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兵。。。”莫天飞搂着婷可茜，喃喃重复着墙角菌说过的话。
“对。”
“全能是什么意思？和翅膀有什么关系？”莫天飞问道。
“你虽然对大岛的内部争斗没兴趣，但至少应该知道政部和科学部在内斗这件事吧。我们全能兵，就是科学部秘密培养的对政部用的暗杀部队。”
“不，不可能！”擦干眼泪的婷可茜此时打断了墙角菌的话，“如果你们的目的是暗杀的话，不可能不被定罪系统发现。定罪系统虽然不公，但是在保护政部人员上做的几乎完美。”
“我们之所以能在定罪系统的眼皮底下杀人，是因为我们拥有杀人许可证。”
墙角菌优雅地煽动了一下自己的翅膀，“就是这双翅膀。”
莫天飞惊讶道：“翅膀？为什么会是杀人许可证？在我看来翅膀和飞才是连在一起的。”
墙角菌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们被称为全能兵的原因。这双翅膀，其实是一种绝对理想的物质。它被植入人体中，平时收在身体里，能起到强化和慢慢自我治愈的功能。展露出来时就会自动形成最为辅助人类的形态，总而言之就是赋予了我们飞翔的能力。同时这个物质也可以随着主人的意愿改变自身的分子结构，从而达到改变形状大小，避开任何雷电，水火不侵，或者任何我们所希望的效果。但可变化程度会根据被植入的那个人的身体强度而改变。理论上，它可以化为硬度无限大的最坚硬的物质，也可以化作大小无限接近于0的最小颗粒。可作为让这个物质发生改变的宿主终究是人类，没有人的身体能承受这种让它化成理论上才存在的物质所需要的能量提取。从古至今，大约有过400位全能兵。但几乎没有人能让它变成翅膀以外的形态。而全能兵，却是亿里挑一的人类中顶尖的存在。这种物质在没有被植入人体时，是成结晶状的，所以被称为理想晶石。在植入后，会有将近99%的可能性让被注入者死亡或出现奇怪的特征。只要出现异变就代表植入失败，然后结晶就会自动从那人体内浮现出来。等待再次植入，但只要能被理想晶石接受，最最基本的能力就是可以让我们避开天罚，或者在燃尽高空飞行而不会自燃，再有，就是感知万米水柱的能力。我们不怎么常离开大岛，所以最长使用的就是它避开天罚的能力，所以叫杀人许可证。”
婷可茜自嘲地一笑：“能避雷，所以可以避开天罚，能防水火，所以不用惧怕不归海和燃尽高空，甚至，可以以人类之身飞起来。这。。。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全能了。那，为什么不现在就把政部歼灭？或者干脆用在对抗巨陆上？以你们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政部可以依靠的武力，只有天罚和他们偷偷训练的陆战兵。不说别的，你们只要有了飞行和避开天罚的能力，就完全不必惧怕政部。就算政部和军部联手，你们只要逃到不归海上就没有任何人能对你们造成伤害。”
墙角菌摇了摇头，“全能兵，从大岛历006年科学部创立那年就有了，那是第一代。而全能兵出现后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婷伟明。但是杀害婷伟明的那位全能兵，在杀害婷伟明后，被良心谴责到第二年就自杀身亡。当时科学部大乱，而婷伟明之死也让政部内部出现了一些裂痕，这才让人偷走飞行机防自燃镀层配方，才会有军部的成立。虽然后来科学部立志于研究洗脑和催眠，也阻止不了全能兵在过渡杀戮后精神出问题或者自杀。毕竟支持理想晶石所需的能量有一部分是精神力，所以往往全能兵的精神会变得比常人脆弱。科学部在这500年间，不断研究如何完全控制或者消灭人的人格，做出了无数惨不忍睹的实验，不择手段地想要打破全能兵的精神。但能被理想晶石接受的人，也是人类中拥有最好的身体素质和最坚定的精神的主，就算科学部掌握了如何控制普通人的方法，也无法完全让全能兵屈服。我们始终是被刻在灵魂里的良知和常识所束缚的普通人。歼灭政部，估计我们做不到。”
“你说全能兵从500年前开始就有了，那为何只有400人这么少？就算是亿里挑一的存在，也不止400人吧。”婷可茜问道。
“不，全能兵只能有10人，因为理想晶石一共只有10块。全能兵平均得到理想晶石的岁数各不相同，但最终寿命都大约是38岁左右。每多一个全能兵，都是因为前一任全能兵死了，才能进行结晶转生。转生意味着10块理想晶石是不死的存在。每一位全能兵在死亡前最后一刻，理想晶石会强行唤醒全能兵的大脑，给大脑一个选择项，选择是要结晶转生，还是结晶破碎。选择结晶转生，就是全能兵死后晶石在别的地方重新汇聚成原样，这样就可以传承下去。而结晶破碎，就是完全让结晶破碎。这样，这个世上存在的理想结晶就少了一块。从古至今，理想结晶就是10块，从未减少过。就连那第一位自杀的全能兵，也在科学部的威逼利诱下选择了结晶转生。科学部的那个部门里，有许多替补全能兵，他们被称为拉瑟。个个都是人类中最富天赋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窥视着现任全能兵，一旦看到哪个全能兵弱了，就会上去试图杀害全能兵，以得到测试理想晶石契合的机会。科学部时常会发生全能兵和拉瑟互相厮杀的场景。”
婷可茜和莫天飞两人同时不可置信地说道：“那样不会引起天罚吗？”
“不会。如果会的话，光是科学部做的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就够天罚死全部科学部高层了。科学部的总部大楼，无时无刻都有两个全能兵在大楼顶端，把翅膀巨大而透明化，覆盖住科学部的范围。在那个范围内，定罪系统是看不见的。”
“你们的出生表呢？这么多孩子从哪里来？不要告诉我，这么多拥有绝好基因的人都是科学部凭空造出来的。”婷可茜继续发问。
