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县令还还像开口说什么,不过想想乐文好像也没犯大明的哪条律法,正想就此作罢,可是这时从远处又响起了一声狡诈的声音。
“呦,是乐解元啊,乐解元好久不见,可还好啊!”
乐文听着这声音怎么就这么熟悉了,回头一看竟然是崔志那家伙,真是冤家路窄,他才刚回来,这死对头就找上门来了。
只见崔志摇头晃脑,手里摇着把扇子,一步三晃的朝这边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奴仆,其中一个奴仆手里还牵着一只獒犬,
“呵呵,本解元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崔举人啊。”乐文自称解元,而称崔志为举人,这样就压了崔志一头。
“你……你,好,听说乐解元因私自挪用朝廷公款,被朝廷革去了官职,没想到乐解元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真是光彩啊。”
崔志早就听说乐文被朝廷革去了官职,他叔父在京城为官,他的消息一向都是四通八达,本来他就没把乐文放在眼里,不过当他听说乐文因剿倭有功,竟然从九品巡检使升到了七品县令,可是他得知乐文成了七品县令,他就不觉的记恨了起来。
而崔志的父亲崔宇,想让崔志靠自己的能力做官,就只为崔志某了个九品官职,崔志觉得官职太小,就不去做了,现在他听说乐文被革去了官职,而且还已经回唐县了,就想专门来取笑乐文一番,以解心头之恨。
乐母听到崔志此话,不由的脸色一变,不过她也知道崔志这官宦子弟总是和乐文过不去,想必定是崔志故意胡说八道吧,便没有去问乐文,只是看了乐文一眼。
乐文没想到,他不想让母亲担心,本想把此事隐瞒下去,可是终究是纸里包不住火,还是被母亲知道了,不过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
龙超看到崔志这家伙,早就不耐烦了,抄起手中的玄铁重剑,就要去砍崔志,崔志手里只有一把扇子,即便他武功高强,他也不敢硬解啊,便连连后退躲闪,嘴里还骂道:“好啊,你们兄弟俩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杀人,赵县令快把这凶手抓起来。”
赵县令想要派衙役去抓龙超,可衙役哪里敢上啊,龙超挥起手中的玄铁重剑,把地上的落叶都扫的飘了起来,一看就知道,只要刚上前碰到龙超手中的玄铁剑就肯定命丧当场啊。
“龙超,莫要胡闹。”乐文可不想让崔志拿住把柄,便上前抓住了龙超的肩膀,龙超看到是兄长阻拦,才只好作罢。
“赵县令,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崔志想就此事拿问龙超,便把目光移到早已经躲到远处观望的赵县令的脸上。
赵县令被崔志这一问才缓过神了,想了一下道:“乐超当街行凶,不过未伤到人,就罚杖刑二十,或者罚银五十两。”
乐文熟知大明律,自然知道赵县令也没有徇私枉法,便从怀里掏出一打银票,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赵县令,赵县令接过了银票,也就只能对此事作罢了。
可是崔志看到乐文手里的一打银票足有好几百两,又觉得没有让乐文出丑,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牙,微一动心思,便又道:“乐文,你可敢崔某打个赌。”
白牙因为得到乐文命令,只能卧在地上,不让它起来,它便一直啪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眼中的凶光却已经快把崔志给吞没了,崔志也看到了白牙射来的一道寒光,不由的心中微微一凉。
不过他也喜爱养狗,而且还喜爱斗狗,就在不久前从西藏弄了一只獒犬,专门用来和一些富贵子弟斗狗,古代的富家子弟大多都是玩物丧志的家伙,不是斗蟋蟀,就是斗鸡,也有不少斗狗的,只要有的赌,斗什么的都有,还有富家子弟专门跑了青楼,斗能力的,是什么能力各位看官心中自然明白。
乐文没有这种爱好,哪里知道崔志要跟他赌什么,不过既然崔志想要玩,乐文就陪他玩,看他能玩出什么把戏,于是便问道:“你要赌什么?”
