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的,烧伤的,还有御寒的,秋染买了好大一包的药材。
把钱袋子拎在手上颠了颠,也不知道王爷那里能不能报账!
七曜背着大包的药材,走在秋染的身侧。
此时赶火节已经结束了,街上多是回家的人们,两人逆着人流向客栈走去。
“七曜,刚刚爷让你去查,有什么结果没?”
“没有。”
秋染知道他说谎了,因为她在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火药味。
他不肯说,自然有他的理由,秋染不会多问。
“爷有什么仇家吗?”
这问题虽然听起来诡异,但是秋染实在想不出,谁会如此想置魏迟于死地,甚至不惜在人多眼杂的地方用炸药来杀人。
“爷怎可能有仇家!爷一心只有家国安定,从不与人私交,何来结仇之说。”
这倒是符合他的人设,那是敌人?赤域国?
不会,满尔都又不傻。
“那你说会是谁要杀…小心…”
话音刚落,七曜就被秋染拉了一个踉跄,他刚想问二小姐到底在搞什么的时候,就见面前的秋染捂着肚子,神色痛苦。
而她手捂着的地方红色正不断渲染开来。
“二小姐,二小姐。”
接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七曜抬头看了看四周。
人流密集,行凶的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他一把抱起秋染,往客栈的方向跑去。
魏迟看见满身是血的秋染时,脸色铁青得难看。
“我…我还好,您别生气…”
虎啸飞快的请了大夫回来,见王爷还愣在原地,他只能出声提醒,
“爷,二小姐流了好多血,还是请大夫先给二小姐止血吧!”
魏迟这才松开秋染的手站起身,让大夫给床上的人止血。
“怎么回事?”
七曜跪在魏迟面前,头都不敢抬,
“我与二小姐买好药材便往回走,是属下太过大意了,当时人多,属下没注意到有人用暗器。二小姐是为了救属下才受伤的。爷,属下无能,请您责罚。”
魏迟看着床上没有血色的人儿,没有说话。
大夫仔细的查看了刀插的位置和深度,才对身后的三人说道,
“老夫现在要为小姐取下刀片,再止血,恐怕得把小姐的衣服剪开才行。”
“你们退下。”
“是!”虎啸和七曜退到房外候着。
魏迟先小心的帮她松开腰带,然后把外面的棉衣解开,再用剪刀慢慢的减去腹部的衣服。
一把银色的飞刀就插在她的腹部上,魏迟退到后面,让大夫来替她取刀。
大夫撒了些药粉在刀口周围,然后快速的取下刀片,用铺满止血粉的纱布按住伤口。
“过来帮帮老夫。”
大夫按着伤口,魏迟则拿着纱布包裹伤口,等把伤口包扎好,魏迟的额头居然有些微微冒汗。
“老夫再开一剂方子,入夜小姐怕是会发热,到时把药喂于小姐便可。切记,这些时日不可做激烈的动作,伤口不可碰水。”
“多谢大夫。”
魏迟让虎啸把小炉子放到房间,自己照顾着秋染。
“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啊!居然…能让堂堂恭亲王来…伺候我!”
魏迟拎了帕子,轻轻的帮她擦脸。
秋染见他不理自己,知道他还在生气。这人气性也太大了吧!她都没生气,他在气个啥?
像是故意和他作对,她把脸转到另一边,让他擦不到。
结果魏迟又拿起她的手掌,替她擦拭上面的血迹。
“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不太记得,当时人多,我只是看到那个刀片反光了。”
把擦干净的小手放进被子里,魏迟坐在床边,认真的看着她。
“这次是本王欠你的情,接下来的…”
“不行!”秋染伸出手去拉住他的衣袖,“别把我留下,大夫都说了,我的伤口不深,过两天我就能下床了。别把我扔下,好不好?”
“跟本王同行太过危险了,本王得为你的安全负责。”
“不要,我不同意。”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必须跟着他,“王爷,就让我跟您一起吧!我保证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不逞能,不胡闹,不闯祸,好不好?”
魏迟见她几近讨好的样子,绷着的脸稍有缓解,替她掖好被子。
“快休息吧,你可说了,两天后就能下床的。”
见他这是答应了,秋染立马乖乖收回手,闭上眼睛。
其实她现在因为失血过多头很晕,伤口处也在发烫,本以为会睡不着,可不一会儿她就昏睡了过去。
魏迟已经换了两盆冰水,七曜看着王爷的手在冰水里洗着帕子,自责的不行。
“爷,您先去休息一会儿,让属下来照顾二小姐吧!”
把帕子从冰水里捞起,拧干,放在秋染的额头上,魏迟起身走向小炉子,
“本王自己就行,你们去休息吧!”
七曜还想说什么,魏迟抬头看着他:“这是命令。”
看着王爷拿着小蒲扇扇着炉火,七曜和虎啸轻轻地退出房间。
秋染烧得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了妈妈的影子,在对她微笑。
妈妈站在她的对面,笑着对她说:“苒苒,你就留在这里吧!你放心,妈妈现在过得很好…”
“不…要丢下我…我好想…你,想回去…”
女孩眼角溢出的泪水,还有断断续续呢喃的话语,让魏迟端着碗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好想你?想回去?
是梦见她心仪的人了?魏泽?还是那个马子骞?
把碗放在床头,他认真的看着躺着的女孩,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与他人不一样的?
是她第一次大胆的牵起自己的手时?是她因为饿了对着自己使性子时?还是发现她和传闻中不一样的时候?
魏迟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
如果说喜欢,大概还谈不上,但是听到她说想其他人了,他心里的不适感,也是没法自欺欺人的。
可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上的人!她正是灿烂阳光的年纪,而自己,也许已经看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