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不信,“怎么可能?”
“她早知道自己活不长,才会离开我,自己找了个地方长眠了。我也是多处打听才知道的。”
想到那天他们出‘门’时珠脸上的不舍,她那时想必很不想离开吧。到底是什么非‘逼’得她走不可?
她问:“珠姐姐是什么身份?你那会儿对我说的故事可是骗我的?”
青点头,“反正你也没信。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她是赵国的公主,珠公主。”
说起当年的荒唐事,青脸‘色’的出奇的严肃。珠不仅是公主,也是秦太子秋行未过‘门’的妻子,当年赵国与秦国联姻,‘欲’把公主许配给太子。
可是很戏剧的,珠公主到了秦国没爱上太子,却爱上了身为公子的他。那时他风头正健,身为四公子之一的他在七国之间的名头甚响。
他剑术又高,长得又俊帅,最能打动‘女’子的‘春’心,不知咸阳城有多少‘女’人暗中思慕于他。那时的他也是年少轻狂,一点也没把太子放在眼里,和珠在一起相‘交’也从不避讳。
就因为这样为他招来了横祸,秦太子伙同王后一起陷害他,把秦惠王最得宠的爱姬脱光了送到他‘床’上。
那一天他被灌了许多酒,喝的醉醺醺的,也没看清是谁,就与人家巫山**一番。等第二日醒来,发现是父王的‘女’人,当时就吓坏了。可那会儿已容不得他想法子掩饰,王后带人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秦王和太子。
被捉‘奸’在场逮个正着,他也无从辩驳,他确实做了,虽然是被人陷害,但结果已成,他对此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秦王勃然大怒,当即把他赶出王宫,今生今世不许他再进王宫一步。
他母亲得到消息,跪在秦王身边磕头求饶,可秦王根本不理会。后来王后对他母亲说,只要她死了,她就想办法让他留在王宫。
母亲很傻,或者也因为太爱他,当天晚上就吊死在自己宫里。想用自己的死为儿子挽回一切,可最后他非但没有得到原谅,反而多了一个罪名,一个‘逼’死母亲的罪名。
珠深深地爱着他,听说他要走,在夜里拎着包袱逃出了秦宫,一直在后面跟着他。
他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无论他说多少绝决的话,说自己不喜欢她,说和她在一起只是好玩,想气气太子秋行。可她根本不听,掩住耳朵还是跟在他身后。他无奈之下,只能带她同行。后来他们到了楚国,到了牛山村。珠身体一直不好,若不是因为跟着他四处颠簸流离,也不会把身子拖垮。若她留在秦宫里,也许能多活几年吧。
那时候不懂情爱是什么,只以为相互吸引就是情爱,直到与珠相处,他才清楚他并不是真的爱上她。可越因为这样,对于她的死,他才越是内疚。他其实是辜负了她的……
三‘春’听完这个另一样的故事,心里唏嘘不已,怨不得他一直有心事,原来是憋着这么大的委屈。也怨不得他会向仲雪求助,因为也只有他,能令秦王吃个哑巴亏还吐不出来。
想到这些年他吃过的苦,想到自己曾经多么不懂事,给他添了那么多麻烦,不由很觉对不起他,也觉对不起珠。或者没有她的出现,他和珠最后也不至于劳燕分飞吧。当年她是那么喜欢他,拼命和珠相争,把她本来就生病的身体气得更加病弱了。
青说完故事,幽幽一叹道:“你知道我为何来赵国吗?我是为珠而来,她一直希望能重回故国,我是带着她的棺木来的,让她回乡安葬,然后顺便向赵王提亲。”
三‘春’一惊,“你想娶一个死人?”
青笑了笑,“我欠她一个婚礼,是时候还给她了。”
三‘春’在赵宫中也住了几天,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看来赵王不‘欲’让人知道,就连上次宫宴之上,也只字未提两人的婚事。
她问:“赵王同意了吗?”
“都到现在了,有什么不同意的。”青说着‘唇’边起了一抹苦笑,“我明日就要举行冥婚了,你可愿参加?”说着他一顿,“嘉宾就只有你一个。”
三‘春’狠狠点头,能见证他们的婚礼,她很欣慰。她曾经许多次嫉妒过珠,嫉妒她找了个好男人。而现在事实证明,珠的眼光真的很好,他真的是一个好男人。
青忽然道:“对了,这事完了,你可愿跟我一起回秦国?”
三‘春’苦笑,“我还有事未完。”
“什么事?”
