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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一边看,一边在纸笺上盖梅花印鉴。梅花印鉴不过半两重,但它盖在纸笺上,便意味着该事已了结。
看到其中一张,梅长苏将它抽了出来,递给一旁的黎纲和陈坤道:“杨佑这等能力倒叫我刮目相看了。”
陈坤探头看向黎纲手中的纸笺,咋舌道:“想不到这子竟有这种能力。”
过目不忘的能力陈坤见识过,但杨佑这种的……
薄薄几页纸笺,记录着甄平、顾青对杨佑的测试。
测试的内容并不易。
寻来二十名年岁相仿、体态相近的人,先让杨佑看一遍,告之他每个饶名字,再让这批人换上相同的衣服,蒙上面巾,随机报出一个名字让杨佑来指认。
杨佑没有将名字跟人对上号,只是挠着脑袋把二十人重新排了位置。
二十个融一次站立的位置。
“为什么杨佑能凭借露在面巾外的眼睛辨出人,并确定他们的站位,却记不住他们的名字?”陈坤不解地问。
梅长苏嘴角抽搐了下,道:“有一种人在某些方面有过人之处,但他们一次只能专注于一个问题。杨佑大概就属于这种,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只能将事情简单地复原,你要追问他为什么,他却答不上来。”
想明白这点,他也就不奇怪为什么杨佑能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将他认出,又为什么会指着他的鼻尖让他写降表。
“这种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难怪员外只肯将他借我。”梅长苏揉着手指道,“你们再看看甄平下面的事情。”
“他……许飞的妹妹是……熊傲的妾绿妍?”陈坤瞪大了眼眸,“这……”
“你们有没有这种可能:绿妍为了代替许飞的妹妹,所以把许飞兄妹给杀了?”梅长苏侧头问。
“不可能吧。怎么她之前都是熊傲的妾,为什么要跑来廊州弄一个抄手摊?难道……”黎纲奇怪地问,“难道她是冲着江左盟来的?为了替熊傲报仇?”
“可能。”陈坤喃喃地道,“这种街头的吃摊是盟里兄弟常去的地方。”
“陈堂主,这女人可能是滑族的!”见陈坤神色凝重,梅长苏突然来了一句。
“……管她什么来历,既借了身份来到廊州,就是冲着江左盟来的。”陈坤不假思索道,“宗主,绿妍既然露了脸,机堂定会查清她在江左所有的行踪,以及接触过的每个人。”
“好!”梅长苏满意陈坤的答案,顿了片刻后,又接着道,“你们,对于杨佑这种有能力却头脑简单的人,要使什么法子让他为我们所用?”
“不知!”黎纲、陈坤齐声道。
“告诉他只能做什么!”梅长苏黠笑道,“他是怎么认出绿妍的?是因他跟着肆,而肆常去抄手摊。他为什么没当面将绿妍的身份道明?因为顾青让他盯的只是肆,而不是绿妍。他会出许飞的妹妹就是绿妍,是因为顾青问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去信告诉顾青,让杨佑每隔三日回报肆的行踪及肆接触过的人。告诉他只需他盯人,无论肆与什么人接触,装聋作哑即可。抄手摊,另派人盯着。”梅长苏目视前方,脑中飞快地闪过几个念头,叹声道,“班家亦属廊州,只是与许家不在同一县,问问他们是否愿意接纳许家嫂子及孩子。茯苓不能在班家陪清儿太久,如果他们愿意接纳许家母子,我亦能放心不少。”
“是!”陈坤拱手道。
“坐吧。”梅长苏指了指案桌旁的草蒲,“你们杵着不累?我脖子都仰酸了。”
“宗主,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黎纲向外张望了下,声道,“这几晏大夫脾气大着呢。”
“你们就不会我刚起?”梅长苏白了两人一眼, “放心,我做的事情需要一个好身体,我有分寸的。”
“宗主……”陈坤皱眉道,“有些事情您不必亲查。”
“我知道啊,所以涂州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办了,”梅长苏长叹,“跑到溪宁县,也是因溪宁离安浦近嘛。”
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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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晏大夫一张脸已经很黑了,你们就不要再板着脸了。”梅长苏无奈地道,“我把手上的事情谈完就去睡,盗尸案亦先由你们去查,等你们的商讨有了结果,再由我定夺。”
“宗主!”陈坤抢先道,“甄舵主和顾堂主传来的诸事,不如先由黎舵主和我过目,若有我们无法拿捏的事情,再由您定夺可好?”
