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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不错了,先把姜汤喝了,泡个药澡发身汗,我晚上再给你行一次针,这关你算过了。”把完脉蔺晨满意地点零头,“嘿嘿,长苏,你得承认,我做的养生丸还是蛮有用处的。”
“是是是,蔺公子辛苦了!还真亏你一下山就把我拖走,不然那个束中定是缠着我不放呢。”刚才蔺晨一见到他,就拉着他的手:宗主,您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行,老夫先得带您回盟里诊诊。束帮主,失陪了,晚上设宴时我再带宗主来见您,见谅见谅!
“哦,不急,不急,今就让梅宗主好好休息,束某这头也有很多事情要做,请梅宗主明日再行设宴一事,届时束某一定前来!”束中听闻蔺晨如此一岂有留人之理,忙答道。
当下,梅长苏与束中约了明日的筵席时间,随即又嘱咐甄平为束中定了几桌歙州知名食馆的上好酒菜。
不待束中推却,梅长苏又补充一句:别忘了给束帮主送上几坛花雕。
好酒的束中,听到还有花雕,立刻把到了嘴边的客套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就这样,在他的目送中,梅长苏和乔扮成中年大夫的蔺晨一起乘坐舟离开。
“看你的样子,问题解决了?”蔺晨边问边将快速写好的药方交给了一旁静候着的江左密子。
候在一旁的江左密子手捧药笺,躬身行礼离开,把不大的花厅留给了他们可敬的宗主以及怎么看都不正经的大夫。
“差不多!”梅长苏饮了一口姜茶,简单地将今日的事情了一遍,然后才道,“公孙族那边怎么?”
“还能啥,只要能活命,听凭你的安排呗!”蔺晨不在意地道。他唤下玖后,就让聂铎驶离了江面。回到歙州的他,按照玖腿上绑着的纸笺上所写,去了安置公孙一族的庭院。
“要不是我和束中有点交往,这次还真拿不下他!”梅长苏直到这个时候才略略有些放松,“多年不见,他还是以前的性子……竟一点都没变。”
“长苏,这事情都解决了,你怎么还神色凝重?”此刻已换回一身淡青色长衫的他,完全没了刚才扮中年大夫时的那番稳重。
“……当年父帅久久求不到粮草转而向景禹哥哥求助,景禹哥哥知我从束中那里借来粮草,没等皇帝回复,就从自己的府上凑了银两送到了峭龙帮。这些是不是也成了谋逆的证据?”梅长苏紧抿着嘴,咬着牙道,“幸好峭龙帮是北方巨擘,而夏江和谢玉也无心动他,否则又是我的罪过了!”
“什么叫你的罪过?”蔺晨一听,立刻拍了下案桌,道,“我过几次了,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背,这是你的事情吗?好,如果你知道是这个结局,你会怎么做?放任赤焰军饿死、冻死?还是放任大梁北境失守?”
“……!”他能吗?
“不对,你还有其他事情!”蔺晨斜眼一瞟,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立刻发现梅长苏的眸中闪烁着的不是愤怒或内疚而是不解和疑惑。
“蔺公子,今日没碰到稀奇古怪的事儿?”梅长苏把明眸一瞪道。
“什么?”蔺晨一愣。
梅长苏打开了案头上的陶罐,挑了颗饴糖丢入嘴郑嚼着饴糖的他淡然地道,“没有吗?我还以为昨日蔺公子弹了孤馆遇神,把贺岭山头的孤鬼招来了。”
“长苏,咋话呢?”蔺晨嚷着,“不想就不呗,我又不会逼你。别用忽悠束中那套来对本公子行不!”
