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甘忍不住去想这场比赛,是不是因为她而起。
如果真是因为她而起,那意味着程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这场比赛是谁发起的?
她心里不停打鼓点,坐在那焦虑不安,也不知道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程究和贺川说着什么,辛说甘坐在车里,听不见,她想了想,还是打开车门下车。
程究这会看了过来。
贺川顺着他的视线一块望过来,摸了摸鼻子,说:"要跟她解释不?"
程究说:"不用。"
"那你把她带过来,不跟她解释一下今晚的事?要是把人家吓到了怎么办。
程究又拿了根烟在抽,缓缓吐了口烟,没有回答。
贺川:"不过这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要是你不说,我也没什么意见。"
程究鼻音很重,嗯了句。
贺川拿手机看时间,说:"那就准备准备开始了。"
程究:"开始吧。"
贺承突然走下车,走了过来,他看到了站在对面不远处的辛甘,拧紧眉头,不过没去辛甘那儿,他走到程究那,说:"再加个条件,我们俩换车开。"
"换车?"贺川挑眉,"你是说程究开你的车。你开他的?"
"是不敢?"贺承明目张胆挑衅程究,并不回应贺川。
程究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说:"你要是没问题,我也没问题。"
贺川却说:"不行,这条件不行。贺承,我可没答应你可以换车开。"
"不换可以,我要辛甘做我的车。"
程究扯了扯嘴角,冷漠笑道:"你也配?"
"程究,你是不敢了?"贺承嘲讽道,"贺川,你跟程究关系好,我可不放心你们,万一你们俩狼狈为奸,都商量好了怎么对付我,我岂不是很吃亏。让辛甘坐我的车,保障赛制的公平,有她在,你们也不敢乱来。"
贺川笑笑:"贺承,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至于搞你?这比赛是你自个提出来的,马上比赛了又要临时变卦?"
贺承握紧拳头:"没关系,可以不答应,那让辛甘自己选。"
程究抽完一根烟,丢掉烟头,说:"你不用操心有的没的,我不至于搞小动作整你,贺承,男人敢作敢当,不至于拉个女人垫背,正常比赛,是死是活,全靠自己。"
贺承说:"我不相信你们,我只信自己,还是说,你们不敢,因为你们真做了什么手脚?"
贺川极不屑嗤了一声。
贺承看着贺川,说:"我在国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车是你提供的,哥,你向来看我不爽,想在车里搞什么手脚我这会也看不出来。怎么,这么害怕不肯让辛甘坐我的车,是不是就说明你们真动了手脚呢?"
程究瞟了他一眼,说:"你空口说白话的本事是见长,贺承,我不同意这事。"
"那还是问辛甘好了,她不是在吗。"
辛甘的确在,她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是没发表任何意见。
她和贺承对上视线,贺承看着她,走到他跟前来,说:"你要坐谁的车?你来选择。"
程究和贺川交换了眼神,两个人都没说话。
贺承固执的问辛甘,而辛甘想了想,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他,"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这事我不想参与。"
她拒绝很麻利,几乎不带犹豫的,语气足够坚定。
贺承笑了声,说:"辛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过去就算了。"
辛甘显然不想参与,她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程究和贺承要比什么赛,这么晚,又是山路,要是出什么意外,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她不想冒险。更不想他们搞什么比赛。
她走到程究身前,一字一顿说:"你要是早点说,我今晚就不会答应跟你出来,程究,我不想跟你玩。"
她生气了,语气都变了。
晚上的山上风大,辛甘这会穿着裙子,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风吹着起了鸡皮疙瘩,有些冷,她瑟缩了下身子,望着他。
程究眼神很深,没想到她会生气,怔了三秒左右,又看她。
辛甘接着说:"你们要比赛就比,别拉我来,我不想看。"
程究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拽了过来,低声说:"是我不对,我没告诉你,好,不让你看,贺川,你送辛甘回家。"
贺川无动于衷,没动作。
倒是贺承一直盯着程究握着辛甘的手看,他咬着牙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辛甘感觉慌,她又气又急,说:"在这种地方玩车,不怕死吗?"
程究低声说:"不会有事。"
他没察觉到她情绪突然的变化是因为什么,单纯以为是吓到她了,他才安抚了一句。
辛甘没有觉得心安,反而情绪更激动:"程究,你不要跟贺承胡闹。"
程究哑声笑:"你是担心我,还是不放心他?"
辛甘一时无法回答,怔在那。
对啊,她要怎么回答?
她是担心程究,万一他要是出什么事,那怎么办才好?