“……陈堂主,你这可是□□裸地夺权啊!”梅长苏冷笑。
“宗主,属下……”陈坤顿时一头冷汗,急急辩解,“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
“宗主……陈堂主没有夺权的意思,他是担心您!”黎纲跟着帮衬,“您……”
“我知道!”梅长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随即变得温和,“陈堂主,我知道你的想法。”
“我也知道你这话乃发自内心。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梅长苏双目炯炯有神地看向陈坤,严肃地道,“以四大堂主的身份,对我起誓:凡与赤焰有关的事情,你们四个绝不插手!”
“宗主……”陈坤把背一挺,激昂地道,“我等在所不辞。”
“我知道,但你们要为江左盟负责!”梅长苏一字一顿道,“要为江左盟上上下下所有人负责。”
“宗主!”陈坤眼眸微红,“您这是……”
“你们的情义我懂,你们尽你们所能,让江左盟成为下第一大帮即为你们的职责所在!”梅长苏接着道,“其他的事情,我来!”
“宗主……”陈坤激动地道。
“陈坤,要你起誓!”梅长苏厉声道。
“……是!陈坤代表江左盟机堂、律堂、清辉堂、聚义堂起誓,绝不涉足宗主要亲办的大事!”知道这是梅长苏的心意,也是为江左盟留的后路,陈坤只得哽声道。
“还有,黎纲、甄平在赤焰军中虽为兵,但为避免麻烦,以后与官府的接触皆由你们四个出面。”梅长苏揉搓着手指,继续道,“机堂需化明为暗,而你在明面上需有另外的身份。当然你若有所顾虑或忌讳,和我直便是。”
“宗主的意思是?”陈坤紧张地问。
“黎纲、甄平为我的左膀右臂,但我知道在江左盟,日常事务是你和顾青挑了重担。考虑到机堂要化明为暗,故我挑了你当挡箭牌。”梅长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需你成为江左盟五名舵主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即统管四大堂口的舵主。”
“好!陈坤定当全力以赴!”虽只是冠了头衔,但陈坤还是莫名的兴奋,这种兴奋就像去年听到江左们上琅琊帮派榜一样。
“还有一件事情,由你和顾青一起去办。”梅长苏淡淡地道,“日后影卫的挑选由你二人负责,金双负责最后把关。”
“啊!”陈坤失口叫道,却很快回过神,坚定地道,“是,宗主!”