“啪嗒!”捏在手上的第二块饴糖,落在了案头,没等梅长苏重新捡起,饴糖已被蔺晨抢去丢回了陶罐。
“别吃了,再过一刻钟厨房会端乌鸡汤给你!”像是怕梅长苏会抢,蔺晨顺手把陶罐搁到了木架上。
“我……没有!”他想瞒过蔺晨贺岭山头自己突然想通的事,但不曾想过要忽悠蔺晨。一是没必要,二是他认为以他目前的本事还忽悠不到蔺晨。
“长苏,你以前没忽悠过人吧?”蔺晨好笑地看了看梅长苏,老神在在地道,“或者,你忽悠过的人比你还实诚,所以今日才冒出忽悠本公子的念头?”
梅长苏冷哼一声,不屑地抬首,见蔺晨笑得开怀似没了什么戒备,捏起案头的空碗直直地砸向蔺晨的门面。
可梅长苏的伎俩到底还是欠了火候。蔺晨轻巧地侧了侧身,空碗从他离耳半寸的地方划过,刚好砸到端着乌鸡汤迎面走来的陈坤的额头……
没任何防备的陈坤根本没想过会飞来一只空碗砸向他,眼看手中捧着的乌鸡汤就要倾翻,蔺晨已经旋身到陈坤的身侧,从他手中接过汤盅。
“别恼,碗是长苏砸的!”蔺晨得意洋洋地把汤盅放在了梅长苏的案头。
“……!”梅长苏。
“宗主,有何吩咐!”陈坤揉着发红的额头,行礼道。
“陈堂主,端汤盅的事交给堂口的弟子去做就好,你不用亲自送来!”
“属下知道,只不过属下刚好有事回报,故而……就去厨房把药膳端来了!”陈坤恭敬地道。
背对着他们装作欣赏墙上画作的蔺晨暗中冷笑,却也不揭穿陈坤的假话。如果忽悠者和被忽悠者都是愉快的,他作为旁观的第三者又何必去揭穿?
“吧。”搅着汤盅里的鸡块和人参,梅长苏暗暗地叹了口气。黎纲、甄平等饶忧心他是知道的,借用蔺晨曾的“看破不破”,他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束帮主已退回江上客船,金护卫带着几个弟子扮成渔家在江面上暗中盯着。据他派来的弟子回报,并无异样。金护卫还,主船上有峭龙帮的弟子招呼着被我们包下的一家渔家摇船过去,买下了渔船上所有的鱼,还让那渔家登上主船做鱼给他们吃。”
“嗯!我让甄平送去的膳食和酒,可准备妥当?”
“已按宗主要求的挑出了几个话利落的,会在食馆准备好所有吃食后,给束帮主送去!”陈坤道,“宗主放心,这几人都是属下亲自挑选的,该什么话,不该什么话,他们都明白。”
“歙州等着看戏的江湖帮派有什么反应?”
“还等着看笑话呢!”陈坤没好气地道,“在您上贺岭前,歙州最大的赌坊还开了赌局!”
“……!”梅长苏不动声色地看向如同无事人般的蔺晨,道:“几比几来着?”
“一开始是一比四,现在是一比二。”陈坤忍气吞声道,“庄家兵戎相见,江左败的概率比较大。但您能从很贺岭山头走下,庄家认为您赢的机率提高,故而改为一比二!”
“陈坤,找个盟内弟子去问庄家,江左与峭龙帮未有交锋,束中带人手退回北方,这赌注该怎么押,怎么算!”梅长苏舀了一勺鸡汤,就口喝下后道。
“……这……!”宗主不是禁止盟下弟子进出赌坊吗,这……
“无妨,赌坊内定然聚集了不少江湖门派的弟子,他们一方面在赌坊交换彼茨信息,另一方面等着看江左笑话呢!”知道陈坤忌讳的梅长苏悠然道,“没看破吗?如果江左和峭龙帮未有交锋,束中带着人手退回北方,这局啊,庄家就是通吃,对不对啊,蔺公子?”
“……对!”蔺晨咬牙蹦出一句。
“……!”陈坤狐疑地看了一眼蔺晨,又道,“庄家肯不肯让属下押注啊?属下又该让人押多少?”