至于贺承,她不担心,她只是不想让程究冒险。
但她这会说不出来。
贺川在边上听到辛甘的话,意味深长笑了笑,说:"辛小姐,你别担心,都不是小孩子了,会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的。"
贺承绷着情绪没有外漏,一直忍着,他就是要让辛甘坐自己的车,以确保万无一失。
车是贺川提供的,他不信任贺川。
更不信任程究不会耍诈。
他只相信自己。
"要是辛甘不坐我的车和你比赛,那就证明这场比赛是你输了。"贺承说。
辛甘听到这话,忽然说:"贺承,你就这么想要我坐你的车?"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们没有对我的车动手脚,辛辛,只能委屈你了,要是你敢坐我的车,也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动什么手脚来赢得比赛。这样的比赛才公平。"
"好,可以。"辛甘云淡风轻说,"一定要比,那就随意。"她也不劝了,也劝不了。
只有程究知道她其实是晕车的,程究自然不同意,但辛甘都答应了,而且态度坚定,不容置喙。
贺承朝程究轻蔑一笑:"准备好就开始吧,别浪费时间了。"
辛甘直接上了贺承的车,坐在副驾上系上安全带,一言不发盯着车窗前看。
贺承也上了车,系了安全带,说:"你还是上了我的车。"
辛甘咬唇,脸别到一边,不想看他。
"你不想看到我也没关系,等会要是害怕,就叫出来。"
辛甘不做任何回应。
程究也上了自己的车,贺川在边上,说:"贺承这招挺恶心的,故意恶心人,但辛甘为什么突然生气?我怎么感觉她好像不太高兴,在生你气?"
程究冷冷淡淡嗯了句,也不知道辛甘情绪怎么回事。
贺承的车开了过来,两辆车头并齐,马达声响彻山上的夜空。
程究的方向并不能看到辛甘,他也没去看,调整情绪,全身心投入。
一个女孩穿着热辣的短裙,拿了一支旗子站在两辆车中间,她向上举着旗子,挥了杆子的一瞬间,两辆车贸足了马力冲了出去。
很快就消失在第一个弯道,这么晚,这条山路也没有路灯,周围黑漆漆的,要是不熟悉路况,这种地方赛车其实很危险。
不过只要是赛车就存在一定危险。
搞不好会出人命。
贺川叹了口气,仰起头看夜幕。
……
程究的车和贺承的车速差不多,不相上下,程究有顾虑,贺承的车里坐着辛甘,他怕辛甘吓到,会晕车,毕竟她在北屿那会就会晕车,而这会开这么快的车速,她多半也是吃不消。
贺承也是拿捏住他这个把柄,就是恶心他,干扰他,让他不能好好开车。
车速很快,辛甘觉得有些耳鸣,身体跟失重了一样,一开始没事,开了一段时间后开始头晕,胃也跟着不舒服,甚至反胃想吐。
贺承一门心思在跟程究较劲,他还问她:"你跟程究到哪一步了?"
辛甘不想说,也听不清楚。
他们要沿着这座山路绕一圈,最后回到起点,谁先最快回到谁就赢,最直接的也最简单的比赛,就靠技术。
贺承也是混赛车圈的,他要拿自己最擅长的整垮程究,赢这场比赛,让程究在辛甘跟前丢尽脸面,他再把这事宣扬出去,多多少少是会恶心到程究,他也不求这场比赛赢了能获得什么,只要能恶心人就成。
这也是为什么一定要让辛甘坐他车的原因。
辛甘根本没时间去想其他事情,她难受的不行。四肢发冷,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看,手指用力扣着安全带,好像以前陪贺承去看赛车比赛的回忆涌了上来。
她和贺承没闹掰之前,贺承去玩赛车,她去过几次,也见证了他几次比赛获奖,也因为这样,她对赛车多少有一些了解,也知道这个竞技比赛有多危险。
每年死在跑道上的赛车手不知道有多少……
她还亲眼见过一次,那赛车手当场去世,他的亲属哭成一团,伤心欲绝。
她从那之后就很怕。更加不喜欢这项竞技比赛了。
她觉得玩这么危险经济类游戏的人,都不要命的,为了比赛,为了追求胜利,拿自己生命在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又过了几个弯道,贺承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越开越快,辛甘也快到极点了,她很不舒服,脸色苍白跟纸一样。
不过贺承没有考虑她,而是只想要赢。
程究的车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保持稳定的速度。贺承瞥了一眼后视镜,骂了句粗,更用力踩油门。
程究观察到贺承的车又加速了,他没有盲目加速,他要是没记错,前面会有一个很窄的弯道,那弯道很危险,是一处山崖,没控制好车速,容易冲下山崖。
贺承也拼了,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也不把辛甘当回事。
而程究不能,他这会加速和减速都不是办法,进退两难。
贺承也清楚前面有道弯是不能再加速了,得控制好距离过弯。
……
贺川这会接到程回的电话,程回在电话里头叽叽喳喳的问他:"我哥跟你在一块吗?他怎么还不回家!"
