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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_070 多少柔情深深种(1 / 1)

穿着一身素白色衣裳穿着出来的容娸,走在雪夜里,没有一步的不稳妥,只是她一言不发,安静得让人害怕。

周嫤不去理会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可她觉得,总比没有斗志的死在了绯烟宫要好得多。

一整晚上,容娸到了文庙,做法事的法师开始做法,她和东赫都静静的坐在一旁,周嫤则在外面等着。

月婵也在外面,站在周嫤的身后,她忽然有些佩服苏元,能够跟随在周嫤的身边。

因为里面的气氛太过于沉重,周嫤其实本可以不过来的,但是担心容娸,所以有些放心不下。

这才跟随了过来。

这一天都在忙其他的事情,这个时候恍然想起了那个叫千姬的女子。

“月婵,你跟我过来一下。”周嫤有事情要问,但是不适合在这里说,所以喊了月婵一起离开。

被点到名字的月婵有些惊悚,目光讪讪的看了身边的苏元一眼,只听苏元说道:“快去吧,主子有话问你。”

月婵跟着周嫤走在小巷子里,她的脚步很轻,可是周嫤走得大步大步的,看着周嫤的背影都是害怕的。

“你很害怕本宫?”周嫤忽然出声问道。

月婵顿时停下了脚步,低垂着眼眸回道:“娘娘......”

她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周嫤沉声说:“只要是不犯错的,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见过本宫乱处罚过宫人吗?”

月婵站在她的身前,诺诺道:“回娘娘,没有。”

“嗯,本宫问你,今天陆翊有没有去绯烟宫?”

月婵看着周嫤,周嫤只要问话,她的那双眸子,永远都是尖锐而凌冽的,只要你看着她,你就永远都没有勇气撒谎。

似乎不管你说与不说,她都会把你看得无地遁形,你会觉得就算是说了谎话都是心中不安。

月婵看着周嫤,轻声回道:“回娘娘的话,陆将军来过了。”

“然后呢?和陛下说了什么?”

月婵抬眸望着周嫤,只见她秀眉微蹙,面色不悦,在黑夜中,只有白雪趁出的微光,有些骇人。

“昨天千姬姑娘晕倒在北宫门口,埋在了大雪中晕厥了过去,被出宫的四王爷给带回府中了,皇上让陆将军去把千姬姑娘带回来,结果今天清晨的时候,陆将军一个人回来了,说是千姬姑娘不见了,陛下让陆将军务必把千姬姑娘找回来。”

月婵说得是真的,丝毫不漏,东赫确实是这样吩咐的,不过什么将功赎罪,月婵就没有告诉周嫤,但是周嫤猜也能够猜得出来。

周嫤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问道:“昨天晚上去延庆宫的时候,千姬可有表现得不正常?”

月婵想了想昨夜的情景,千姬似乎没有任何的不正常,只不过千姬到底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她也看不出来。

“怎么了?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周嫤看着月婵拧结在了一起的眉头,开口说道。

“回娘娘,奴婢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周嫤皱眉不悦:“想说就说什么,说吧,本宫听着就是了。”

“说实话,千姬姑娘从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奴婢就不知道她什么情况是正常的,什么情况是不正常的,因为任何时候她都是一个表情,没有太多的情绪,她情绪不正常的时候就只有面对陛下的时候,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说得我们都听不懂她到底说些什么!”月婵说完,抬眸望着周嫤,周嫤看着眼前的侍女,冷声回道:“所以,昨天晚上她其实和平常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对吗?”

“是,因为给容妃娘娘喝完药之后,她也就随着我们一起去延庆宫了,没有感觉什么不正常的。”

周嫤恍惚的想起了那个那个明媚的下午,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了千姬,她说她是沈画楼的侍女,但是她确实从未见过。

昨天晚上说的那句话,句句诛心,一刀一刀的剐在心上,如不是亲身经历,怎么会说出那么悲怆的话语来,可若是千姬就是沈画楼,那么很多的事情便是说不通的,断手断脚,还被大火烧了,怎么可能爱活着?