崔某眼中露出一丝狡黠之色,看了一眼乐文,便说道:“崔某最近爱上了斗狗,崔某观你身后的那只像狼的狗有点意思,不知你可敢与崔某赌一把,赌注一千两纹银,输的一方不但要输掉一千两纹银,而且还要给赢的一方磕三个响头,如何?”
乐文随口问道:“你是什么狗?”
“藏獒……”
崔志刚说完藏獒,就引的旁观的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崔志才意识到他被乐文耍了一把,气的满脸通红的指着乐文骂道:“好,你小子行,待会老子就让你给老子磕三个响头。”
“乖儿子,你是谁的老子?”乐文不屑的瞟了一眼崔志问道。
“老子是……”崔志还想说什么,可是他连忙止住了后面的话,又差点被乐文耍一把,便说道:“好了,乐文,崔某不和你玩这个把戏,你只需说敢不敢赌吧。”
“你的狗呢?你把狗牵来再说吧。”白牙只有三个多月多,虽然外貌已经像是成年狗了,但是如果这崔志的狗太过凶猛,那不是自己找虐吗。
“你去把大爷的那只獒犬牵来,快。”崔志对身后的奴仆吩咐了一句,然后用一种藐视的眼神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白牙。
“小文子……!”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名骑着骏马的锦衣少年,挥着马鞭正从远处朝这边赶来。
“小才子!”乐文又看了他这位久违的好友了,原本他回来后,就想去找郑良才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已经得知了他回来的消息。
两个好友久别重逢,心中有许多话要说,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互相寒暄了几句,乐文得知郑良才已经和上官雪完婚了,而且上官雪也已经怀有身孕,乐文连声道喜,没想到郑良才这小子还真有两手,短短半年多就把上官雪拿下了,还怀上宝宝,心中自然是为郑良才高兴。
其实他哪里知道,上官雪当日被乐文拒绝后,就心灰意冷,对乐文充满了恨意,便有些自暴自弃,故意嫁给了她并不喜欢的郑良才。
崔志看来人是郑良才,一甩扇子,打断了正在叙旧的两人,冷冷一笑道:“崔某还倒是谁,原来是良才兄啊,既然你来了,那就更好玩了,上次你输给崔某,这次想不想再和崔某玩一把啊。”
郑良才上次和崔志斗狗,他的猎犬被崔志的藏獒差点给咬死,哪里还敢和崔志再斗,便连忙摆手婉拒了。
正在这时,崔志的奴仆也把他家里的那只獒犬牵了过来,只见这獒犬也只有三四个月大,但是样子极为凶猛,咋眼一瞧还以为那奴仆牵了一只小狮子呢,围观的路人也赶忙让开了一条道路,议论纷纷。
“诶,你看这就是藏獒啊,听说是西藏独有的神犬,别看这只藏獒还没有成年,就已经把县城内的许多名犬给咬死了。”
“是吗?那还有什么看头,想必这乐解元不是不敢打赌,就是肯定要输啊。”
“咱们等着看好戏吧,俺还真像看看解元老爷怎么给举人老爷磕响头呢。”
崔志听到众人的议论,脸上显出一副得意的表情,还不时摸了摸獒犬那光亮的皮毛,蔑视的瞟了一眼白牙,然后对乐文说道:“乐解元怎么样?可敢与崔某赌上一赌?如果你不与崔某赌,崔某就要上告到州府,你弟弟当街打人,你以为只是赔了银子就完事的?”
崔志现在只想让乐文在他面前出丑,即便赵县令放过了乐文,他上面有人,又有这么多人证,给龙超安个蓄意杀人未遂,那龙超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龙超听到崔志此话,又想暴起,但是想到刚才已经惹下了事端,他只能强行压下了这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赌一把又如何。”乐文见这崔志戳戳逼人,即便他不想赌也不行了,那就赌一把吧。
崔志看乐文答应了,笑道:“好,好,好,乐解元果然有胆识,哈哈,既然你答应了,咱们的赌注可不许反悔哦!”