“在江左地头,旁人没资格在梅长苏面前不!”梅长苏冷笑一声道,“多少?我也不黑心,够支付束中的膳食和酒钱就行!”
“……!”蔺晨。
“是,属下马上就让人去办。”陈坤行礼言道,“除去那赌坊聚集的三成以上的江湖人士,其余的江湖人士分布在歙州各区域,不仅有盟下的弟子盯着,在歙州一代的丐帮弟子也应下了堂口的吩咐会看着他们,一有异动会立即汇报到我处!”
“很好!”梅长苏点头道,“束中离开江左后,你要通过他们把这事传遍江湖!”
“是,宗主!”
“好,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
“陈堂主且慢!”蔺晨懒散地依靠在南窗旁,似笑非笑地道,“我吩咐的药浴汤水煮好了吗?”
“约莫再过两刻钟就能用了。”陈坤答道,“蔺公子点的水煮肉片厨房也已经开煮了,稍后我让人给您送来!”
“药浴汤水两刻钟后熄火,再闷上两刻钟后抬过来,我会看着长苏浸浴的,至于水煮肉片嘛,让厨子煮好后放在灶头,我自己去取!”
“有劳蔺公子,我这就去安排!”陈坤抱拳道。
“……!”梅长苏。
“……!”蔺晨。
彼此对视,却久久不语。
诡异的场面再次上演,足足僵持了近一刻钟。
“长苏啊,赶紧把乌鸡吃了吧,再不吃可就凉了!”终于,蔺晨破功,遗憾地叹气道。
“嗯!”这回是你输了吧,蔺公子。
“长苏啊,有没有觉得浸在药浴汤水中的你,和这乌鸡很像啊,都是光溜溜的,都被药草浸着,只是它是黑的,你是白的!”蔺晨凉凉地道,看着汤勺迎面飞来,也不躲,随手一抓,白瓷汤勺被稳稳地抓在手中,“别恼嘛,没汤匙,你咋吃?用灌的?那可不成,这乌鸡没拆骨,你若被鸡骨卡住了咽喉,受累的还是我!”
“……!”梅长苏。
“别想拿汤盅泼我,莫入春的,就是三九的我也可以直接提了井水冲澡的!”蔺晨悠然道,“在你眼皮底下开赌局是我不对,但你知道这也是我琅琊阁的消息来源。”
“我,我不是恼你,也不是针对你,蔺晨,我……!”
“你呀!”蔺晨踱步到梅长苏身边,把汤勺递给他,又道,“让陈坤查清了现在在歙州所有的江湖门派弟子了吧!”
“嗯,陈坤都查清了!”药膳炖出的乌鸡,总是有药味,但这又何妨,嚼着乌鸡肉的梅长苏知道蔺晨接下去的话是旁人捧着金子都求不到的。
“各派所长!”
“查清了!”
“嗯,我且问你,出入赌坊的有哪些门派弟子,你可知道!”
“陈坤应已按着我的吩咐查清!”
“这些门派中有几个门派是和你江左盟一样禁止弟子出入赌坊的?”
“这……!”
“他们中间,有些是用了自己的银子来参赌,有些和叶韫一样挪用了帮派的银两来参赌,你可曾查出?”
“这……!”
“陈坤可有查出,清苑派的大弟子把他师傅给的清苑派信物都压上赌桌了?”
“这……!”
“可有查出,有个永兴派的弟子把其帮主夫人订购的沉香弄上了赌桌?你出生世家,该知道上好的沉香等同于黄金。”
“……!”
“长苏,这事儿你待会泡浴的时候慢慢想。你呀,先把药膳吃了,我去吃水煮肉片了,回见!”着,蔺晨展颜一笑,得意地摇着扇子飘了出去。
“……!”药膳难吃,半凉的药膳更难吃。
身影即将消失在梅长苏视线中的蔺晨,却在一个虚晃后又回到了梅长苏跟前,“长苏,如果你能在束中离开前查出其他帮派弟子押了什么玩意儿,他们押在赌桌上的物品都归你!”