就算是活着,也不可能在这么断的时间内恢复身体的。

再者,沈画楼没有了双腿,而千姬全身上下都是完好无损的,根本就是没有受过伤的。

所以当坐台晚上出现那样的情景的时候,周嫤其实是相信沈画楼回来附身在千姬的身上的。

昨天晚上她站在容娸的身后,容娸出事的那一刻,她瞬间就闪过去的身子,稳稳的接住了孩子和容娸,要是她真的要杀了孩子的话,她那个时候应该是不会救的。

可是后来东赫给孩子起名字的时候,她手中的杯子落地,那就是一个自然反应。

周嫤回忆着千姬昨夜说的话:“宸字极好,若是容妃娘娘再生下一个公主殿下的话,就叫晨曦白露的那个晨字,代表的是曙光!”

千姬说这句话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还是一个好的寓意,可偏偏就是刺中了东赫。

东赫的反应也很奇怪,他冲下去就捏着千姬的下颚,问她是谁?

她望着东赫的眼神,都是满满的恨意,她说的是必须了红尘然后入空城,沈画楼已经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在战场的时候没有了,他们知道的都是被敌军的人杀了的,可是那一句你们为什么要合伙杀了我的孩子,那一字一句的,让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心颤,难道孩子不是敌军的人杀了的吗?

是东赫和沈画楼杀了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纠葛,在她不知道的背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昨天雪地中她问她是不是沈画楼,她的回答是,是与不是又有什么样的区别?

不管如何?千姬这个女人一定要找回来?她搞清楚一些事情,一定要清清楚楚!含糊不得。

月婵看着沉默的周嫤,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她觉得全身都是紧绷的。

“千姬的身边是不是还有两位宫女伺候?”周嫤忽然开口问道。

月婵抿了抿唇说道:“回娘娘,是茹央姐妹俩,两人都是陛下调过去的。”

“她们人呢?”

“在绯烟宫隔壁的庭院里。”月婵回道。

周嫤转身说道:“苏元,带她们来钟粹宫。”

“是,娘娘!”苏元低头应道便快速的离去,月婵回到了文庙的前面等着容娸。

而在庭院中等待着千姬回来的茹央和茹雪,点着一盏孤灯,那个庭院感觉渗入了一丝孤寂和清幽,苏元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茹央也从里面掀开帘子跑出来:“姑娘,您回来......了”最后那个了字在看清了是苏元的时候,良久之后才说了出来。

苏元感觉的出来,她们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从她刨出来的那一刹那以及她眼中的惊喜,这些都是无法掩盖的。

许久之后茹央才说道:“苏元姑姑怎么过来了?”

苏元望着她,话语平和的说道:“周妃娘娘请你们过去一趟。”

茹央的眸光微转,说道:“敢问姑姑,是因为千姬姑娘的事情吗?”

“是。”苏元回道。

茹央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说道:“小妹已经睡着了,她平日里也就是端茶送水,要是让她说些什么她也说不清的,奴婢随姑姑过去可行?”

原来茹央的两姐妹是养心殿何姑姑的人,何姑姑一直都很护着她们姐妹俩,平日里茹央的行事也磊落,况且大家也都知道茹雪只有孩子的心智,没有办法。

“既然睡了,那你随我走一趟。”

茹央跟着苏元到了钟粹宫,周嫤已经换了一身武士的衣服,她穿着一双木屐,宽大的武士服穿着她的身上,总是会有不一样的味道。

“奴婢茹央参见周妃娘娘!”茹央在周妃的面前缓缓的行礼请安。

周嫤没有看她,只是沉声说道:“起来回话。”

“多谢娘娘!”茹央说着便缓缓的直起了身子,她低垂着眼眸,只听周嫤说道:“抬起头来,别都像是罪犯一样!”

