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的医学理论认为一个人的所有情感,感觉由大脑各个部分控制。但在极个别情况下,当个体植入异体器官时,他的性格,情绪都有极小的着向原器官所有者转变的可能性。异体器官与宿主体内其他器官相互排斥,抵抗。为了保证优势,该器官会大量开始分裂,分化,当细胞数量够多或是活性够强时,就能影响到大脑的运转。于是,一个可怕的事实就发生了:经过器官移植手术的人开始性情大变,几乎成为了另外一个人,或是人格分裂,精神迷幻。
——《道尔森医院秘密研究·器官移植篇》
“所有击刹士兵听令,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抓捕围杀目标!行动代号:屠狗。”
“是!”
说话的正是鬼魈,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因为一时的疏忽,竟然让最得力的部下黑狐死于非命。他早该想到的。被那样的沙鱼群袭击还能活下来的,绝对不是人。
“黑,山,震,墨,祁,槐,蜃,绔八营!”
“在!”
“负责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追杀!”
“是!”
“幻字营!”
“在!”
“负责八组之间协同调配!”
“是!”
“恫字营!”
“在!”
“负责所有情报汇总及指令下达!”
“是!”
“岑,箴二营!”
“在!”
“负责所有日常上级下达任务执行!”
“是!”
“飞,冰二营!”
“在!”
“负责营地守卫,有不明身份者接近,杀无赦!”
“是!”
“所有命令,即刻执行!”
“是!”
二十分钟后,负责追捕的九组人再次来到营门前。此刻他们已全副武装,做好了一切准备。
“出发!”
九队人瞬间消失在八个不同的方向。
塔克拉玛干的夜晚可以说是极为恐怖的,低温,飓风,黑暗,每一样都足以致命。如果有的选择,一定不会有人想待在这样的环境里。
但拉不丢丝没得选择。
胸前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细小的沙尘不断地被吹进胸腔之内。就好像有无数的细针在心脏乱扎,拉不丢丝痛的几乎要昏死过去,但他绝对不能倒下,因为击刹营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一定有一队人正在全力追捕,而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逃。
等到伤口愈合,就回去,把他们全杀了!
脑袋里的声音一直在回响着,拉不丢丝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不是属于自己的意识,但他不能阻止,他也一定会去这么做。
伤口却没有像想象中的那般快速愈合,反而开始溃烂,拉不丢丝拿起了脚边从黑狐手里夺过来的赤勾,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把短刀除了造型奇特之外,竟然还有一种阻止延缓伤口愈合的奇特能力。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所有人都低估了黑狐,低估了他心里的那份骄傲,也低估了他手上的这把刀。
看来必须处理一下伤口了,自己这两天几乎只吃过一块面包,伤口又不断地在流血,再这样下去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拉不丢丝拔出了藏在靴边的短刀,咬着牙开始切割那些已经溃烂的肌肉。
这种感觉实在和自杀无异,好在钢刀够锋利,痛苦反而小了。
“啊…”
拉不丢丝忍不住哼出声来,虽然他曾忍受过无数痛苦,但像这样生切自己还是第一次。肉一被切下,拉不丢丝立马就感觉到了心口如同火灼,但他知道,这是好事,至少已经有了痛觉。一丝丝紫红的能量从心脏位置不断涌出,开始修复着那条巨大伤口,血液沿着胸口一滴一滴落在沙子上,地面立马就被腐蚀焦黑,原本细密的沙子也一团一团地凝聚成球状。
看着眼前的场景,拉不丢丝不禁感到一阵恐慌,自己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还能算作是人吗这副身体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变化拉不丢丝努力回想,却始终只有失去意识前脑袋被拧下来的场景。
拉不丢丝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但脑子里又开始回响起那个陌生的声音。
把他们杀了,全都杀了!
