜好艺术的关系被家族成员排外，自小在外留学，不久前刚回国发展。顶着“杨氏”的名号，尽管在家族里没什么实权，却也有不少艺人导演前仆后继地要搭上他这条资源。
所以表面上杨戬还是风光无限的。
经纪人困惑的是程书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把戏拍好的性格是怎么跟杨戬牵扯到一块去的。
程书镜知道经纪人问的是什么：“杨戬找的我。”
这下经纪人更不明白了。圈外人都在说演技演技，然而放眼娱乐圈，演技好的其实并不稀缺。一部电影，请谁来导，请谁来演都是有门道的。演员想拿到一张又大又好的“饼”，光靠演技是不行的，投资人和导演还要看演员的知名度、流量以及背后的资本力量，或者能拉来多少资本力量。
娱乐圈比别的圈子更现实，甭管程书镜前几年多风光无限，时代顶流，那也是过去的事儿。出了几年国再回来，考虑到多重原因，基本上和新人差不多了。圈里导演投资人都等着观望回归后的首部作品《十二月》，偏偏《十二月》定档又被撤档，重新定档的日子遥遥无期，在这种情况之下，杨戬放着更有前景的男演员不要，跑来找程书镜，难免有点不靠谱儿。
程书镜知道经纪人的顾忌，但是杨戬诚意十足，给他的剧本是宋车车正在写的小说，谈的好的话，谈下了宋车车的这部小说，男主定他演，这是杨戬找上他时给出的承诺，让程书镜很心动。
“你别忘了，你回国是要重新开始，我才选择继续给你当经纪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经纪人认为这段时间的程书镜明显多了份别的心思，不得不这样警醒他一下。
“这种关头，你可别谈恋爱。”演员在事业上升期和事业巅峰期禁止谈恋爱是业内默认的潜规则，程书镜要是在这段时间被爆出谈恋爱，基本上就凉凉。
“我知道。”程书镜面无表情，向经纪人解释，“我完全就是看中了杨戬。他还是个处女导演，但是专业度和敏感度不比其他导演差，我们聊的过程中很合拍，现在就差一步作品。只不过刚好碰巧杨戬看上了宋车车的这部作品。”
程书镜一再表示：“除此之外，我没别的心思。至少没用在这上边。”
经纪人也一再警醒：“也别用在别的地方。”
程书镜不说话，转头望向窗外。
清晨。
宋车车下楼跑完步被杨戬堵在楼下门口。
杨戬打开车门，西装革履地走下来。
红色西装，白衬衫的领口处解开两颗纽扣，既不会过分严肃无聊，也不会过分休闲。
“宋作家能不能赏光一起去洛山呢？”
宋车车擦擦脸上的汗，一个眼神都不给他，直接绕过杨戬，斩钉截铁说：“不卖。”
杨戬伸手再次拦下宋车车，笑眯眯的：“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次我们不做生意。宋作家这么有才华，长得又漂亮，我是专程过来跟你交朋友的。”
宋车车说：“我特别孤僻，交朋友就算了。”
“这个我理解，太有才华的人都是孤独的。”杨戬举例说明：“比如米兰昆德拉、加-译文、海明威等。”
“你是不是太抬举我了。”宋车车越发觉得这个男人不靠谱。也更加笃定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个泡妞高手。
“宋作家好歹给我个机会。”杨戬坚持不懈，“宋莱说咱俩可以很聊得来。”
宋车车在心里把宋莱骂了三遍，不看僧面看佛面，尽管宋车车很想说“宋莱是谁，我不认识”以此和她撇清关系。
杨戬拉开车门，一只手护在宋车车头顶，宋车车上车之际，被散步完回来的邻居大妈看见，满脸八卦地问她：“车车交男朋友了啦？小伙子蛮帅的哦。”
宋车车气不打一处来，方才还慢吞吞的，顿时行动灵敏，坐进后驾驶，把车门啪的一声给拉上了。
隔着车窗，大妈惊惧的一张脸。杨戬保持着绅士风度，表情又乖顺，这种样子最招中老年大妈的喜爱。
宋车车坐在车里都能听见大妈恍然大悟的大嗓门说：“哦，原来不是男女朋友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随后立即化身热心媒婆，要给杨戬找对象。
杨戬敷衍过去，才终于上车。
宋车车心想，斩杀男女老少的大猪蹄子。
车开到洛山百货大楼对面，杨戬亲自下车给她拉开车门。
宋车车一脸懵逼地望着市中心最豪华的奢侈品聚齐的大楼。
“你带我来这干嘛？”
这时，一名身穿正装的导购女经理提着一个购物袋走了出来。
购物袋上醒目又别致的logo一瞬间抓住了宋车车的眼球。宋车车顿时领会杨戬的用意。他要贿赂自己。
“上次见面没带见面礼是我考虑不周。”杨戬接过导购经理手上的牛皮袋，递给宋车车，“一点心意，希望宋作家不要嫌弃。”
最新的全球限量版水桶包，正是前几天跟宋莱说的那一个。宋莱居然连这个都给他说了。
这个小贱人。
在心里骂完宋莱，宋车车的嘴巴故意凹成o型：“这……这这是不是有点贵了！杀人犯法的事儿我可不干。”
宋车车往后跳开几步，一脸忌讳的表情。
“宋作家说笑了。杀人犯法的事儿我也不敢干呀。”说着，并不在意宋车车不接那个包，自己提在手上。
“要不要进去逛逛？”杨戬的下巴向百货大楼点了点。
宋车车摇头，她哪敢进去。对方明显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杨戬维持着热情迷人的笑容，看得宋车车感觉自己是不是又中了他的圈套。
杨戬：“那我们先去吃饭。”
一家依山傍水的素食餐厅，餐厅内外装潢简洁明亮。服务员过来给他们开电梯。
