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气看上去好像是水蒸气,只是那白色的浓雾不断从房门的缝隙之中冒出来,就像电视剧里神仙出来的时候,周围云雾缭绕一般,屋里面隐隐的传来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有些急了,也上前敲了敲门,刚触碰那门手就好像碰到了冰块一样好冷无比,这种冷仿佛能透过手指传递到全身,我不禁抖了一下,秦淮一直盯着那白雾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楼下传来脚步声,老人儿子的家在三楼,上楼的是个男人,他诧异的盯着我们三个,这我有点不知所措,男人疑惑的问道:“你们三位找谁啊?”
我顿时明白,这人应该就是老人的儿子吧,但是怎么从外面刚回来?难道屋子里没人?那刚才屋子里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还有白色像水蒸气一样的雾?
秦淮礼貌的说:“您是王玉芝老人的儿子乔鑫吧,你好,我叫秦淮,是刑警支队丁队长让我们过来的,有点重要的细节想来问问你。”
乔鑫赶忙上来握手,微笑着说:“你好你好,是不是咱们支队有我妈的消息了?”
秦淮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但是我们有一些事情再问问细节。”
乔鑫立马露出失落的表情,他的眼窝深陷,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看来已经很久没睡好了,“好好,还有什么细节需要问,咱们警队上次不是都问过了吗?”他开始从兜里掏钥匙。
“您家有人吗?屋子里在干什么,怎么刚才一直往外飘白雾?”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可把乔鑫问懵了,“我家里?没人啊?我媳妇和几个亲戚都在外面找我妈呢,我回来取点东西,这不正好就碰到你们了嘛,白气?哪有白气啊?”他下意识的往门那边看了看。
我本来想指给他看,谁知等我在往那门缝看去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白雾了,根本什么都没有,一如平常的样子,我们三个人顿时面面相觑。
乔鑫掏钥匙把门打开,刚要进去,被秦淮一把拽住,乔鑫的家客厅的地砖上都是脚印,这脚印奇大,我隐隐的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秦淮转头问:“这脚印是你们家人留下的?”
乔鑫顿时懵了,“不能吧,要是我媳妇回来着急取东西有可能不脱鞋直接踩了,可是这脚印不像我媳妇的啊,太大了——”说完,他似乎明白刚才我们为何表情异样了。
而我也突然想起来这脚印我为何看着熟悉,还记得五年前我爸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的时候,我们家的门是虚掩着的,刚一进去就是满屋的脚印,我当时一眼就看出觉得不是我爸的,这鞋印特别大,鞋应该是特制的。
秦淮赶紧拦住他,独自进了屋,这屋里感觉特别潮,完全没见到刚才的水蒸气,秦淮在屋里转了一圈,问:“窗户走的时候,关了吗?”
乔鑫赶紧点点头,“关了关了,我是特意关的。”
秦淮看着南面阳台看着我的窗户说:“你们不能再住这了,应该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你们暂时搬到宾馆或者亲戚家住吧。”
乔鑫立马面露惊恐之色,“秦警官,我们这是被谁盯上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我们一家都是本分人,没招谁没惹谁,我妈出了这么档子事,现在家里居然也出事了。”
秦淮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说:“现在事情才有点眉目,等查清楚再告诉你吧,你先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乔鑫恩了一声,给我们三个人各倒了一杯水,在屋子里查了一圈。“没丢什么,就是这贼好像在里屋翻东西了,现在里面乱七八糟的,但是钱和卡都还在。”
凌熠辰点点头,然后问,“乔鑫啊,我想问问你,你母亲在不吃东西不说话之前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征兆?”
“特殊的征兆?”乔鑫翻着眼睛想了想,“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之前她跟我说老是梦见我爸了,说我爸在下面想她了,医生说我妈这病有点抑郁症了,但是看了多少心理医生都不管用啊。”说着,乔鑫的声音有点哽咽,毕竟谁的母亲摊上这事,谁都会跟着上火。
“那在不吃饭的前一天,你的母亲跟你说过什么没有,或者做过什么没有?”我追问道,现在我跟凌熠辰基本每个问题都能闻到点子上,根本不用秦淮说话,他一般都是躲在一边偷听然后观察现场。
乔鑫叹了口气,“我妈跟我说了好几天,我爸在那边想她了,我以为她是伤心过度,也没太在意,前一天我妈回忆了许多我小时候的事情,说到关键时刻,她还会仰天大笑,完全不像得了抑郁症的样子,我本来还挺高兴,以为我妈终于走出阴霾了,结果第二天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怎么说话都不听,就对着一个地方目光呆滞,饭做好了也不吃,一天一句话不说,连厕所都不上,就在这那里坐着发呆。”
“晚上正常睡觉吗?”我追问。
“她是每天固定,到9点就睡觉,也不同别人管,睡觉倒是正常,早上7点起来,还是发呆,什么都不做,我趴在她耳朵边说话,她会有点反应,眼睛稍稍动一动,但是也不回答我,哎……。”乔鑫深深的叹气道。
秦淮一直没说话,在屋子里盯着一张全家福,问:“这是你的父亲?”乔鑫点点头,那个老人看上去很威严,连照全家福都没笑,我们在丁队长那里得知,乔鑫的父亲在10年前就去世了。
“你母亲在出事的时候,你们去拜祭过你父亲吗?”秦淮转身突然问了一句。
乔鑫表情很诧异,“去过啊,我爸的忌日就在上个月,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要去拜祭的,可是之前都没发生过什么事啊?”
秦淮点点头,喝了一口水,“方便告诉我,你父亲是什么原因去世的吗?”
乔鑫的表情微变,眼睛转向了那照片,叹气道:“那年,是我爸妈结婚二十五周年,从小我家是农村的,那时候穷,我爸妈都吃了不少苦,眼看着日子开始好了,我爸当时跟我说,准备出去给我妈买个金戒指,这么多年了,我妈也没带上过,每次路过金店她嘴上不说,但是哪个女人不喜欢首饰啊,结果我爸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后来就出了车祸,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气了。”乔鑫越说越哽咽。
秦淮不知道为什么,皱了一下眉头,我却没从乔鑫的话里听出任何的破绽,“能告诉我,你父亲最后安葬在哪里吗?”秦淮随口问了一句。
乔鑫表情茫然,不过最后还是说:“在城北郊区的清乐园,秦警官,我妈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她已经快两周没吃东西了,我真怕她扛不住。”
凌熠辰冷笑了一声,“如果是你两周没吃东西,你还能走路吗?”凌熠辰这句话说的有点过分,他是想提醒乔鑫现在的这个人应该已经不是他母亲了,乔鑫自然明白什么意思,表情很难看。
从乔鑫家里出来,我就一直训凌熠辰,凌熠辰嘿嘿一笑,压根不把我话放在心上,“咱们现在去哪?”我问疾步走在前面的秦淮。
“去他父亲的坟地看一下,我总感觉那里面大有文章。”秦淮皱着眉头说道。
“刚刚那个水蒸气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脚印,你有头绪吗?”我继续问。
秦淮笑了笑,“我要没猜错,这个人就是刚刚我们在警局遇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