“自然不会反悔。”乐文看崔志的眼神,就如同他现在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一般,他即便觉得白牙赢的希望渺茫,也不会输了气势。
乐文虽然答应不会反悔,但是崔志还是不放心,狡黠一笑道:“口说无凭,乐解元,咱们还是立一个字据吧?”
“你……!”乐文只想开口骂人了,这崔志把他看什么人了,还要立字据,太欺负人了,他一怒道:“立就立!”
崔志见乐文上钩了,嘿嘿一笑,便让人拿来趣÷阁墨纸砚,写了下契约,然后签字画押,人手一份,笑道:“好,现在就开始吧。”
“大家都让开点,看好戏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很快围观的众人便让开了一大片地方,乐文抚了抚白牙,然后说道:“白牙,主人相信你。”
“汪汪……”白牙好像听懂了乐文的话,连叫了两声,伸出了舌头舔了两下乐文的手,然后眼神一变,冷冷的望了一眼已经立在场中的獒犬,猛的就扑了过去。
“呜……”
獒犬看着扑来的白牙,眼中露出藐视之色,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在白牙扑到它头顶的那一刻,它猛的一跃而起,不在乎的一下便按住了白牙,然后张开满是能够把豹子的骨头咬碎的钢牙,一口就朝白牙的勃颈处咬去。
白牙猛的挣扎了一下,獒犬这一口没有咬到白牙的勃颈处,但是咬到了白牙的身上,一下子就把白牙的那如雪一般白的毛发,染成了鲜红色,白牙痛嚎了一声。
“好,这獒犬果然不同寻常,太厉害了,一开始就把这白牙给咬的起不来了。”
“什么白牙,取的名字挺好,怎么是个废物啊。”
“俺还以为这长的像狼的狗有什么能耐呢,没想到只是一个回合就不行了。”
这时的乐文也暗暗捏了一把汗,这不但是白牙可能会被咬死,他还有可能颜面尽失,这让他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他原本以为狼王的后代定然非同寻常,但是如今看来他看错了。
崔志看到的獒犬能把白牙一下就压的起不来,根本就没任何表情,因为他之所以要跟乐文打这个赌,就是拿了十足把握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和乐文签字画押,生怕乐文反悔。
那獒犬好像也和崔志一样,觉得白牙不堪一击,竟然把白牙像玩兔子一样,叼起白牙,想要把白牙给摔了一边。
可就在这个时候,白牙猛的一闪,躲开了獒犬的血盆大口,然后用它那继承狼王的迅捷血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闪到了獒犬的身后,然后猛的扑了上去,想要像刚才獒犬对待它一样,在獒犬那长满厚实毛发的脖颈咬去。
獒犬也没料到这白牙的速度这么快,快的犹如闪电,不过它毕竟是被誉为东方神犬的藏獒,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被白牙咬上一口。
只见獒犬突然一扭头,张开满是钢牙的大嘴,一口就要给像要偷袭它的白牙狠狠一击。
可是它却判断失误,这白牙根本就不是要去咬它的后勃颈,搞什么偷袭,而是想声东击西,它完全继承了狼王的狡诈与刚毅,以它那迅猛的速度,在獒犬准备回身一击时,它竟然又窜到了獒犬的身前,而獒犬这时正好头往后扭着,暴漏出了它的薄弱之处——咽喉。
虽然獒犬的咽喉处也满是厚厚的橘红色毛发,但是和后颈处的毛发想必就少的多了,而且也柔软了许多,白牙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就咬在了獒犬的咽喉处,两颗长长的白牙也像钉子一样狠狠压了下去。
只听“嗷”的一声,獒犬发出一声惨叫,白牙竟然生生的在獒犬那咽喉处撕下了一大块血肉,在獒犬想要反击的时候,然后白牙又是一口咬在獒犬那已经没了皮肉的咽喉处,只听獒犬发出一声呜咽,四处不断的抽搐着,竟然已经不知是死是活了。
看到这幅激烈又血腥的场面的围观群众,都沸腾了,本来没有什么悬念的赌局,竟然反败为胜了,这一场好戏既然结束了,那么他们就要看崔志的好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