“是,娘娘。”

周嫤看着眼前的女子,相比起月婵来,要镇定很多,这样的女子,平日里看着沉默寡言,其实任何时候她都是不卑不亢的。

茹央缓缓的抬起头,对望上周嫤,在周嫤身后的墙上贴着一副字: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茹央忽然也想起了另外的几句诗,心想着便也念了出来:“物苦不知足,登陇又望蜀。人心若波澜,世事有屈曲。”

周嫤听到她念了出来,微微皱眉,但是却没有不悦,沉声说道:“你上过学堂?”

“回娘娘,偷偷上过几天,识得一些字。”茹央谦卑的回道。

周嫤看了她一眼,把手中长剑递给了苏元,说道:“能够应和着说出来这诗的,恐怕不仅仅的识得一些字。”

茹央抬眸望向周嫤说道:“跟娘娘比起来,是奴婢卖弄了。”

周嫤看了她一眼,这样的女子定是通透的,跟在千姬的身边,应该是一丝一毫的情绪她都是琢磨的很清楚的。

“你应该知道本宫找你何事?”周嫤淡淡的说道。

“回娘娘,可是千姬姑娘的事情?”

“从陛下调你们过去,也和千姬相处有一段时间了,在你的眼中,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周嫤问完,茹央若有所思的回想着,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才回道:“她在奴婢的眼中是一个复杂的人,不是一句话可以概括的。”

“说说看。”

“她时而沉默寡言,时而满腹心事,时而像个孩子,有时又觉得深沉看不懂。”茹央简明扼要的说完,周嫤点了点头,问道:“这些日子她可有什么异样?”

“娘娘,奴婢每天感觉千姬姑娘都有点异样?又像是每天都是正常的,时间久了,就感觉其实那就是正常的,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茹央说的是事实,但是她还是试图的隐藏些什么东西了。

不论如何,现在千姬还没有回来,不论说什么,她是跟着千姬的,总归是要以千姬为主,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也要等到千姬回来之后再说。

“昨天晚上,她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周嫤问过之后,茹央沉默了片刻说道:“昨天晚上其实没有什么异样,她还让奴婢注意着小皇子,不要让外人接触,可是娘娘您也知道,皇后皇上以及太后娘娘,她们可不是我们能够注意的,您说是不是?”

茹央这样的话语是什么意思?亦或者千姬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本宫是问你,她可有什么异常,不一样的地方?”周嫤的话语不知不觉便有一丝凛冽了,大概是觉得茹央搪塞她吧。

茹央朗声回道:“有,不过不是昨天晚上,是容妃娘娘刚诞下小皇子没有多久,陛下去了一次庭院,和姑娘说了一些话之后,姑娘全身都瑟瑟发抖,一整晚都没有睡着,接着就发高烧还生了病,不过第二天就好了,也没有告知外人。”

“陛下说了什么,你听到了吗?”周嫤沉声问道。

“姑娘问陛下为什么弃了容妃娘娘,选择保孩子,陛下说,这个孩子大概是第一个孩子投胎转世,所以想要留住。”茹央说完,周嫤呢喃这说道:“第一个孩子?”

“奴婢听见陛下说,是和皇后娘娘的第一个孩子!”茹央的话刚落,周嫤的眼睛瞬间就瞪了起来,怒气泠然的说道:“什么?”

“和皇后娘娘的第一个孩子?”周嫤的话语中似乎是带着怒气。

茹央装作微微蹙眉,望向周嫤,茹央跟随在千姬的身旁,见过两次周嫤和东赫对峙的场面,所以她笃定了一些事情,如今这样说出来,周嫤又是这样的反应,她知道,她押对了。

“是的娘娘,当时陛下是这么说的,只是后来姑娘极回屋睡觉去了,那一次算是有些异常了。”茹央轻言说道。

“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

周嫤后来便没有再问,让茹央的心中送了一口气,想来,似乎关于那个死去的孩子,周嫤的心中也另有隐情,不然得话怎么会如此反应?

