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地方相比,这里好像更加安全。
聂远双也有在这里歇息一晚的打算。
这些日子来的颠簸,一行人都没有睡个安稳觉。
晚上老王让那老妇人做了一桌子好菜,说是好菜,其实也就是三菜一汤,一碟子青菜、一碟子玉米、一盆子萝卜汤,另外难得的还有一小碟红烧肉。
红绕肉啊~这种东西他们都有多久没有吃了?
虽然一碟大概也就只刚刚填满了底,那些村民倒是没有吃,是以一人也就能够分到一两块,但是如此盛情招待,还是很让人受宠若惊的。
“你们不吃么?”聂远双舔了舔嘴角的油,腼腆道。
“我们已经吃过了,咱们村好东西不多,但是菜地里这些青菜啊萝卜啊还是有一点的。你们不要嫌弃就行。”老王笑得和蔼。
和其他冷冰冰的那些村民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在冬天一个在夏天。
他说话就看着洒满天空的星辰叹了一口气,呢喃道:“哎,要是俺媳妇能够给俺添个大胖小子,到今天也有这么大了吧~”
聂远双看着他这样,神情也有几分动容。
“我倒是想去和绥市,我爸妈也还在农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原来是这样~孩子啊,你别担忧,俺觉着农村的情况说不定还是比城市里好的,城市里人多啊,俺们小村子里有菜有水,一时半会儿还能撑得下去。”他安慰道。
二人来去,气氛也颇为温馨。
再说那翠屏,原本一路上都没怎么吃饱,是以知道米饭是管饱的,倒了些菜汤之后,就着白米饭吃了个管饱。
当然吃完了还不忘给绑在角落的叶芬芬给盛了一碗过去。
但是叶芬芬手脚被绑了个粽子一般,只能眼巴巴地瞅着。
翠屏自个儿挽一大口,再换个碗给她喂一大口,也算是十分讲义气的了。
“你要吃么?”程清河问余回,后者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算饿,而且……”他看了看那些闲散的村民们,意思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出门在外,还是多长个心眼的好。
张品倒是没有什么顾忌,早已经毫不客气地参加进那抢饭大战里头去了。
吃完饭,那老妇人收拾了碗筷,其他人白天晚上也不见得做农活,都各自瞎逛去了。
聂远双带着他们那一帮子去逛了逛,发现这农村还是和城市很大不一样,末日虽说来了,但至少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是干净的,菜地的青菜和蒜苗子等东西,也还很是郁郁葱葱,一看就是全绿色食品,和那些打过药剂的不一样。
夜深人静的时候,因为村里早已经断了电,也好在还有月光,是以还是能够看清的。
这些大学生们早已经累了个够呛,也可能是因为想着明天还要赶路的事情,是以早早就入睡了。
村子里空屋子多,他们挑了个还算干净的,男人们睡一屋子,女人睡一屋子,包括被绑了个结结实实的叶芬芬。
翠屏要打呼噜,刘倩倒是安安静静跟个隐形人似得,叶芬芬,小小声地哼哼唧唧着,也不知道是睡着没有睡着,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变异,这个还是可以肯定的。
程清河端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她也不是第一次在农村,在她年幼的时候,她爷奶经常抱着她坐在屋子前月光下乘凉,听着风吹落叶,还有蛙鸣声。
但是在这里,除了屋子里人的声音,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等等,还有其他的声音~
她侧耳听了听,直起身,看着一道黑色的影子从不远的地方往那处去了,看模样,应该是一个人,似乎还负着什么重物。
她犹豫了一秒钟,果断地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对门也在这个时候恰好打开。
“恩?你也醒了?”余回在半明半暗的环境里,轻声说道。
“没睡着,想出去看看。”
“我也正有此意。”
他们照着那人的方向走过去,从那边便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听着便是那几个村民无疑。
半夜三更的不来睡觉,是干什么来的?
“嘿呀,没有想到那几个鸡仔看着弱不禁风的,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弄到这么多的好东西!”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动作利索点,不然被发现了的话就麻烦了。”
“怕啥?那些傻子们吃了咱们加了安眠药的吃食,还不得一觉睡到大天亮啊?保管打雷都喊不醒。”
嘿,还真是没经历过社会的小屁孩子们,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两三人一个站公交车里,一个站窗户下,里头的往外头递包裹,外头的接力,流水一般很快把里头的物资搬了个空。
程清河二人站着看,颇觉好笑。
待他们正要上前,便看见后头一个更大的黑影过去了,更为显眼的是它那双血红色的兽眼,是那条变异了的大狼狗。
当然野兽一般都是夜行,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惹人注意的是它背脊上背着的人形东西,实在不难令人产生不太好的联想。
程清河和余回对视一眼,都十分默契地丢下了那还在搬动物资的几人,反而朝着那大狼狗尾随而去。
夜色愈加浓郁,特别还是在这山区,迎面而来的都是颇为凉爽的风。
前面的大狼狗驮着东西健步如飞,大概奔了五六分钟之后,才从一个山洞里没了进去。
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听声音果然是老王。
老王似乎在帮忙“卸货”,气喘吁吁道:“干得不错~没有人发现你吧?”