“理想结晶是不会承认人造人的。科学部在500年前花了大力气，垄断了大岛所有医疗资源，就是为了让所有婴儿出生在自己的底盘内。他们拥有检测婴儿基因的技术，所有婴儿在被填写出生表之前都会被检测，基因极佳或者检测出与理想晶石契合度好的婴儿会当场被抱走。要么作为拉瑟训练，要么作为实验品被带进科学总部大楼的底下秘密基地。”
“怎么可能！难道那些父母就这么任由自己的孩子被抱走么？”莫天飞惊叫。
“世界人口大约是70亿，巨陆有50亿，大岛有15亿，剩下的5亿分在其他的小岛上。每年在科学部所属医院里出生的婴儿将近有1400万，而被科学部选中的婴儿每年最多也就100个左右，就算科学部全部说是死婴，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将近1300万个家庭，只有100个左右会收到噩耗，这种数字，简直少的可怜。”
莫天飞听了答案后，沉默了。
婷可茜则开口问道：“你说，全能兵在过渡杀人后会精神崩塌，那科学部是怎么让全能兵杀人的？”
“他们编造了一种病毒，取名叫末世病毒。说感染了这种病毒的人，发作时间随机，一旦发作会变成出现在末世电影里的那种僵尸一样的生物，会四处杀人，但因为他们死了，所以不会被定罪系统发现。我们就是为了杀死感染了末世病毒的人，才被训练的。这种病毒的存在从小就被灌输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部分，让除了成为全能兵，否则一辈子不能离开科学部大楼的我们深信不疑。有时，科学部甚至会故意制造药物让那些成为实验品的人发狂，来做出这个病毒存在的假象，再配合着洗脑，这才控制了全能兵。全能兵接到的任务，全是让我们杀死疑似感染末世病毒的人，其实不是政部那些妨碍到科学部做事的高层，就是稍微接触到我们的那些普通人。”
墙角菌说到此，眼神里透露出了悲伤和痛苦的表情，“我因为一次巧合才发现根本不存在这种病毒，才从科学部逃了出来。却被其他的全能兵围攻，这才受了伤，掉到了飞行机仓库里，被你们发现了的。”
“那，这些和我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莫天飞突然开口，一边的婷可茜立刻想打断他，却被莫天飞阻止了，“茜，他告诉我的这些已经足够我们被杀好几次了。我就算知道了父亲的死因，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婷可茜看看莫天飞坚决的眼神，叹了口气，然后死瞪了墙角菌一眼。
“你父亲他被杀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拒绝了科学部对他的招揽，因为他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够像我们一样感知万米水柱的出现，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科学部对他的兴趣是毋庸置疑的。第二，就是你父亲他因为某些契机，知道了科学部的一些秘密，后遭到了科学部的严密监视。若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安分守己，最多偷偷带自己妻子穿越不归海到处游玩的话，也不会被杀，科学部是真的想知道他是如何飞跃不归海的。可就在11年前的某一天，他突然冲进科学部大楼，发疯一般到处破坏，对着科学部的摄像头怒吼。甚至还把全能兵这三个字说了出来，引出了一位科学部的高层，你父亲和他的谈话根本没持续多久，就吵了起来。最后，你父亲愤怒地说要把全能兵的事告知全人类。天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全能兵的。几乎是第二天的事，他的名字就出现在了我们的暗杀名单上。但飞行第一人的名头让他无视无刻不受着关注，所以从准备到行动整整又拖了一年。但最终，还是杀死了你父亲。你当时感觉到的第一次震动，应该是动手的全能兵用翅膀扇出的巨风所致，可没想到你父亲的技术竟然好到连这都能力挽狂澜的地步。所以那个全能兵才选择硬化翅膀，直接锯断飞行机的方法。只是他估计也没想到你竟然也在飞行机上，虽然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救了你。”墙角菌看着莫天飞铁青色的面庞。
莫天飞瞪大的眼睛，颤抖的瞳孔，眼角已经不断滴下泪来。婷可茜虽然已经很努力在帮他擦泪，可泪水还是不断滴下来。
过了一会，墙角菌再次继续开口，“我原本只想警告你不要继续追查你父亲的那个事件。我不该回答你的问题，甚至告诉你全能兵的存在。直到我听你说你竟然亲眼见过全能兵，我认为，还是把一切告诉你们，免得你们自己胡乱继续深入。或者你哪天突然心情好了，把画着全能兵的那副画给别人看什么的，到时候出现在全能兵的暗杀列表上。就像你的其他家人那样。”
“什么！”婷可茜怒吼道，“天飞其他家人的死也是科学部搞的鬼？”
“如果我说出去了，你会来封我的口吗？”莫天飞突然开口，眼角的泪水还在继续滴落，但他的表情却很淡然，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或者说是惨笑，“你会吗？或者科学部亲自出马，来封我的口？”
墙角菌的眉头一紧，“我说不会。你信吗？”
莫天飞的微笑消失了，他突然颓废下来，一屁股坐在草坪上，手抓着头发，头摇了摇。然后嘴角再次裂开，眼神灼灼，看着墙角菌，淡然一笑，“你后悔吗？当时替我们挡掉那个天罚？”
墙角菌的瞳孔微微一颤，惊讶地眨眨眼睛，接着，他也笑了：“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