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大爷我有名有姓!”林易衍不客气的说道。见此,乔峰没奈何,只有打圆场道,“林兄,徐长老是丐帮前辈,还请看我面子上,不要为难。”
林易衍面色肃穆的开口道,“乔兄,你看不出来徐长老要为难你吗?你手中的信件,徐长老不让你看,说明跟你密切相关,对你很重要!”徐长老听得这话,猛的一伸手,从乔峰手中将纸团夺了过去。乔峰一下子不提防,竟然叫徐长老得手了。乔峰惊道,“徐长老,你……”
丐帮众人瞧这情形,果然,林少侠说的没事,徐长老这明显要针对乔峰了,各人心里暗自盘算。徐长老说道,“乔峰,事关重大,这封信现在还不能给你看,马大元马兄弟的遗孀马夫人即将到来,向诸位有所陈说,大伙儿待她片刻如何?”
“甚好!正好我等也有事情要跟马夫人询问!”徐长老便不再多说,向乔峰补行参见帮主之礼,便即坐在一旁。林易衍便暗中给乔峰传音道,“乔兄,他们看来掌握了对你不利的什么证据,一会儿你先发制人,追问马大元之死,这事情跟马夫人脱不了干系。”
“林兄此言何意?马大哥不是白长老所杀吗?怎么会跟马夫人有关系?”乔峰一脸的惊讶。
“今天的事情明显是一串阴谋,若不是我知道真相,马大元是白长老所杀,他们定然污蔑是你所为。这种大事,但凭全冠清一人,是没有这种力量的!”林易衍轻声的嘱咐道。
“我现在关心的是我到底是不是契丹人?”
“乔兄,你的确是契丹人,你胸口的狼头便是契丹人的明证。契丹人也有好人,汉人也有坏人,不管如何,我信你不会危害汉人,仍然当你是我的好友!”乔峰听林易衍承认了,心里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坠落,林易衍根本没见过他的胸口,但知道的一清二楚,这说明林易衍所讲,大有可能是真,一时间竟然没了分寸。
“乔兄,丐帮是你的心血,今天恐怕是不能善了。关于你的身世,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若是想知道,过了今天,去松鹤楼等我,我将所有的原委都告诉你。你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保全丐帮,一品堂恐怕已经在路上了。”听完林易衍的话,乔峰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林兄,虽然你如此说,我还是要自己去寻找证据,我的父亲三槐公一定知道。今天全冠清他们有备而来,我的帮主之位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我请求你接手丐帮,帮我保全这些兄弟。”
“乔兄,当世我看得起的人,只有你一个。你既相求,我便暂时先接手,待找到合适人选,再行归还。”林易衍点头道。说完,林易衍心中却不断的嘀咕,“虽然说接不接手都无所谓,不过,丐帮的小道消息很多,应该能够利用的上!”
“多谢!”乔峰话音刚落,马蹄声又作,两骑马奔向杏林而来。丐帮在此聚会,路旁固然留下了记号,附近更有人接引同道,防敌示警。众人看去,马上乘客却是一个老翁,一个老妪,男的身裁矮小,而女的甚是高大,相映成趣。
乔峰站起相迎,说道,“太行山冲霄洞谭公、谭婆贤伉俪驾到,有失远迎,乔峰这里谢过。”徐长老和传功、执法等六长老一齐上前施礼。
谭婆道,“乔帮主,你肩上插这几把玩意干什么啊?”手臂一扬,立时便将他肩上四柄法刀拔了下来,手法快极。她这一拔刀,谭公即刻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盒,打开盒盖,伸指沾些药膏,抹在乔峰肩头。金创药一涂上,创口中如喷泉般的鲜血立时便止。
谭公、谭婆这两人一人拔刀,手法之快,不可思议;另一人立马上药,药性之好,也是世所罕见;更为难得的是,两人配合之默契,果然是老夫老妻。直看的众人惊讶不已。谭婆又问,“乔帮主,世上有谁这么大胆,竟敢用刀子伤你?”
