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袁术闻讯而來。
“大哥寻术何事?”虽然与袁绍不对路,但袁术表面还是一副亲切的样子。
“哼,何事?”袁绍冷哼一声,将手中孙坚传來的文书狠狠抛向袁术,怒道:“汝自行吧,孙坚因军中缺粮,军心不振,被华雄偷袭,大败而逃,这可都是你干的好事啊,我的好弟弟?”袁绍目光阴郁。
“呃?”袁术有些不敢置信的接过书信,后,无奈摊手道:“术也未料到那江东孙坚会败得如此之快啊?”
随即,熟悉袁绍习性的袁术不等袁绍发难,便接着振奋道:“大哥勿怪,术如此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袁绍闻言冷笑:“哦?你倒是还有理了?你倒是说与我听听,你如何狡辩?”
袁术闻言,嘿嘿一笑,挥退营帐所有侍卫,低声道:“大哥,有无想过?那江东猛虎一向不将大哥这盟主放在眼里,若是让其攻下洛阳,斩董卓?其后果会是如何?”不等袁绍回答,袁术接着反问道:“万一孙坚也学那董卓,掌控京师,收囊西凉兵,坐镇朝廷,篡汉自立,成为那天下第一诸侯,拥兵自重,天下会是何情况?想那孙文台何许人也?若是让他成为天下第一诸侯,还会让我袁氏有一席之地?大哥啊,你清醒清醒吧,如今汉室气数已尽,灭亡在即,只有愚者,才会一味扶汉;而恶者诸如董卓之流,早已篡汉自立,以为天下先,那董卓所为之事,乃许多枭雄欲为而不敢为之事啊。”
袁绍闻言,此刻已陷入沉思,凝视袁术,冷笑着反问道:“汝欲让为兄做那愚者,还是恶者?”愚者、恶者?似乎,都不是一个什么好的选择,袁绍心道。
见袁绍神色,袁术心中顿时有了把握,自信笑道:“咱们即不能为愚者,也不为恶者,而要为智者!”袁术直起身子,踱步道:“目前,虽然关东十九路诸侯齐聚,但各路诸侯其真正的动机,未必便是为国除贼,常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以术之见,诸侯们人心各异,定是皆为自身打算,欲在这天下破乱之后,寻求一个更大、更广的地盘而已,而诸如孙坚、向云之流,更是其中之佼佼者,我们袁氏,不得不防啊。”
袁绍闻言,点点头,心中信了大半。
袁绍果不愧是出了名的耳根软,被袁术忽悠几句,便迷糊了脑袋,难成大事。
见袁绍点头,袁术更是乘热打铁道:“故而,我等的上策便是,在剿灭董卓的同时,也大大消弱各大诸侯的势力,最好的便是让其与董卓一起灭亡,如此,天下自然便落入我们袁氏囊中了。”袁术一副智珠在握之态,言语间,颇有得色。
袁绍闻言,心中大动,其实來回踱步一阵,而后叹了口气道:“如此想來…确实如此,可…”
袁术疑惑:“可什么?”
袁绍摇头叹道:“可你也做得太过分了,想那孙文台何人?江东猛虎之名威震天下,又乃我十九路诸侯先锋官,倘若其败退的消息被各路诸侯知晓,众诸侯会作何感想?猛虎尚且不是华雄对手?各路诸侯还有多少人是其对手?到时万一人心涣散,各路诸侯皆惧董卓之威,不敢冒进,你那这做的一切精囊妙计,皆成镜中月,水中花了!”袁绍说道恼恨处,狠狠的连拍着小案,怒不可遏,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感。
袁术闻言,无奈摊手道:“术这也不是未料到那孙坚败得如此快嘛。”说完,袁术眼珠直转,又有了个注意道:“大哥莫急,即使那孙坚败了,这不还有个向云么?向云虽年青,但一生征战无数,所过之处,无一败绩,若是放任其成长,定会成为我袁氏最大的对手,故而,以术之见,孙坚败了,何不让其去援助孙坚,与孙坚同为先锋?对付董卓,顺便还可消弱向云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闻言,袁绍心中顿时大为心动,随即又有些迟疑道:“可…那向云也并非善茬啊,其麾下将士虽少,可最近你也见了,他那一万精兵,个个士气高昂,各路诸侯见面皆不敢撸起虎须,吾虽贵为盟主,可若向云不应,我也不敢硬逼啊?”