"你怎么就知道你哥跟我在一块?"
"直觉,你们俩狼狈为奸。"程回这会在房间吃零食,翻了个身,往嘴里塞薯片,说,"你叫我哥接电话,他不接我电话。"
"他在忙,没空接,你有什么事?"
"有啊,不过这是秘密,你快叫他接电话。"
贺川说:"他不方便,晚点再给你打。"
"在干嘛不方便?我是他亲妹妹,有什么不方便的,诶,你们在外面?怎么谁的车这么大的马达声,我都听见了。"
贺川眯了眯眼,从远处看到有车光,他也跟着有一点小小紧张,不知道那车是谁的。
而在边上围观的其他人纷纷猜测是谁的车,谁会是第一个。
贺川说:"这会有事,等会给你打。"
"别啊,歪?"
……
在过最后一个弯道的时候,贺承故意不踩刹车,想来个漂亮的漂移,他看后视镜,已经看不到程究的车了。
辛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贺承放缓了车速,信誓旦旦:"程究要输了。"
他又调整速度。
辛甘咬着牙齿。不说话。
"辛辛,我对我过去的所作所为道歉,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吗,不要跟他在一起,他不配。"
辛甘也没看他,听到这番话,实在忍不住了,说:"贺承,你别费口舌,我的态度一直没变过。"
贺承回头看她,又回过头,心有不甘:"那程究呢?你喜欢他?"
辛甘缓了缓:"这不关你事。"
"那看来你是真动心了?"
辛甘不承认不否认,她觉得自己跟贺承没有再说话的必要。
"看来你是不知道。你这次也看走眼了。"
辛甘说:"我觉得你很可怜,盲目纠缠对你根本毫无意思的一个人,又可怜又可恶。"
贺承被戳中了痛处,脸色变了又变,说:"那又怎么样,我赢了。"
辛甘看向后视镜,好像看到有光亮起来。
……
贺川这边挂了电话,脸上虽然没有多着急,但心里其实是跟着着急的,他不断看手机,又盯着前面看,与此同时,远处的灯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楚,直至变成两束灯光,非常牵动人心。
直至那车开近了,贺川看清了车型,是程究的。
程究后面也跟着一辆车,但是是程究的车先停在起跑点,而后面那辆车晚了一点。
是程究赢了。
等车停稳,贺川迎了上去,还没走近,眼睁睁看着贺承那辆车原本应该一块停下来的,却飞快经过,车速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向他们反方向开去,也就是他们刚比赛开去的方向。
很明显,贺承耍了他们。他直接开车带辛甘走了。
"这傻逼。"贺川骂了句,连忙打贺承的手机。
程究也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启动引擎追了上去。
贺川也回到自己的车,开车去追。
……
辛甘已经到崩溃的点了,她捂着嘴,质问他:"贺承,你停车,你把车停下!"
贺承怎么会听她的,冷冷一笑说:"你真以为我是跟程究比赛?太天真了,一群傻逼,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
辛甘又气又急,还反胃,晕车,身体非常难受。眼泪都被逼出来了,在眼眶打转。
她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问我?"贺承咧嘴咧的很开,露出了牙齿,"我想要怎么样?你说呢,辛甘。"
"他程究要真有本事,就追上来,不过你可在我车里,他能怎么办,你说他怎么办?"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断有气涌上喉咙,又苦又涩,她死死咬着嘴唇,嘴唇都没了血色,眼泪都掉了,她害怕,又恐惧,怕贺承真疯了,把车开进山崖里,这样他们俩都会出事。
她也怕死,怎么会不怕。
危急关头,她说:"你就是疯子,毫无人性。"
"是,我承认。"
贺承沿着山间的小路开着,不走大路,大路会被追上来,小路不好追,他也不管了,这会谁也拦不住他。
既然辛甘不喜欢他。那他就拽着她下地狱好了,这样两个人都别想好,他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
程究追了上来,他心跳加快,不断加速,很担心辛甘,这会懊恼不行,他就不该让辛甘上贺承的车,千不该万不该。
要是辛甘真出什么事,他不会放过贺承,更不会原谅自己。
贺承的手机一直在响,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贺川的。冷呵一声,倒是接通了。
贺川在电话里头问他:"停车,现在立刻停车。"
"你说停就停?凭什么?"
