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墨七的父母后头来了几个客人,忙得热火朝天。
终于闲下功夫,便忙赶到皋璟雯跟前。
皋璟雯并不摆架子,胃被人家收买了,脾性也似乎被收买了,道:“你们做的馄饨我很喜欢,不知二位有无意向到本公主的小厨房长期劳作,月例自然是不会少的,将来我也可以帮你们的女儿墨七找个好学堂上学。”
夫妻两个愣住了。
一来不能置信面前人是公主。
二来,他们很满足现在的小日子,并不想高攀。
因此几点,眉间有了忧疑,还有些不情愿。
灵儿瞧见了,且自己主子都应该摆明了身份,人家并不领情,道:“公主府上的月例是不会少的,一个月比得过你们在这人幸幸苦苦几个月的。”
夫妇俩相互对视。
实难决定的意思。
齐清儿瞧着,八成是不想去公主府,不然换别人攀得了富贵地,早忙不迭的答应了,逐拉了皋璟雯的手,道:“人各有志,也许他们很满足现在的平淡生活。你将她们放进小厨房,厨房条件是要比这里的好,但他们毕竟在这里干了很多年,多少都有感情的。你若喜欢这里的馄饨,常不就是了,离得公主府步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夫妇俩见齐清儿出言相劝。
心中感激,忙跟着点头。
皋璟雯嘟起嘴,道:“我这也是好心。看他们洗菜什么的八成都是在冷水里洗,手都给冻坏了。我府上的小厨房,怎么就他们眼了?!”
夫妇俩忙道:“贵人这是说得哪里话,我们怎么可能看不上眼。只是......”俩人语塞,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不知该如何应对。
齐清儿看出他们的踌躇,略一想,道:“做菜这种事不光看手艺,也要看环境,看心情的。这馄饨饺子之类的都是粗食,换个精细的地方不一定就能做得出来.......”
墨七的母亲忙跟话,“姑娘这话说得对,做吃食的手艺重要,所在环境也至关重要,已经用的水盐之类的东西,别看着简单,其实和所处空气有莫大的关系......尤其是馄饨和饺子,擀面做皮就得十分小心,一分一毫都马虎不得,不然就做不出这味儿了。”
墨七父亲忙点头。
皋璟雯被这么一说,觉得甚有道理。
因拿手托着脑袋有些失望。
齐清儿安慰道:“多出来走走有什么不好,你想来吃的时候,便来我,我陪你过来,如何?”
皋璟雯这才露出一丝笑道:“好,一言为定。”又指着吃完的空碗道:“多钱,我们结账。”
结账这事归墨七管。
她抱着算盘一溜烟地跑了过来,摇头晃头一通算计,道:“合计,一两二文。”
声音响亮。
皋璟雯和灵儿齐齐道:“一两二文!”同样声音响亮,还异口同声。意思是太便宜了。
墨七懵了,这价格再合理不过。
难道一个公主还付不起吗?
齐清儿知道皋璟雯差异是什么意思,因道:“我们四人点了五碗,应该是一两五文(因竹婉多吃一碗),你再仔细算算。”
墨七眼睛一眯,道:“清楚着呢,最后一碗算我们送的,大姐姐是回头客了,应得的。”
听她这么说,齐清儿心头暖暖的。
前些天的烦扰焦躁也一扫而空。
皋璟雯推着灵儿的肩膀让她找银子。
可灵儿找了半天,身上根本没有文钱,有的全是碎金子。
皋璟雯顺手取了个金锭子就塞到了墨七手里,道:“拿去吧,多余的不用找了。”
墨七打小没见过这么多钱。
一时像捧着烫手山芋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愣愣地看着齐清儿等人,起身,离开。
好一会儿,才手舞足蹈地跑到父母亲面前,用牙齿咬了一口金锭子,道:“真的是金子!”
墨七父母是寻常的老百姓,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钱。
脸上自然有藏不住的喜色,但他们并不为之骄狂,而是吩咐墨七放好银子,继续接待客人。
要知道,那一颗金锭子可供他们到乡下买上百亩的地,一辈子收些地租,也够他们温饱不愁了。
齐清儿回头看了一眼他们。
心道,这样宠辱不惊的寻常百姓真是不多呢!
离了馄饨铺,皋璟雯就嚷嚷着要去祁王府。
齐清儿道:“同样是手足,你刚出来怎么不说要去看看受伤的轩王,反一心要去见正受群辰爱戴的祁王?”
皋璟雯脸红,推了一把齐清儿,道:“你明知故问!”
齐清儿笑着点她脑袋,道:“剑枫大人好着呢,瞧把你给急的。”
皋璟雯撇嘴,道:“好才要去看,确定一下更好。”
齐清儿无奈,道:“你呀,也不知道避嫌,怎么都曾赐过婚的。”
皋璟雯斜眼,道:“这婚不是没定得下来么,有什么可避嫌的,我是去找俊昇哥哥的,名正言顺得很。难道你就不想去见见他,我可听闻他曾暗中到你府上来找过你。”
齐清儿:???
身子不由一滞。
扭头看竹婉,同样满脸的不置信,和疑惑。
唯灵儿抿着嘴巴笑。
齐清儿扫了皋璟雯主仆二人,不用说,这话是从灵儿嘴里说出来的。
只是,她要不要承认,对方又知道多少,可知道什么细节?
满脑子思绪,心中一下慌了。
这真不是个好现象。
在别人面前,一提到祁王,她便有藏不住的不知所措。
竹婉见状,开口道:“公主谨言,有些话可不是乱说的。”
皋璟雯微瞪眼。
这小小仆人竹婉的架势强大。
逐旋了个身,上前拉住了齐清儿的手,道:“你和祁王之间是有感情的对不对?要不然以他那个冰冷的性子怎么能暗中到你府上来找你…..”
齐清儿很想问,她是怎么知道。
不知为何,很有做贼心虚的错觉,一时将目光投向竹婉。
竹婉迅速捕捉到她眼神中的问题和指令,便转身去问灵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问题很直接,竹婉一贯的风格。
灵儿忽闪着铜铃眼道:“是那天我从白云庙给公主祈福,回来晚了,刚好经过郡主府碰巧看到,当时还纳闷祁王殿下怎么去了郡主府呢?现在才知道……原来.......”
她拖着长长的尾音,那眼睛既晦涩又害羞地看了看齐清儿。
好像祁王去找齐清儿,做了什么男女之间的事一样。
这眼神持续了一会儿,叫皋璟雯给瞪了回去,她道:“俊昇哥哥现在不复从前了,你们若彼此相吸,又何必再隐人耳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