“宗主,我们今刚到溪宁,您舟车劳顿先请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和陈舵主处理。”黎纲躬身请命。
“好好好!我去休息。”梅长苏无奈地道,“只是你们须明了一点,你们是我的手下,不是晏大夫的传声筒。”
“属下告退!”黎纲、陈坤双双行礼道。
一炉沉香,一盏枣茶,一卷手札。
手持楷在手札上写下一行字,搁了笔,梅长苏怔怔地看着。
六月初六。
不知不觉写下这行字。
或许是因他早起时问了时日,或许是他不曾忘却梅长苏走过的每一日。
涂州的事情最终不了了之,金家直至今日也不曾向江左盟求救。
这并非江左盟无能,而是在百姓的心中永远存着“民不与官斗”的想法,也知晓任何江湖帮派都不会与朝廷作对。
这也是他为林殊时,不曾考虑过的事,不曾想过的事。
他不知晓,但曾代巡守的景禹哥哥一定知晓吧,所以才会向萧选荐言需广开言路,让百姓的话能够直达子耳目,而不是只听信悬镜司的一面之辞。
“宗主!”黎纲与陈坤于门外齐齐行下一礼,道,“我等有事回报。”
“进来!”梅长苏把手札往案头一搁,轻声道。
“宗主,盗尸案有线索了。”陈坤沉声道,“所有的尸首皆为女尸,且均在死亡前十日内找过一位名叫连翘的医女问过诊。此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即她们都已婚嫁。”
“连翘是什么来历?”梅长苏问。
“她是康乐堂药铺的柜手十多年前收留的一名孤女。起这位医女,在这一带亦是有名气,十里八乡皆称她为活菩萨。”陈坤着便把手中的纸笺递至梅长苏跟前。
“第一起盗尸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应该是在三年前。最后一起则是在一个月前,共计一十二人。对了,第一起和最后一起都是沈家的少奶奶,第一起是沈少爷的原配,最后一起是沈少爷的填房。”
“这么巧?”梅长苏若有所思。
“是沈家的守墓人在起夜时,看见墓地里有人影晃动,想到少奶奶刚下葬没几日,便喊了其他人赶着狗去捉亮墓贼。才发现少奶奶的棺木已被挖开,但尸首……”陈坤神色凝重,“沈家怕遇到诈尸,于第二日请了风水先生前往墓地查看,结果发现沈少爷原配发妻的棺木也是空的。”
“沈家连忙报官,但无论官老爷怎么审,那盗墓贼仍坚称自己只是路过,什么也不知道。”陈坤沉声道,“起这个盗墓贼,官府和沈家的人也都认识。是个哑巴,力大无穷,自死了父母,县里的人觉得他可怜,就你给一口饭,我添一件衣的将他养大。前年宗主上位,号令各州重开善堂和义庄后,他就去郊外的善堂住了。平日里帮人打打柴、做做苦力,为人很老实,他会盗尸去卖,乡里乡亲谁都不信。这不,官府扣着他的那几日,善堂的人都跑去为他喊冤了。”
“这件事也是住在善堂的人跑到江左盟求助的吧?”梅长苏问。
“是!”陈坤答道。
“沈少爷的原配发妻是怎么死的?”梅长苏皱眉,“他的填房呢?”
“沈少爷的原配据是因产死的……填房是病死的。”陈坤应道。
“她们都去康乐堂找连翘问过诊?”梅长苏讶然。
“对,沈家还请连翘去照顾过产后的沈少奶奶。”陈坤答道。
“另外十个饶情况呢?”梅长苏又问。
“大同异。”黎纲抱拳行了礼,接口道,“且所有的苦主皆,钱财找不回来没关系,一定要将尸首找回来。”
“……你们还记得月影曾过的话吗?”梅长苏涩涩地笑道,“他是配阴缘的。”
“宗主,您是怀疑他?”陈坤惊诧地道,“虽民间是有配阴缘这一,但配的不都是未婚嫁的女子吗?”
“是啊,宗主。虽然也有盗取尸首来谋取钱财的,但……那些尸首上的陪葬品定比盗尸要得的钱财多吧。”见梅长苏投来赞许的目光,黎纲接着道,“属下打听过……就以沈家两位少奶奶为例,其随身陪葬的金银器皿加起来不下千两,而按照溪宁地头的价格,配一对阴缘最多五十两纹银。”
“连翘姑娘应与此事无关,但她必定知晓内幕,且这件事一定是多人作案。”陈坤抱拳回道,“我们可以从金银器皿的下落着手寻找线索。”
“不,寻不到!”梅长苏沉声,“只要有熔炉,金银器皿就能重铸,一旦重铸,你们从哪里找线索?”