“你既然知道我是燕丹,就应该知道当年我和赵国公子季徇和魏国城阳君的事吧。”
四大公子之中三位公子在一起发生的事,许多人都是关注的,七国之间许多人听说了这事,说公子季徇和城阳君喜欢燕丹,说三大公子在搞龙阳癖。
那些未嫁‘女’子不知有多少为他们哭断肝肠,都道好好的男人被这么糟蹋了,怪可惜了的。也有人以为三位公子肯定觉得普天之下没有‘女’人能跟他们匹配,也未必就真的喜欢男人。不过是不管哪种传说,当时他们的事都在七国传遍了,简直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青想到自己初次听闻笑得大叫肚疼的场景,不由道:“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庆幸吗?”
“庆幸什么?”
“庆幸我是四公子中唯一正常的。”他说着哈哈大笑,倒冲淡了不少两人的哀思。
他脸上在笑,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或者那时候确实在庆幸,但现在,当他也与他们一样爱上眼前这个人的时候,才明白原来天下的傻子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若天下知道四大公子中的三个,都爱上另一个的话,恐怕又是一番风言风语吧。可惜他的这份爱只能埋藏在心里,埋的很深很深,不能‘露’头,拼命压制。他不能对不起珠,对不起她的付出,对不起她对他的爱。
他问:“那你留在这儿,是想与公子季徇再续前缘吗?”
三‘春’点头微笑,唤他,“哥哥,你会帮我吗?”
他怔了一下,慌忙颔首,“会,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搬梯子摘给你。”
他说着当真比了个摘星星的动作,逗得三‘春’“咯咯”直笑。
两人正笑闹着,忽听身后一人道:“不知两位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三‘春’回头,只见季徇缓缓向这边走来,他今日也是一身白衣,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微微飘拂,美得不似真人。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嘴角微微带着笑,注视着他们两个。
看见他,三‘春’一阵欣喜,待看到他身后的小莺,脸不由微微一沉,“公子所来何事?”
季徇轻笑,“你刚才笑得这么开心,怎么看见我倒不高兴了?可是我得罪你了?”
三‘春’哼一声,她上次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这回又带着这‘女’人四处招摇。
她冷笑,“若是你得罪我又如何?”
“那徇当赔罪。”他说着当真对她一礼,却没问是如何得罪她的。
在他眼里燕丹本就是这样,时不时地就会耍耍小‘性’,当然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如此。他以为她还像以前一样,怨他没来看她。
三‘春’侧了侧身,没受他的礼。
青对她知之甚深,一眼便看出她所为何,笑着对季徇:“公子身边这‘女’子长得好标致,不知是哪位?”
“这是本公子身边的‘侍’‘女’。”季徇话音一落,小莺脸‘色’立刻显得十分难看。
青笑道:“本公子瞧你这‘侍’‘女’甚好,不知公子可愿把此‘女’让相让,本公子愿出十金购买。”他说着故意轻佻地看了看她‘胸’部和美‘臀’,随后发出啧啧赞叹之声。
三‘春’听得这叫一个解气,感‘激’地瞧了青一眼。心道,他怎么知道她不喜欢这‘女’人的?
小莺脸‘色’登时大变,求救地看向季徇。
季徇微一皱眉,“传闻秦公子秋澜也是个雅人,怎么提这种俗气的要求?”
青大笑,“难道公子不要钱,打算白送吗?”
季徇轻哼,“恕季徇无礼,此‘女’不卖也不送。”
青轻蔑地打量着小莺,面极不屑,“一个‘侍’‘女’而而。”
小莺握着拳,手指紧紧掐着手心,那样子很像气得不轻。
三‘春’却心里痛快极了,愈发的感‘激’青。果然想气‘女’人,借男人的嘴是最见效的。
青是赵国贵客,季徇也不想跟他闹得不欢,便岔开话题道:“听说明日殿下要与家姐成婚,不知可邀我到场?”
青摇头,“宾客有一人就可。我已请了‘春’公主,其他闲杂人等便不必了。”
合着他是闲杂人等了?季徇心里不舒服,面上却丝毫不‘露’,只笑道:“那就希望我能尽地主之谊,不知殿下可有幸到府中一聚?”
青看看三‘春’,见她点头,便道:“然,不过公子既然宴请,多请几位也无不可。”
季徇忙道:“‘春’公主自然要请的。”
青微微一笑,等送季徇走后,他问三‘春’:“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看见他怎么好像见了仇人似的?”
她苦笑,“你都看出来了?”
她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他又岂会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