袁术闻言,皱了皱眉,点头道:“那向云确实有一套,此子为人极为低调,待人谦和,不像那孙坚一般,始终有着一股傲气,让人难以接近,因此,此子在各路诸侯中关系也不太差,加上又有先帝钦赐的‘尚方斩马剑’在握,当初选盟主之时,亦有多路诸侯支持他,要不是最后他主动让贤,大哥你这个盟主的位置,恐怕还真难坐稳啊。”袁术果然不是善角色,其言听起來是在述说事实,其实却在暗中挑拨向云与袁绍的关系。
果然,在听到袁术将当初选盟主之事说出來,袁绍目光中多了一丝阴郁。
“报~~~”
就在这时,大帐之外,一侍卫突然惊慌而來,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话題被打断,袁绍一阵不悦,阴沉着脸呵斥道:“何事如此惊慌?”
侍卫匆匆奔至袁绍面前,跪下,气喘吁吁的禀报道:“报…报盟主,最新消息,华雄被董卓封为前将军,率西凉铁骑三千直奔陈留而來,扬言…扬言…”
袁绍冷哼:“扬言什么?还不速速道來?”
侍卫闻言,这才低声道:“扬言要为国剿贼,让袁盟主及其余十八路诸侯自动献上项上头颅,倘若不然…不然…就杀进城來,让尔等死无全尸。”
啪~~~
袁绍闻言大怒,狠狠一拍小案,怒不可遏道:“华雄好大的胆子,他有何能耐,竟敢说此大话?來人,给我通传各路诸侯,商议退敌之策。”怒虽怒,但袁绍还算有一丝理智,欲借机让各路诸侯出面,即使不能斩杀华雄,也可消弱各诸侯实力。
“诺。”侍卫如释重负,匆匆而去。
“,你,我们倒成贼了?”袁绍怒视袁术,接着叹气道:“唉,成王败寇啊,若是我等被董卓打败,到时为祸朝廷的就不是他董卓,而是我们关东十九镇诸侯了!”袁绍一副痛心疾首之态。
“这?这华雄來的也太快了吧。”袁术亦是哀声叹气。
……
校场内,向云闻华雄即将杀來的消息,也不再操练士卒,放下手中事物,让高顺等人整顿兵马,全军进入战备状态,自己则带着典韦、许褚两个保镖及王越,匆匆而去。
袁绍中军大帐。
各诸侯皆闻华雄杀至的消息,匆匆而來。
袁绍高坐盟主之位,巡视下方,徐徐而道:“前线传來最新战情,吴郡太守孙坚,遭华雄夜袭败退,如今华雄已被董卓加封为前将军,领西凉铁骑三千,即将兵临城下,还扬言我各路诸侯皆乃酒囊饭袋,欲斩尽屠绝之。”
“太狂妄了,那华雄何人?竟敢口出如此狂言,当真以为我十九路诸侯无人么?”
“华雄无名小儿,太狂妄了。”
“这华雄何许人也?竟狂妄如斯?”
袁绍话音一落,在座诸侯除少数外,皆骂作一团…
唯独向云与曹操安然坐与位上,毫无惊慌之意,与诸侯表现,形成了鲜明对比。
向云坐在位上,一边打量众人眼色,一边听着众诸侯喝骂声,心中却在冷笑:酒囊饭袋?这华雄说的确实不错。
在座,除了少数几人外,还真沒多少人能让向云放在眼里的。
当然,若真到与其对敌之时,在战场上,向云却不会小觑每个人,通过几场大战的教训,向云已经养成了谨慎的习惯。
“咦?”就在向云正四处打量,即将收回目光时,忽然心中一动,目光神使鬼差般的转了个方向,顺风望去。
只见,在北海孔融身后,静静站立着一个俊逸小将,小将身高七尺七寸,手如猿臂般充满力量之感,一双星目神光熠熠,全身披盔戴甲,显得威风凛凛。
此刻,小将正在打量向云,见向云发现自己,不仅沒有惊慌的转移目光,反而对着向云淡淡一笑,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复杂的神色。
‘好熟悉?在哪见过?’向云心中疑惑,不仅露出一股思索之态。
见向云神色,小将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以一个众人皆无法察觉的角度,对着向云扬了扬。
向云眼尖,一眼便清楚的到,在令牌上,有着五个大字;振威将军向。
我的令牌?难道…是他?向云终于想起,上次在洛阳,便遇上一个通章青年,不正是眼前之人吗?
当真是缘分,沒想到竟会在此遇上,而且样子,青年已经投效孔融了,向云心中释然,接着又有些疑惑小将的身份。
沒错,青年小将正是东莱太史慈,告别母亲后,太史慈便投靠到孔融手下为将。
孔融非常欣赏太史慈,便让太史慈跟在自己身边,这次讨董,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唯一让孔融有些失望的是,太史慈始终不愿认他为主,只以幕僚的方式在他麾下效力。
太史慈目的很简单,报答孔融对其母亲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