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张周二人不解的目光,丁仲山点着手里的书籍笑道:“这上面写的……嗯,用上面的话说叫企划方案,大概类似做生意的计划。”
解释完丁仲山继续:“这上面罗列了几份计划,扬言说一年之内称霸开京,三年之内遍布两京四省。”
开京城附近按照行政区域划分了四个省,这四个省就是所谓的京畿之地,也是整个大腾最富庶地方。
张伯远和周元载听完愣是笑了。
他们陇西商会在开京经营这么多年都没能站稳脚跟,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子就敢说一年制霸开京?
挺狂啊。
张伯远和周元载倒想见见这人了。
“嘶……”
可就在这时,还在翻阅的丁仲山突然疑惑地倒吸了口凉气。
这就又吸引了张周两人的注意:“怎么了?”
丁仲山:“关键是他说得煞有介事,搞得我都快信了。”
说着他指着丁九月留下的酒瓶和瓷瓶说道:“这上面说,这是市面上从未出现过的东西,而且制造技术独家所有——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垄断!
天底下最赚钱的生意就是垄断!
比如当今的盐铁丝粮酒都是当今官家专营的,由户部衙门统一管理。
所以户部也是六部里面油水最多的一个衙门。
张伯远和周元载这次不笑了,因为对方不仅吹了牛皮,还把这个牛皮切切实实带到他们跟前了!
真有这么神?
他们眼神里透着探究。
丁仲山旋即起身喊道:“老钟,你去地窖取点冰块上来,快!”
这个老钟是他的随身常伴。
吩咐完常伴后丁仲山解释道:“这上面给出了具体使用的办法,说是最好先冰镇一下果酒,然后再品尝。”
说完他拿起那瓶果酒喝了口。
登时,
丁仲山皱巴着张脸说:“确实是果酒。”
又苦又涩。
周元载急了:“你也太莽撞了!万一里面有毒呢?!你就不能叫个仆人过来试试?现在关中商会和河东商会可都盯着咱们打呢!”
万一这是竞争对手下的套,那后果不堪设想。
丁仲山端起桌上的茶水漱了漱口:“九月不会害我。”
张伯远也跟着说:“但难保小侄女不会被骗。”
丁仲山:“……”
本来不咋慌的,现在有点慌了。
等到老钟取完冰块回来,丁仲山就让老钟去找只小猪仔回来先试试。
过了半刻钟后,
丁仲山按照蓝皮书上的指示把甘油滴进酒瓶里,晃了晃,然后倒出一杯给小猪仔喂下去。
小猪仔哼哼地舔得很欢,
这九月末能喝上这么一口凉的可不巴适吗?
于是喝完杯子里的酒水后还意犹未尽地有舔了舔丁仲山的手……噫!
嫌弃!
丁仲山连忙缩回手,把酒重新放到冰水里冰镇起来又等了一刻钟,小香猪仍旧活蹦乱跳。
三人面面相觑,
应该没问题?
丁仲山旋即让老钟下去,至于小猪仔——先养着吧,养着养着就能给人馋坏了。
等书房门重新关上,丁仲山给自己倒了杯果酒尝了尝!
嗯?!
老成持重的丁仲山登时眼神眼神一亮!
那苦涩感确实不见了。
他翻出杯子给张周两人都倒了一杯:“你们试试。”
等他们也品尝过后,两人那眼神也都亮了。
周元载:“妙啊!”
张伯远:“酒水冰凉甘甜,还带有李子特有的清香,喝下去后沁人心扉,确实是佳品。”
最最关键的是!
确实闻所未闻!
三人点评完后突然想到丁九月尥蹶子出去前说的话:吃,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生意!
能抓住人的胃,
就抓住了源源不断的财源!
这一下,
书房里三人喘息都粗了!
丁仲山一拍桌子:“改天我去会会他。”
如果真像这蓝皮书里描述的那样——面对关中商会和河东商会的联手打压,陇西商会就能从中杀出重围!甚至反攻回去!
张伯远和周元载想了想就说道:“我们跟你一起去。”
他们说这话不是怕丁仲山独吞好处,而是怕他陷入危机。
陇西商会能从秦岭那样的苦寒之地杀到开京,靠的可不是尔虞我诈,而是精诚合作!
他们兄弟三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些年风雨同舟,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但丁仲山拒绝了。
陇西商会内当然不止他们三个朝奉,但他们三相当于是陇西商会的定海神针,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只要他们三人里任何一人在,陇西商会就不会乱,更不会散。
所以丁仲山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丁仲山安抚道:“你们放心,老钟会随我去的。”
老钟,
一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但他很强。
具体有多强丁仲山不知道,只知道这些年在老钟的保护下,他的安全从未出过岔子。
提到老钟,
原本还不怎么放心的众人登时不说话了。
是啊,
还有老钟跟着呢。
在京城地界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张周二人点头:“那你小心。”
之后丁仲山留下张周两位朝奉用过晚餐后就回去了,丁九月闹脾气不出来吃饭,丁仲山一开始也没管她。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丁仲山才提着从桂楼买回来的糕点到丁九月门口。
他打开食盒,
然后就怡然自若地端坐在丁九月门前。
桂楼的糕点可是开京一绝,他不信自家这小馋鬼能忍着不出来!
果不其然,
没多会儿丁九月就“砰”的一声推开门,她板着脸噘着嘴狡辩:“我不是原谅你了!我是可惜桂楼的雪花酥,放时间久就不好吃了!”
丁仲山憋着笑:“嗯,我懂。那你带我去见见给你蓝皮书的那位好不好?”
丁九月朝嘴里塞着雪花酥,含糊不清道:“一顿糕点就想收买我?”
丁仲山:“那就两顿!”
丁九月犹豫:“您误会了,那可是我的同窗好友,挚爱亲朋……”
丁仲山竖起一根手指。
丁九月见状整个人都在向外放光:“您供我吃一辈子呀!爹您最好啦!”说着就要扑丁仲山怀里。
丁仲山吓了一跳一把摁住丁九月:“一候!最多一候!”(注)
桂楼的糕点死贵死贵的,光着一顿就花了他快两千文钱!
这都撵得上普通人家半个月的开支了。
丁九月撇嘴:“小气(¬д¬)。”
她提起食盒蹬蹬蹬就回屋了。
“过两天我带你去!”
急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