当别人对你说话时,你若不想听大可以捂住耳朵,或是远离,甚至杀了他,但这个人要是住在你的身体里,脑子里,那你只能被折磨直到崩溃。
拉不丢丝已接近崩溃,这个声音出现的频率开始越来越高,拉不丢丝甚至觉得,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取得这副身体的控制权。
“呼~呼~”
沙风纵横,空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些特殊气味。拉不丢丝用力嗅了嗅。
是猎人的味道。
拉不丢丝赶快攀上身旁的一个沙丘,把自己埋进了沙子里。
几分钟后,猎人便出现了,这人身着黑色皮甲,体型也和黑狐差不太多,他走到这附近后就不再向前开始就地搜寻起来。优秀的猎人从来不会放过任何线索,地上的血液无疑给了他信息:猎物曾在这里出现过。仔细搜索一圈后,这人又回到了血迹前蹲下身细细察看。地上凝结成石子状的沙砾立马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皱了皱眉,将黑色的沙团放在舌头上只是舔了舔,便确认是血迹无疑。
“啾~”
他把两根指头放在嘴上一吹,沙漠上立马就响起了洪亮的口哨声。这是小队之间的信号,意思是这里有情况发生。
伏在沙地下的拉不丢丝仔细地观察着情况,此刻猎人背朝着自己,若要出击,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
拉不丢丝果然出手了,一跃而起手里的赤勾反手向这人的脖子抹去。但是这人反应奇快,在生死瞬间用手里的匕首格挡住了从身后发出的突袭。
“叮!”
刀锋相撞,猎人的钢制匕首立马被豁出一个缺口。旋即两人各自跃开。一击不中,拉不丢丝已经失了先机,更何况击刹营里的士兵实战能力极强,虽然并不一定每个人都有黑狐的实力,但也绝不会差到哪去。拉不丢丝右脚略微向后方移动,意图逃跑。现在逃跑无疑是明智的选择。
对方也很明白这一点,左脚开始往前方垮上一步,队友已在赶来,拖得越久,情况就对自己越有利。
既然被察觉,逃跑就几乎已是不可能的了:除非自己能在短时间内将目标甩出一英里之外,否则对方仍然能够在空阔的沙漠里一眼发现自己。既然逃跑不行,那就只有战斗。拉不丢丝提起赤勾准备再上。对面的人也反握匕首,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就在这时,猎人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身体也开始不断地抽搐。匕首掉在沙子里静默无声,接着便是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倒在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眼下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了,拉不丢丝转身飞也似的消失在沙丘之后。
“山鬼、山鹰!山猫在那里!”
随着脚步声奔来的是三个同样身着黑色皮甲的人。
“山猫已经死了!”
山猫确实已经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奇怪,他的身上没有伤口!”
“看,是血迹!”
三人中走在中间的那人身材最为矮小,气势却最为犀利,他就是山字营的队长,山鬼。
“队长,山猫怎么会…”
山鬼皱了皱眉,蹲下身细细察看山猫的尸体。山猫的尸体上确实没有任何伤口,掉落脚边的匕首上有一个明显的缺口。看来山猫确实已经发现了猎物,而且还交上了手。
只是…山猫为什么会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死了呢
山鬼又看见了不远处凝结成球状的沙块,他拿起一颗放在鼻尖嗅了嗅。沙块上沾满了血腥味,只不过比起普通人的血,这种血液显得粘稠而酸臭。
旁边的山狼也捡起一块黑色固体舔了舔道,
“确实是血,看来目标还没有走远,我们马上追。”
“不,不急,猎物受了伤,不可能连续长途奔袭。”山鬼摆了摆手道,“山鹰,立刻联络幻字营,山字营发现目标踪迹,坐标256,968。”
“是!”
“队长,那我们呢”
“跟着血迹走,不要惊动猎物。”
“好。”山狼刚说出一个好字,表情就僵硬了起来,接着他浑身剧烈痉挛,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山狼!山狼!你怎么了!山狼!”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山狼的眼耳口鼻已经涌出了脓血。
“怎么会这样?!”
“是血液!”山鬼咬牙切齿地道,“立刻通知其他小队,目标的血液含有剧毒,谨慎行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