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都是刘伟上午说的那些话,胡说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不管什么都想整明白,所以又穿上衣服,走了出去,他想看看外面海里飘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想到刚一出去就听见有人叫他。
“纪先生。”胡说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居然是船长,也就是那个在过道中遇见的傲慢男子,胡说对他印象很差,但还是礼节性的点点头。
船长非常谦逊的老远就伸出左手,船长胳膊极长,比之常人要多出几截,胡说也伸出了手。
“实在对不起,刚才我忙着去厨房训斥他们的食物问题,因为有些旅客抱怨东西做的难吃,所以着急了点,可能对您多有冒犯。”船长笑眯眯地,双手互相搓,似乎略有不安,是什么原因让他对话说态度大变呢。
胡说笑了,说道:“没事,我向来遭遇这些了,早已习以为常。”
船长听完,更有些尴尬,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欲言又止。
“有事您不妨直说。”胡说活了这么多年,走过那么多地方,知道这类人若非有事相求,断然不会卑躬屈膝来央求,果然,这位船长遇见麻烦了,交谈中,才知道他叫唐洛飞。
“我知道您向来是处理一些麻烦而又无法解释现象的专家,刚才我们在雷达上发现船的周围有很多不明物体,很多,而且数量在增长,开始我们以为是鱼群,但我们派了潜水员下去看过,但是。”唐船长忽然脸色变了,而且停顿了下。
“怎么了?”胡说问道。
“三个潜水员,他们都说下面什么也没有。”唐船长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他的眼睛看着鞋底,仿佛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那里有一船之长的威严。
我能看得出他的恐慌,毕竟这么大的船他的压力非常大,万一有什么事故,像几年发生的那次大海难,他不以死谢罪的话真的一辈子都会受良心的折磨。
“带我去看看吧。”虽然这样说,但胡说也不确保自己一定可以解决的了,因为他极少接触海洋的。
指挥室很宽敞,里面的仪器我打都不认识,不过雷达我还是了解的,果然,屏幕上的白点在不停的增长,而且有慢慢包围船的趋势。
“现在船速已经12节了,但好像那些东西还跟着我们,刚才派潜水员下去的时候它们却又和船一起停了下来。”一位工作人员向船长报告说。
“太像了,和那次一样,我们全都会死的,全都会死。他们回来了!”一名船员提着一个酒瓶,衣冠不整,淌着口水冲进指挥室。
“把他拉走。”船长厌恶的喊到,马上两个人上去想要拉走这位喝醉的船员,但他力气很大,居然挣脱了出来,踉跄的走道船长面前,一只手搭拉在他肩膀上,醉醺醺地笑道:“别装了,上次几个兄弟怎么死的你最清楚了,还有,现在这个地方就是几年前大海难的事发地点,他们回来了,回来找你索命来了!”
听他的说话并不像是喝醉没有理智的人,唐洛飞气的脸都紫了,暴跳如雷的吼道:“还傻。子似的看什么,快拉下去,这人完全疯了!”那两船员马上惶恐的把这人拉走了,直到外面,还可以听见他在喊叫着大家都会死。
指挥室出奇的安静。
“你还是告诉我吧,如果有隐瞒,我无法帮你了。”胡说总感觉洛船长有话没有说,所以对着唐洛飞说。
“船长,别再瞒下去了。”多个指挥室的船员都围了过来,唐洛飞痛苦的咬着嘴唇。双手捂着头,“我真不是存心要害死他们的,那真的只是意外。”
“到底怎么回事?”