大狼狗低低呜呜了几声。
“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真是辛苦你了。”他笑着道。
程清河有些好奇,见里面他们差不多快要出来了,方才和余回躲在草丛里藏好。
待他们走后,二人才走出来,往那洞口走去,还没走到门口,便可以闻见一股腥臭腐烂的味道传出来。
程清河蹙眉,在指尖弹了一个小火球出来,火光照亮了眼前的世界,也让他们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只见狭窄的,只能容两人立足的山洞往里头去,竟然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堆了一地的尸体,大部分是男人,穿着各式各样,也有女人,只是这些女人大多衣衫不整,甚至还有赤*裸裸的~
“他们不是丧尸,看起来倒像是被殴打致死的。”余回探了探他们的伤口,下了结论:“至于这些女人……”
话不用多说,明眼的都看得出来他们遭遇了什么。
“糟了。”程清河突然蹙眉。
村子里,村民们把聂远双一行男人全部都被背着扔进了一个空屋子里,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这几个男人之中,只聂远双醒着,只是他也已经离昏睡过去不远了。
他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同伴,无力地伸了伸手,额头上的血迹流进了眼眶里头,红成了一片,又疼又辣。
在有人背起他时候他就已经差不多醒来了,只是全身没有什么力气,那人发现了他还醒着,便直接拾了锄头一锄头磕了下去,额头当时就陷了进去一块儿。
女人们还在原来的屋子里头,没有了那些碍事的人,这就省事多了。
这里都是听老王的,他没有回来,没有人敢动这些女人。
回来的时候,老王站在门前敲了敲门,见里头完全没有反应,是以才打开门进去。
刘倩面对着墙壁,躺在最里头,在黑暗中睁开眼睛,默默地听着旁边的动静。
有人走进来,把最胖的翠屏抱了起来,还调侃道:“嘿,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胖~”
那翠屏吃得最多,是以这会儿肯定怎么弄都是不会醒的。
门外传来笑声:“就是胖折腾起来才得劲儿,压着也不膈人。”
“哈哈哈,就是就是。”
她闭上眼睛,狠狠的。
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她安慰自己。
窸窸窣窣,那人说着,把翠屏给拖出去了。
“先别忙着干什么,还有两个人不见了,去找找。”
“嘿,也是,那两个人没吃,差点儿忘了这茬。”
话说着,他们的声音便越发远去。
刘倩睁开眼睛,浑身僵直的肌肉有片刻的松懈,但就在她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半掩着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片黑暗之中,她察觉到有一个人再一次轻轻关上了门,接着目光看向她们,低声窃笑了一下。
“这大黑夜的,做点儿别的事儿不是更好?”他自言自语道。
身上的汗毛都在那一瞬间立起来了,突然她的脚被一只大手抓了住,一声惊叫声被她压制在嗓子眼,心剧烈地砰砰跳了起来。
“啧~这么瘦~”
那人呢喃了一句,接着轻轻放开,朝叶芬芬的方向走去。
叶芬芬还在轻声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在哼唧什么。
“你醒着?”男人问道。
叶芬芬嘴里塞着棉布,当然没有回应。
“这好好的小娘们绑着做什么?”他笑了笑,从她胸前敞开的衣领前摸了进去。
黑暗之中窸窸窣窣了片刻,接着是一声闷哼的声音,那男人享受地叹息了一声,接着扶着女人的细肩前后动作着。
一时间只听见啪啪啪的拍打声。
刘倩捏紧了手指,紧咬着牙根,眼睛里狠狠地盯着墙壁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程清河卸了外头一个老汉的肩膀,嘭地一声踹开了房间的门,刚巧借着月光看见了那个男人正趴在半跪着的叶芬芬的背上,僵硬着身子嗯哼一声泄了出来,接着伸手去揭开叶芬芬嘴里的棉布。
从月色照进来的那一刹那,程清河便看见了她已经变成了灰色的眼珠子,狰狞地咧着嘴角,嘴里流着黄色的涎。
再阻止也来不及,当然她也没有想着去阻止。
只见在卸开棉布的那一刹那,叶芬芬闪电一般地反身咬住了那个男人的喉管,那男人刚要发出惨叫,但是那声惨叫便如乌鸦的叫声一般,被咬断在了嗓子眼,一时间便只剩下了吼吼吼的哽咽声。
“刘倩!”她没有去管那“亲密无间”的两个人,而去大步走近,去拉还在床上的刘倩。
刘倩被提了起来,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如同被吓傻了一般木讷,她愣愣地看着在男人啃噬的叶芬芬,直到被拉到了外面,神情才缓过来一丝后怕。
程清河拍了拍她的脸,问道:“还知道自己在哪里么?”
“知道。”
“你跟我过来。”
她带着她找到了聂远双那些人所在的地方,让她躲进去,且嘱咐道:“把门从里面锁起来,等我回来了你再开门。”
余回在还在外头和那头大狼狗周旋,虽然他的伤还未好完全,但是顶上一时不不被它伤着,还是可以的。
接下来就是去救翠屏了,她在黑暗之中环视了一圈,才辨别了方向。
一个男人裤子都还未穿完全,便听见了外面大狼狗怒不可遏的咆哮声,连忙从女人的身上下来,打开门冲出去。
其实他们想得很简单,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么?以他们几个还对付不了?只是没有想到,唯一没有中招的那两个人居然会给事情带来这么大的变数。
大狼狗和余回一时间相持不下,那些人都从搜查之中绕回来。
她先找到了翠屏,翠屏裤子被脱到了膝盖,一张脸潮红得不行,她叹息了一声,帮她穿好裤子,见她还没有醒,便将她背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接下来她便悄悄隐匿到暗处,绕到他们背后,一个卸一个准,很快便放倒了好几个。
只那老王着实不简单,见这边有人倒下,便知道有人想要暗算他们,是以偷偷摸摸远去,离那丧尸狼狗更近一些。
“黑子!过来!”
那黑子正和余回你打我追地酣战,一听自己的主人正在喊他,便飞快地扭头过去,十分听话。
老王也是十分惊讶,平常人哪一个到了黑子的面前不是不堪一击只剩尿裤子的份儿的,但是到了这里,情况却是不一样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沉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