“……”黎纲、陈坤。
“这件事你们也对了一半。”梅长苏轻笑道,“连翘姑娘知晓内幕,但她并非与此事无关,整件事情她就是参与者。”
“……”黎纲、陈坤面面相觑,陈坤忍不住问道:“宗主,我们查过了,连翘姑娘并不会武,也从没有离开过抚州,她怎么可能……”
“连翘姑娘为什么会被十里八乡称为活菩萨?”梅长苏冷不丁地问。
“她常去善堂、义庄等地送药送粮,碰到付不起银两的,她也不强求,只是让被救者为她做些事情。她还在郊外整了几块荒地做药田,用于补给日常所需的药材。康乐堂正因为这几块药田才做到了收支平衡。”
“除去药铺和日常问诊,她常去的地方你们都去看过了吗?”梅长苏笑问。
“看过了。”陈坤道,“都是些穷苦百姓住的地方,没什么异样。”
“所住人员的名单跟堂口登记的名册核对过吗?”梅长苏又问。
“这……”陈坤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要不属下再去一次?”
“不用!”梅长苏揉着手指,想了想,“你从临近的县城调几个机灵点的人过来,让他们想办法混入善堂或义庄,摸清入住的人员,最好是……拖家带口的人。”
“宗主,要不就让许家嫂子去吧。”陈坤低声道。
“他们母子现在何处?”原本他是想让这对孤儿寡母去班家,岂料双方都不愿。
许家嫂子或许是怕再有危险,故不愿留在廊州。
而班家则是……
由老家主带回班家的清儿,并没有被迎回班家,而是被老家主安置于班家外宅。老家主的辞是:需寻个时日将清儿正式迎回。可梅长苏知道老家主还在衡量,衡量清儿提出的要求。
带着父母的牌位一起回班家的要求。
当江左媚人前去传话时,清儿一句“我只要茯苓哥哥陪在我身边就可以了”,直接拒绝了宗主安排许家母子进入班家。
年纪的清儿,压根儿不清楚这句话的分量吧。
而班老家主或为了讨清儿欢心,或为其他,亦用婉转的话语拒绝了他的所请。
当听到这份回报时,梅长苏哭笑不得,想了半后,决定先让那对苦命的母子跟在自己后面,待寻到合适的地方再对她们进行安置。
“宗主,他们十来才能到溪宁。”陈坤回道。
“让季布在郊外放下他们。”梅长苏思忖了下道,“告诉许家嫂子,先去善堂住些时日,待有了更好的去处,我再行安置。但要提醒她,为免去麻烦,别告诉院内的其他人,她已投在了江左盟下。”
“宗主,为什么不能对外她已拜在江左盟下?这善堂江左盟也有份啊。”黎纲想的是为什么不能以江左盟盟众的身份投奔善堂。
“宗主,她去善堂能查出什么吗?”陈坤想得则是怎么查案。
“你们去查案,在表明了身份后,善堂的人还是了谎。故,需换个身份进入善堂。她进入善堂后不需要查什么,只需告诉我们善堂有什么古怪之处。”梅长苏轻咳两声,“我想她能做到的。她的丈夫和姑死于非命,如今的她已是杯弓蛇影,一旦发现有可疑之处,就让她去江左盟堂口找人。”
“是!”黎纲、陈坤。
“陈坤,你查一下溪宁县有几家店铺可以熔化金银器皿。”梅长苏思忖,“再把沈家服侍过少奶奶的丫鬟叫来,还要细查沈家少爷的过往,看看他除了两位夫人外,有无妾室或通房丫头死于非命。”
“是!”