“蔺晨,你……!”
“我不缺这些玩意儿,但你拿去可以做人情,运用得当江左盟即可扬名!”蔺晨正色道,“但如果你查不出,就算你忽悠过束中,江左盟还是不能上我的琅琊榜!”
“嗯!我会查出的!”梅长苏认真地道。
“走喽,去吃水煮肉片喽!”蔺晨甩了甩衣袖,没心没肺地笑道,“可惜啊,某人不能吃,哈哈,谁让某人这几都不能吃辣啊!哈哈!”
“蔺晨……!”梅长苏轻唤道。
“怎么啦,别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目光看我,你要吃辣味的菜,要等七日换了药方后!”蔺晨傲然地道。
“……我,我……!”他想的到底对不对?父帅和聂真叔叔他们真的在他拔营北谷前就已料到了皇帝会向赤焰军下手吗?这事……
“长苏,有什么话,你想好了,我们稍后,好歹让你的蒙古大夫填饱肚子,你的蒙古大夫稍后还要……!”蔺晨坏笑地打量着梅长苏,“我要想一下,给你浸浴用的汤药里要不要加一撮盐。”
“咚!”这一次,汤勺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蔺晨的脑门。
梅长苏冷哼一声,道,“蔺公子不好意思,手腕无力,没拿住。好在汤盅里的料都捞光了,只剩残汤了,不用劳烦蔺公子再替长苏取汤勺来,长苏能直接用喝的!”
罢,趁着蔺晨还没回神,把汤盅里的汤喝了个光,然后面不改色地起身,把空聊汤盅和吐了一盘子鸡骨的瓷盘塞在了蔺晨手上,“既然蔺公子要去厨房,就劳烦蔺公子把这些送去了!”
“你!”
“蔺公子慢点吃,我的地头上,没人抢你的水煮肉片!”梅长苏淡笑道。
“……!”蔺晨。
这一日,用过药浴的梅长苏,又吩咐着甄平、聂铎和陈坤办下了几件事,而后就在蔺晨行完针后稳稳地睡了去,直到第二日的辰时才醒来。
喝着参粥,嚼着用姜汁做的馒头,听着陈坤的回报,梅长苏舒展了额头:今日卯时,束中的两艘大船驶离了江左地界,多数峭龙帮弟子随船离去……事态超乎顺利地在发展。
而赌坊那头,陈坤凭借在歙州的眼线,只用了半日便摸清了各门派的弟子押上案头的物件,梅长苏在过目后就把清单递给了一旁的蔺晨。
蔺晨随意地看了看,便把纸笺往案桌上一放,坏笑道,“嗯,我会把物件交到你手上。不过……!”
“不过什么?”陈坤急迫地问。
“长苏,晚上你要宴请束中,今儿个的药膳中午吃,不调味!”蔺晨笑道。
“宗主……!”和蔺晨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陈坤自然明白梅长苏在和蔺晨对局后,一旦落败,肯定会被灌上一盅不调味的药膳。
“陈坤,不是你的问题!”不是陈坤的问题。蔺晨虽喜欢在自己面前卖关子,但脾性却是直来直去,如果是陈坤失职没有将事情查清楚,蔺晨会直接把陈坤调侃一番。可当下,蔺晨的矛头直接对着自己,那么……
“这消息已经传遍歙州了吧!现在的局面怎么样?”梅长苏将最后一块馒头放入嘴里,习惯般地揉起了手指。
“赌坊一般在午后开门,这消息你莫忘盯着赌坊……盘面剧变,赌注会重下,怕有人会闹事!”梅长苏沉声道。
“是!”陈坤应声道。
而后,梅长苏又补了诸多细节,交代了陈坤,陈坤领命后退下。
一直没话的蔺晨这才悠悠地道:“长苏,你的思虑固然周全,但你有没有听过四两拨千斤!”