回到了庭院的时候已经快过了子时了,茹雪已经醒了,看到姐姐回来,急忙起身坐直了起来:“姐姐,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周妃娘娘问几句话而已,你怎么醒了?”茹央坐了过去,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

“姐姐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便醒了。”茹雪说着,望着茹央满脸都是歉疚。

茹央微微一笑,带着柔和的美:“没事的,只不过以后要是有人问起姑娘的话,就说你不知道,知道吗?”

“知道了,姐姐。”她望着茹央,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她听姐姐的话,总是没有错的。

这一天的夜里,法事之后,东赫和容娸都应该回去的,但是容娸一直都坐在那儿,她没有再掉一滴眼泪,没有再说一句胡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前面小小的身影,她的目光和神情,都沉寂在静谧当中。

东赫不知道是周嫤的那两巴掌打醒了她?还是周嫤和她说了什么?

这样的容娸,让他觉得陌生。

子时一过,也就没有多少个时辰便天亮了,容娸望着东赫,目光中都是平静。

“陛下,您先回去歇息吧,臣妾在这儿就可以了。”她淡然的话语中,不知道是藏了什么样的伤痛。

东赫没有动,容娸也没有走,两人都这样静静的坐着,容娸的目光飘散:“陛下,臣妾能否问一句话?”

“你说。”

“臣妾既然问,那便是要得到答案,也是要真实的答案。”容娸的话语第一次如此的坚定。

“臣妾一直以来,从不和宫中的各位姐妹争任何东西,也从没有向陛下要过任何东西,所以恳请陛下真诚待臣妾一次,以后便再无所求!”容娸说得决绝,让东赫再无退让之地。

“你要问什么,朕定告诉你。”东赫也沉声回道。

“千姬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陛下为什么生气?在臣妾认为,那一句再生一个女儿,叫晨曦白露的晨字并无什么不妥?臣妾不明白陛下为何怒气凛然?”容娸说完,东赫的气息沉重。

“还有想问的吗?朕一次性告诉你!”

东赫说完那一句话之后,容娸确实也多说了一件事情,就是:“千姬姑娘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她可就是沈画楼?”

说到了沈画楼,东赫的神情有些微微一滞,随即说道:“她不是沈画楼,这个尘世间已经没有了沈画楼了。”

“没有是什么意思?”容娸缓缓的问道。

“就是你想象中的意思。”东赫的话语也是没有任何温度。

“那么陛下为何生气?”

“因为晨字是朕曾经给她和朕的孩儿起的名字。”东赫的回答让容娸的心中一滞。

所有的人都说,陛下最爱的女人就是沈家的二小姐,开国便封为了皇后,一直盛宠有加,不过后来耐不住各位大臣的谏言,才得以选入四妃,最后甄选秀女。

“臣妾大概已经知晓了。”容娸说完的时候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不知道这样的笑意代表什么样的意思,但是在爱这个时候笑出来,大抵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东赫不会去多想这样的笑容代表着什么,因为这样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探究。

而此时的王府,嬉闹过后的画楼累了,东华也有些累,两人便坐在了东厢房内喝起了羊奶酒。

屋内的炭火烧得通红,画楼和东华坐得不太远,但是这屋内已经是足够温热了。

千姬在动画的府上多年,从来不吃牛羊类的东西,不管是肉还是羊奶牛奶,别说吃了,沾上气味她都格外的敏感,可是她拿着装着羊奶的酒袋,丝毫都不扭捏,拿起来仰头就喝了起来。

“本王忽然不知道曾经的是真正的你,还是现在的是真正的你。”东华的话语很轻,但这淡淡的迷离。

画楼望着他,目光带着淡淡的浮沉和迷雾:“王爷您觉得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东华望着画楼许久没有说话,画楼却继而说道:“若是真的要分一个真正的我,那么现在我才是真正的我。”

画楼说完咯咯的笑了,她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了,想起了当年在酒楼让东华喝一碗酒,便让他给整桌的菜品都结账。

如今想来,东华处处让着她,并不是真的被她治住了,而是他的心中有她,所以才面上不给她留情,可是心中满满都是。

似乎从那一次的事情之后,画楼也就越发的肆意了起来,后来便每一次都是如此,画楼不知道的是,每一次东华都是带着足够的银子去的,为的也就是给她结账。

殿门没有关上,画楼看着外面一直飘着的雪花,长声叹道:“今年的这一场雪来得太快了,让人没有一丝的预兆。”