"贺承,看在你还姓贺的份上,把人乖乖送回来。"
"我要是不呢?"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贺川脾气也来了,小时候贺承多少有些怕他,长大之后,贺承才慢慢肆无忌惮起来,这一切都是仗着有人宠,不管他在外面惹了什么事,贺夫人都会帮他摆平。
包括这次,他丝毫不怕。
贺承低声笑:"哥,开车的时候不能接电话,我先挂了,拜拜。"
他挂断后,就把手机扔出窗外了。
他是真魔怔了,做事不计后果。
辛甘也没想到他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疯狂令人可怕。
"到底要去哪里?"她压低声音问。
贺承说:"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谈,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你要谈什么?"辛甘软了态度,没什么力气,喘着气。
贺承却垂了眼,默不作声了。
程究很快跟上来,贺承看到后视镜有车灯,脸色变得更阴霾,加速朝前开,然而方向盘打滑,他没注意到,小路并不好走,他走了会神,车子直接撞上了路边的大树,熄了火。
两个人因为惯性向前栽了栽,车轮还在打转,贺承反应过来想倒车,紧随而来的程究毫不犹豫直接撞了上来,截住他想跑的路,他车挡着,前面又有树截住,进退两难,这下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原本山间小道就不好开,看不清周围环境,何况这会是晚上,黑灯瞎火,哪里看得清。
程究利落下车,绕到贺承车边,看到车里情况,辛甘低着头,好像受了点伤,而贺承在车里不肯开车门,他直接抬高手肘撞车窗。
程究的手劲大,找准位置用了技巧,他也不怕疼,直接撞,那胳膊好像不是他的似的。
贺承也被吓到了,玻璃碎片有一部分掉他身上,他往后躲了下,一脸惶恐。
程究也没客气。直接打开车门,把他拽了出来,一拳就过去,直呼他脸上,二话不多说。
贺承被打的栽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程究连忙绕到副驾打开车门,凑近辛甘,低声喊了声:"辛甘?还好吗?能说话吗?"
辛甘的意识回拢,听到熟悉的声音,轻轻喘着气,费劲抬眸看了他一眼,认出了他是谁。
程究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把她抱下来,她不重。抱在怀里没什么重量。
辛甘被他抱上车,她很难受,连忙推开他,蹲在边上弯腰干呕,呕不出来。
程究从车里拿矿泉水,顺便拧开了瓶盖,才递给她。
辛甘缓了一会儿,要站起来脚发软,站都站不稳,勉强扶着车身才站好。
她问:"他呢?"
"谁?"
"贺承。"
"死不了。"
辛甘又说:"谢谢。"
她除了道谢,也不知道说什么。
程究嗯了句:"好点了没?"
"好点了。"一场惊吓过度之后,辛甘有气无力,没了拒绝他那股固执劲,身上的毛都收了起来似的。
程究堪堪搂着她的胳膊。说:"上车休息会。"
辛甘顺势扶着他的手臂。
碰到她的胳膊,程究才知道她手臂有多凉,是被吓到的。
与此同时,贺川也跟来了,他下车连忙跑过来问情况。
程究说:"他给你处理,他要是有病,送去精神病院治,别放出来。"
能做出这种行为的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程究没把他扭送警.察局就不错了,他的行为俨然是构成了不小的影响。
贺川点头,说:"抱歉,吓到她了,帮我说声。"
"没事,我先带她走了。"
等程究带辛甘离开后,贺川打了一通电话给家里,直接说:"爸,贺承惹事了。"
他处理不了,那就交给家里处理。
直接绕开那位只会溺爱贺承的母亲。
……
程究把车窗摇下,让辛甘可以透透气。
回市区路上,程究没有出声打扰她,让她休息。
辛甘晕车加惊吓过度,并没有受伤,但这会身体的确是很难受,身体软绵绵的,更别说还有力气说话了。
她缓了很久,问了句:"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
"我手机呢?"她费劲找手机。
程究说:"别担心,我跟辛阿姨报备过了,说你在我这。"
"那不是更糟?!"
"还有什么比今晚更糟的事?"
"……"辛甘无力反驳,要是把今晚的事告诉了家里,只会让他们更担心,"那现在去哪里?"
"今晚住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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