电梯里，杨戬说：“多一位宋作家不介意吧。”
宋车车讳莫如深：“多一位是哪一位？”
杨戬虚伪地笑：“宋作家上次见过的，程书镜。宋作家的《十二月》还是他主演。”
绕了一大圈子还是想谈剧本。宋车车说：“你这先是送包，后是美人计，吓得我都不敢上去了。就怕是鸿门宴呐。”
宋车车继续补充道：“我不是说了吗，这部小说不卖影视版权。”
杨戬面不改色地说：“当然，咱今天就吃吃饭逛逛街看看画展什么的。”
“还有画展？”宋车车向受了惊吓似的扶着电梯墙壁，“我看我还是回家吧。”
杨戬不紧不慢掏出手机给她看聊天记录，宋莱发的。
“你姐让我照顾好你。”
“我姐是个神经病。”气急败坏的宋车车差点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幸好嘴收的快。
竟然宋莱已经把一进卖到这个份上了，那她就不给宋莱留面了。
为了掐断杨戬让她卖版权的念头，表明自己立场坚定，宋车车拿出手机玩斗地主。
背景音乐开到最大声，封闭安静的电梯里突然就充斥着“抢地主”，“不抢”的声音。
一路玩进包间，宋车车坐下。
她身上还穿着早上出去跑步的运动服，脑门上挂着黑白条纹写着“必胜”的抹额，一只脚直接踩在椅子上，“王炸”二字中气十足、信心百倍地从手机屏幕穿出来。
宋车车活脱脱一个精神小妹。
眼睛顺便从屏幕前移开一下子，瞟一眼对面程书镜的手，之后继续盯着屏幕，一边出牌，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手怎么样了？”
程书镜直起手掌向她摇了摇：“和完全好了。”
“哦哦。那就行。”宋车车不耐烦，因为她输了游戏，屏幕上大写着“欢喜个鬼”四个字，才一局她就倾家荡产。
“你账号多少，咱俩加个牌友。”程书镜也拿出手机。
宋车车惊讶：“你也玩斗地主？”
“何止他玩，我也玩。刚下的，算我一个。加牌友加牌友。”杨戬积极地活似勾栏院前揽客的老鸨。
宋车车：“……”
“你俩真不用为了一部小说做到这份上，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别说陪玩了，你们就是陪.睡也不顶用。”宋车车心想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被她搞得下不来台，肯定没心思谈合作了。
谁知道杨戬一脸只要你开口我绝对答应的表情，贱兮兮地对宋车车说：“要是宋作家有那方面的需求，我也可以英勇献身。”
末了，强调一句：“随时都可以。”
宋车车满头黑线。杨戬?打嘴炮打到这个份上暂且不说，自己从未写作多年，难免落下职业病，忍不住抠字眼。
英勇献身是用在这上面么？
思绪跑偏之际，听见程书镜说：“我们先吃饭吧，这家餐厅有几个菜很不错，你会喜欢的。”
面对程书镜真诚的口吻，诚挚的邀请，以及那郎艳独绝的美色，宋车车还真说不出口拒绝的话了。
于是三个人在一块实打实地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杨戬还对宋车车颇为感慨地说：“好久没实实在在地吃一顿饭了，多亏了你，宋作家。”
宋车车僵硬的笑了笑，就差把“呵呵”打在脸上。
三人一起进电梯，杨戬一个人站在前面，宋车车和程书镜并排站在后边。
电梯安静如鸡。
此刻，宋车车无比希望说两句话的杨戬居然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沉默着不说话。
气氛僵硬的不行。
宋车车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今天的电梯怎么这么慢。
不对呀，之前上来的时候也还挺快的啊。
“小说写的怎么样了？”程书镜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边。
宋车车小小的吓了一跳，迅速恢复镇定：“挺好的。”
然后……
又没话了。
电梯怎么还没到。
宋车车郁闷死。
过了一会儿，当电梯终于叮一声往两边拉开，宋车车瞬间松了口气，刚要走出去时，只见三位服务员式的人走了进来，把他们堵在电梯里。
并且……宋车车亲眼看到这三个服务员其中的一个还把电梯给关了。
艹！
服务员说：“对不起，杨先生，程先生，宋小姐，现在外面全是媒体，你们暂时还不能出去。”
“媒体为什么来？”不能出去导致最生气的宋车车问的最快。
服务员面色发沉，说：“有人跳楼了。”
“谁？”宋车车超级烦躁服务员不一次性把重点说完的性子。
“酒月。”服务员看向程书镜。
“环球传媒的艺人！”宋车车也看向程书镜。
程书镜没什么表情波动，只是问服务员：“出了什么事？”
服务员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摇头，表示：“我们也不清楚，经理在外边应付媒体，让我们请三位从后门走。”
杨戬说：“只怕后门也有媒体在守。这里平常多有圈内人过来吃饭，媒体巴不得还拍到别的东西回去乱写一通。”
于是程书镜、杨戬，和宋车车分别进了不同包厢，为了避嫌。
大约三十分钟后，警察的到来，令杨戬和程书镜不得不露面。
记者一看见他俩，立马长枪短炮地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