“老天爷就是这样,他向来不安常理出牌。”东华说着畅饮了一口。

打雪仗过后,画楼便让似水她们给备了很多的酒,让后让她们回去休息了。

画楼望着面前这几坛酒,说道:“王爷,在我的记忆中我似乎是永远都没有陪喝过酒。”

“你以前不会喝酒。”东华望着她缓缓的说道。

画楼回道:“王爷忘记那天一脚把我踹进池子了吧,我死了一次再活过来,或许就想要会了,也就该会的都会了。”

“你看,你还记仇。”

“你又没有给我道歉,我为什么不能记仇!”画楼冷声说道。

东华蹙眉,望着她此刻的模样,同一个闲散的人一样,坐在地上毫不拘谨,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东华很好奇。

“好好好,本王对不起你。”

画楼回头望了他一眼,说道:“这样算来,你欠我三条命,以后你就是要杀我,也要先放过我三次!”

她说得淡然,东华却觉得有些堵心,若是东华想要杀的人,别说三次,就是三十次,都一定会死去。

“好!”只是东华听她说完,便是承声应道。

羊奶酒已经喝完,坛装着的是陈酿,画楼倒了一碗,也给东华倒了一碗,端了起来说道:“谢谢你!”

画楼的这一声谢谢,来得太突然,甚至是毫无预兆,她目前似乎没有要谢东华的东西。

因为千姬没有,但是沈画楼有,有太多的太多的。

是应该谢谢的。

她说完之后,一整碗豪爽的就灌了下去,她的脸色有些微的通红。

屋外飞雪成阵,画楼却只觉整个身子寒凉,僵硬不已,她俯下身,趴在火盆的旁边,面前的那金色的火盆,炭火愈燃愈旺,尔间窜出明亮的火花,空气里只听见‘噗嗤’燃裂的声响。

东华望着她,她一袭白色的锦衣,精致的容颜渐淡下,眸间黯然失色,视线迷茫得没有任何立脚点,静默的,绝寂的,她拿起钳子,指间微松,便置于在那灼热的炭火中,她轻轻的搅动着,火红的光影映得她颊边,昏暗不明。

“谢什么?”

画楼趴着,缓缓的就扬起了头望着他回道:“以后王爷自会知道,我怕那个时候我没有机会向王爷道谢,所以先说了,王爷一定要记着。”

过来片刻之后,画楼忽然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就奔到了门口,大风刮得有些厉害,她抱着胳膊望着东华沉声说道:“你说,此刻皇宫中怎么样了?”

东华望着她单薄的衣襟在风中被刮得簌簌作响,扬声说道:“宫中传来了消息,东赫要给小皇子做法事,可是容妃娘娘不放手,最后是周嫤,她裴承恩把小皇子硬生生的从容妃的手中抢了抱走了,还给了容妃两巴掌,才打醒了她!”

画楼听着,觉得心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感同身受,还是只是母亲的感受,还是说她在同情容娸是一个可怜人。

难道她自己不是可怜人吗?

画楼没有回话,却听到东华说道:“本王的这位侄子,是个无情的人,也是一个狠辣的人。”

“曾经以为,这个尘世间最狠辣的人当属安王爷!”画楼冷冽的说道。

“你倒是说说看。”

画楼的眼色迷离,望着远方说道:“人一死,身上的湿气和寒气就加重,这是任何一个人都知道的,皇上他眼睁睁的看着容娸抱着孩子一天一夜,他不是不懂,是放任!”