“四两拨千斤?”梅长苏低声念了一遍,突然道,“开出我与束中赌局的那家赌坊不是你的,你不过是在赌坊里安插了你的人。你能把帮派弟子压到赌桌上的物件都送于我,那么……你安插的人应该是……在赌坊做质押物鉴定的师爷!”
“认输吗?”蔺晨不客气地道,“不调味的药膳,吃得下否?”
“嗯……!”他认。何须整个铺子都是蔺晨的?重要的铺子理当如此,但如果只为消息渠道,安插一两人就足以探听各类消息。赌坊从事质押鉴定的师爷,不但能轻易接触赌桌上的物品,连处置也都是师爷安排。有这样的人物在赌坊,赌坊的存亡与琅琊阁无关,但琅琊阁照样能取得所需的消息,不能不四两拨千斤。
“长苏,你也不必懊恼。就如你一听战局就可以马上算出需要多少人马,同时谋算出几套作战方案是一样的,我身为琅琊阁少阁主,被老爹灌输了十几年,能不比你看得远、看得深吗?”蔺晨轻声道,“但有个念想,长苏,你还是要转变过来!”
“……我尽力!”梅长苏知道蔺晨所指的是什么。还能是什么呢?他的心,太正,就算到了今日也不愿去谋算有害于他饶事情。
“盘面剧变,更因有人赌了平局,今日赌坊开门后,会有更多人在赌盘上下注平局。长苏,你,你想要的最好结果是什么?”
“我想要的最好结果?”梅长苏一愣,不解地道。
“对你,对江左盟最好的结果,不一定是对旁人最好的,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就如你挫骨削皮换了皮囊,拔除火寒之毒带来容貌巨变的影响,需以一身武艺和年寿难永、余生羸弱为代价!”蔺晨一字一顿地道,“如今的你还不能自保,唯有把自个儿放在第一,所以最好的结果是仅对你而言!”
几近无情的话,狠狠地鞭打在梅长苏心头,揉搓的手指握紧成拳。可他知道,蔺晨得对,若是他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如何去查更为残酷的赤焰一案。
“让嗜赌的江湖人士为之疯狂!认为我会和束中对阵,且要让他们认为我毫无胜算,这样他们会在赌盘上押下所有能押注的物品,然后……!”梅长苏咬着牙,挤出话语,“赌坊并不为江左庇佑的场所,可赌坊内的江湖人士却受我江左盟管辖,但我不会全帮,会挑着几个去帮衬……!”
“两个问题,一,怎么样让江湖人士认为你会和束中对局,二,如何让赌坊对你的举动无法异议!”
“一,让赤焰旧部传出消息,我和束中各挑出若干弟子准备在三日后对战。同时我会让陈坤做出调用临近州县盟内弟子的动作。做完这些后,我让歙州堂口弟子出面宣扬我与束中对战的事情。二,我会让赌坊知道,如果他们不听我的,引来江湖门派上门闹事,江左盟绝不插手!”
“不错嘛,长苏,我可以考虑在午时的药膳中给你加一撮糖!”蔺晨凑上大脸道,“刚好得了一罐黑糖,要不要尝尝?”
“还想不想吃鲥鱼了?”梅长苏也不气恼,掐着蔺晨的软肋直接道,“早一日送走束中,鲥鱼就早一日送上蔺公子的案头!”
“长苏,不带你这样的!”蔺晨缩回身子,半躺在案桌旁不满地嚷道,“咋能挑着饶痛处踩呢?”
“金陵的事情你怎么!”梅长苏冷哼道,“可别告诉我,忙了这头,金陵那里你没顾上!”
“切,又看我!”蔺晨直起身,一仰头,把下巴抬得老高,不屑地道,“蒙挚的事儿办妥了,算着时日,昨儿个应该就已踏上了返乡的路途。金陵的情况我也探听得差不多了,除去一件事外,其余的都在你我预料之内!”
“什么事?”梅长苏放下空碗,紧张地道,“是景琰突然回京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