“一年前,我还是这艘船的副船长,专门专们负责下层货物的存放安全工作,就是今天,同样是这里,几年前大海难的纪念日,船行驶到这里后遇到了暴风雨,非常危险,整个船上弥漫着死亡的气氛,特别是船员,都说这里自从发生海难后就非常邪门,经常有船在这里就莫名其妙的走不动,下去察看引擎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走不动,海上的人都传说,大海难之后死去的人会变成船虱,他们会拖住过往的船只,直到拖入海底。”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如果任凭风暴袭击,下层的货物会全部掉进海里,损失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如果是货物掉了后船体平衡失控,发生倾斜的话船就保不住了,尽管没人愿意去下层,但我作为负责人,还是找了六名船员下到存货处。”
“下去的时候人根本站立不住,我们七个人穿着雨衣,拿绳子绑在腰间,另一头系在里面房间的下水管上,顶着风雨去固定汽车等大型货物的缆绳,当时的情景我几乎每天都会梦到。”唐洛飞坐在椅子上,旁边的人给他倒了杯水,他喝了口,稍微平静了点,才继续说道。
“我们在暴风雨中拼命的喊叫,但那点声音瞬间就消失在甲板上,这时候已经有几辆汽车发生偏移碰撞了,如果处理不好,就会着火,到时候就非常麻烦了,我努力拉扯着缆绳,全然没注意有东西爬了上来。”
“有东西?”我惊讶道。
“是的,我们几个都没注意,最后是我无意朝后面系安全绳的地方看了眼,当时正好一个闪电,虽然只有一秒多,但我完全看清楚了,一群只有小狗大小的白色的人形东西,像蜘蛛一样从旁边甲板边缘爬了出来,有些已经爬到了我们的绳索上,居然在咬绳子,有的在拉扯,我吓坏了,几乎来不及去叫他们,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跑到里面去,但我的那几个兄弟,我几乎连他们的惨叫都没听到,全部被卷到了海里,至今也未找到尸体,而那几个怪物也消失了,我等脚不软了,能动了才逃回船舱,我告诉他们我所遇见的,但没人相信,他们觉得我是被惊吓了,后来总公司的人赔偿了笔钱,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车子也掉了几辆到海里,这事被严令不许再提,怕影响公司的船运形象。”
“但有个船员却告诉我,那些东西就是船虱,他们都是海难中的受难者,只要有机会,他们就想把过往的船留在事发地点。”
“船员?”胡说疑问的看着洛船长。
“是的,他现在是这里的大副,叫刘伟。”唐洛飞抬起头,“他这次也在这条船上,本来这次他是休息的,但他坚持要上船。”胡说听完后有种感觉,一定要找到刘伟,我觉得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但是,外面已经发生骚乱了。
大部分旅客都拥挤到这里,过道塞满了人,有部分平日里衣冠楚楚,高傲的富人们带着多种表情。
有惊恐的,有双手揪着头发,或者抱着胳膊,大声地哭道:“完了完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有愤怒的,手指着船长和船员们大骂:“你们干什么吃的?居然把船开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但所有人都提到了个词,船虱。
“船长,是不是有船虱在船附近啊,听说只要它们来了就一定会死人,船也会沉没是吧?”许多人把脑袋凑过来带着渴求的眼神问。
船长站了起来,结果旁人递来的帽子,“有,船虱的确有。”众人哗然。但唐洛飞接着马上又说,“船虱不过是一种昆虫,也叫海蟑螂,我已经吩咐大家去打扫房间了,希望各位不要被无谓的谣言困扰,在海上大家共乘一船,要同心合力,请大家相信我们,一定会平安到达目的地的。”
这番话虽不能完全平息这场风波,但大多数人还是慢慢退散了,极个别在船员们的劝说下也嘀嘀咕咕的回客舱了。唐洛飞送走最后一个人后长叹了口气。
白色斑点在雷达显示上越来越多,胡说看着洛船长,转身去找刘伟了,胡说感觉,刘伟知道的东西多。
人最多的地方是哪里?娱乐室,胡说直接向着娱乐室,果然看见了拿着扑克的刘伟,胡说走过去,坐在一边,问道:“为什么散播谣言?造成这么大的恐慌,为什么?”
刘伟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有两个亲人都死在了海里,第一个是我的母亲,那次是天灾,我不怨,但是我弟弟那次,是人为,如果当时姓洛的能去救我弟弟,能够及时一点,我弟弟不会死的。”
胡说想起了一年前的事情,看来刘伟的弟弟就在那六个消失的船员里面。
失去至亲的滋味,胡说不知道知不知道,但我知道,很难受。
“虽然你说的好像是对的,但不能拿这么多人陪葬吧?”胡说看着刘伟问道。
刘伟突然笑了,“这和一年前的人一样,所有人,除了你,你是一个变故,看你是一个好人,我真的不想害你,但你上来了,哎!”
“怎么才能活命?”
刘伟顿了顿,说道:“变数就是变数,信念,相信自己不去怕船虱,自然就死不了,不过船要是沉了,那真就没命了。”
说到这,胡涂突然不说了,而是一脸的哀伤,“那次之后,我爷爷过了三个月就死了,死的时候,最里面一只在念叨,信念,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