东华也缓缓的伸手支撑着地板,缓缓的起身走到她的身后,说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大抵就是害怕有你们这样聪慧的女人存在,那些傻女人,傻人有傻福,可是看得太通透的,反而清醒了,人一清醒的时候,疼痛便是数十倍的递增,所以痛苦。”

画楼缓缓的转身望着东华,扶着他的胳膊说道:“还是回去喝酒,不要去想,不要去想,等过些天回去了,我得天天想,得天天想......”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细微,知道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隐着火盆的光,她端着酒碗,一碗一碗的喝着,东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喝,也陪着她喝。

“千姬,你醉了,少喝些。”东华轻声说道。

画楼推开他的手,说道:“我没有那么容易醉,我倒是想要醉了呢,醉了好,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她说着还不停的往口中灌酒,东华也喝了不少,在这微弱的光忙下,他仿佛看到了沈画楼的身影。

出声喊道:“画楼。”

“嗯。”

“......画楼.”东华喃喃的喊道。

画楼望着他迷离的眼睛,微微勾唇一笑,沈画楼已经死了,我是千姬,我是千姬。

她在心中一遍一遍的说道。

可是那一刻的东华,早已经是不清醒的了,两人坐的距离又格外的近,画楼的身子摇摆不定,轻轻的晃动着,东华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目光血红的望着她唤道:“画楼!”

画楼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

“不,你是。”东华说着就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薄唇带着浓浓的酒气就覆了上来,不在乎那酒气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东华的力气很大,画楼根本就推不动他,她的双肩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按住,画楼的身后没有支撑的东西,被东华这么一推,直接就倒了下去,躺在了地上。

而此时的画楼,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全身燥热无力,推不开东华,她张口就朝他的嘴唇咬了下去,不过不咬还好,一咬对于东华来说,反而更像是一种变相的回应,他的气息越发的沉重了起来,动作也粗鲁了很多。

“.......画楼。”东华呢喃道。

“唔~~我不~~不是!”画楼断断续续的说着,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入东华的耳中。

画楼伸手却推开她,却被他紧紧的钳住了双手,东华望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目光,她的神态,她的脸,都是真实的,她还没有死,还没有离开他。

东华的动作越发的急切,画楼她现在是千姬,就算是和东华怎么样了,也是没有所谓的,可是她又所谓,她不能这样,她不能。

有些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嫁给东赫的那一年,什么洞房花烛夜,那天晚上的混乱不堪,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洞房花烛夜。

而后来发生的一切,像是一个噩梦一样,就是一场噩梦,那一场噩梦,她和东赫有了他们的一个孩子,可是孩子没有了之后,她们虽然是夫妻,但是再也没有过那样的夫妻亲密。

那天她早已睡着了,而东赫却是和东忱他们出去喝酒了,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在一片黑夜中,东赫爬上了她的床,本是夫妻,来得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不是吗?

他喝醉了,她穿着亵衣,单薄而简易,那天的东赫,就像是疯了一样,她还未经情事,而东赫却是丝毫都没有顾及她的感受,粗暴的扯开了她的衣襟,黑夜中,她觉得自己面对的这个男人太可怕。

她和他说话,可是东赫说,女人都会经历这一步的,她是沈画楼没错,可是沈画楼也是女人。

他用尽全力贯穿她,一次一次的,她疼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里面干涩得撕扯着,她想要逃,想要躲避,越是往床沿边上缩去的时候,他步步紧逼,直至把她逼到那个小小的角落里面!

出嫁的时候,宫中的嬷嬷说,不害怕,没事的,可是她经历的却不是入别人所说的,她想,这一辈子,永远都不要再有这样的经历,那个人是谁都不行,就算是东赫,也不行!

想到这里,她不停的敲打着东华的胸膛,可是东华似乎是毫无感觉一样,丝毫不为所动,画楼的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似乎这一夜也将和那天晚上的影像重叠。

她的脸上满是不甘,小脸紧紧皱在一起,东华的额头都是汗,一滴滴地随着她的肩流下,东华望着她,目光中都是情欲,他的双手忍不住的颤抖,画楼想要逃,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东华的手猛的抓向她的衣服用力向两边一扯,她的衣服嘶~的一声被扯成两半,雪白的大片少女肌肤暴露在东华的眼下,他将她的衣服甩向一边,双手紧紧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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