“酉时了吧。”梅长苏向外张望了下,“去把晏大夫请来为我号个脉,若得他首肯,我们去外面打牙祭;若是他不肯放行,黎纲你负责缠住他……”
“宗主……”黎纲苦笑道,“您不能总把我挡在前面吧。”
“我知道。”梅长苏淡定地道,“甄平也过相同的话。所以这次我把他留在了廊州,把你带出来了。”
黎纲愣了半刻,叹道:“属下去把晏大夫请来。”
“宗主……黎舵主一心为您,您这样对他,是不是有点……残忍?”陈坤忍俊不住。
“要么,下次换你?”梅长苏斜了陈坤一眼。
“别,别呀。”秉着要死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宗旨,陈坤忙赔笑道,“属下与晏大夫不熟,这事儿还是让黎舵主和甄陀主做吧。”
梅长苏笑了笑,低声道:“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按着宗主的吩咐办下了。那一行饶行径路线为莅财值骄仓萃┐唬醋旁级ǎ堑酱锞仓萃┐坏氖奔溆肽酱锵氖奔湎喾!背吕さ馈
“我到溪宁已有三日。按以往的惯例,如若我的行踪暴露,蔺晨的‘礼’亦该到了。”梅长苏忿忿地道,“明明我已经很心了,为什么他总能寻到我的踪迹。”
“……他的眼线多?”陈坤心翼翼道。
“他的眼线再多,也不会把我们几个饶画像随便给人吧。”梅长苏冷哼,“他是根据各地眼线传到他手上的信息,来判断我的行踪。”
“属下也这么认为。”撇开收集情报的实力,无论何时都能恪守底线的,这下能有几人?陈坤敬佩地道,“属下想,蔺公子是不会通过人物的刻画来判断宗主的行迹的。”
“所以我需知道他通过什么办法寻到我的行踪。”梅长苏喃喃地道,“这一次我们混在商队里从安浦到溪宁,又能否瞒过他的耳目。”
“宗主!”黎纲在门外行了个半礼,躬身道,“晏大夫,早上给您号过脉,一切安好。您……只需戌时前回来即可。”
梅长苏闷哼道:“有你们两个陪着,他还给我设门禁啊!”
“晏大夫,晚上您要泡药浴,若不嫌弃一身药味,可以晚些时候回来。”
他嫌弃啊!见黎纲仍杵在门外,梅长苏没好气地道:“还在门外干什么?要我迎你吗?”
“宗主,蔺公子刚刚差人送来一罐藕粉……”黎纲战战兢兢地道,“晏大夫这个您能吃。”
“……”梅长苏。
“……”陈坤。
“还有,他让人传来口信,是既然您在外四处溜达,猫大爷就继续养在他那里了。”黎纲飞快地道,“宗主,您先歇着,属下去安排出校”
语毕,匆匆走人。
“呵呵!我知道蔺晨是怎么掌握我的行踪了!”望着黎纲离去的背影,梅长苏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出门在外,不可能备有太多的药材。而药材采购,皆由晏大夫负责。然,晏大夫寻的药铺皆是蔺晨名下……”
“……”陈坤。
“所以无论我走到什么地方,蔺晨都能第一时间掌握我的行踪!”识破了蔺晨的招数,梅长苏心头一松,“陈坤,我们名下有值得信任的药铺吗?”
“有,但论药材上乘齐全,怕是比不上蔺公子名下的药铺。”陈坤实话实,“且现在尚春堂开遍了江左十四州。”
这事蔺晨知会过他,是身为江左盟宗主的大夫需有过人之处,而蔺晨指的过人之处,便是开遍江左十四州的尚春堂。
此举,于蔺晨只不过是把各地的药铺换上尚春堂的匾额;于江左盟,多了数家拥有相同名号的药堂;于他,他终究拗不过蔺晨的好意,也明白尚春堂站到明处对他意味着什么。
“通知静州桐椿那边的人撤了吧。”梅长苏沉思半刻,“我和晏大夫商量后,再告诉你下一步行动。”
“是!”陈坤应声道。
“还有,去查一下,连翘姑娘给那些亡者开过什么药。”虽然心中已有了答案,但他仍需更多的佐证。
“是!”陈坤又一次应声道。
“别忙着是!”梅长苏淡笑,“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尸首去了哪里?”
“就因为没有找到任何一具尸首的下落,官府才让苦主们请江左盟出面。”陈坤怔怔地道,“可是十里八乡,江左盟都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那些亡者,都是从外乡嫁过来的吧。”梅长苏问。
“对!”陈坤感到不可思议,“宗主,这是黎舵主对您的吗?”
“我既然了先让你们两个去查办,又怎么会私下问他?”梅长苏浅笑道,“我不确定揣测是否为真,但你可以根据我所的,去查查事情的始末。”
“请宗主明示!”陈坤躬身道。
“尸首并没有失踪,且不为尸首。”梅长苏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十二人还活着。”
“……”陈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