乔峰笑道,“是我自己刺的。”谭婆奇道,“为什么自己刺自己,活得不耐烦了么?”乔峰微笑道:“我自己刺着玩儿的,这肩头皮粗肉厚,也伤不到筋骨。”
宋奚陈吴四长老听乔峰替自己隐瞒真相,不由得既感且愧。谭婆哈哈一笑,说道,“你撒什么谎儿?我知道啦,你鬼精灵的,打听到谭公新得极北寒玉和玄冰蟾蜍,合成了灵验无比的伤药,就这么来试他一试。”众人心里又吐槽不已,谁有心情这么跟你玩,众人心里发笑,面色却是不敢表现出来。
又过得一会儿,只听得蹄声得得,一头驴子闯进林来,驴上一人倒转而骑,背向驴头,脸朝驴尾。谭婆登时笑逐颜开,叫道,“师哥,你又在玩什么古怪花样啦?我打你的屁股!”来人却是赵钱孙,谭公、谭婆与赵钱孙三人便如原著一般,嬉笑打骂闹个不停,看的众江湖人士大开眼界,为老不尊,这三人就是明显的榜样。
不一会儿,泰山单正带着五个儿子骑马而来,乔峰又上前见礼。赵钱孙此人惯于玩闹,又跟单正开起玩笑来,单正号称铁面判官,只是不理。单正对着树林朗声道:“请马夫人出来叙话。”
树林后转出一顶小轿,两名健汉抬着,快步如飞,来到林中一放,揭开了轿帷。轿中缓缓步走出一个全身缟素少妇。林易衍看去,倒是颇有几分姿色,一脸戚戚然的表情,令人一见便生怜惜之意。马夫人低下头,向乔峰盈盈拜了下去,说道,“未亡人马门康氏,参见帮主。”
乔峰还了一礼,说道,“嫂嫂,有礼!”马夫人道,“先夫不幸亡故,多承帮主及众位伯伯叔叔照料丧事,未亡人衷心铭感。”她话声极是清脆,听来年纪甚轻,只是她始终眼望地下,见不到她的容貌。
乔峰听林易衍说马夫人可能跟马大元之死有牵连,心下有了主意。但既然有外客,只能先迎接,再论本帮事务。当下先介绍各位前辈,又将林易衍介绍一下,来的几人听闻林易衍的名声,不想林易衍如此年轻,都有些诧异和不大相信。
乔峰便开口问道,“嫂嫂,马大哥惨死,你可有什么线索,或者是什么怀疑的人?”
马夫人看了一眼乔峰,低着头低声道,“先夫一向为人忠厚,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不知先夫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说完又哭泣道,“小女子只好殓葬了先夫,不料检点遗物之时,在他收藏拳经之处,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遗书。封皮上写道: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马夫人说到这里,杏林中一片肃静,当真是一针落地也能听见。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见先夫写得郑重,知道事关重大,当即便要去求见帮主,呈上遗书,幸好帮主率同诸位长老,到江南为先夫报仇来了,亏得如此,这才没能见到此信。”
众人听她语气有异,既说“幸好”,又说“亏得”,都不自禁向乔峰瞧去。
“嫂嫂莫非是怀疑是我所为?”在乔峰说完,只听马夫人接着道,“我知此信涉及帮中大事,帮主和诸长老既然不在洛阳,我生怕耽误时机,当即赴郑州求见徐长老,呈上书信,请他老人家作主。以后的事情,请徐长老告知各位。”
徐长老咳嗽几声,说道,“此事说来恩恩怨怨,老朽当真好生为难。”然后徐长老又道,“信中事关重大,我便邀请单正、谭公谭婆已经赵钱孙一起来见证。”
徐长老又让赵钱孙来讲,赵钱孙乃是亲眼所见之人,但他突然发疯,好像是不想再记起这件事,便向外奔去,恰这时候,遇到了一个一个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严,正是天台山智光大师。智光大师近十年救人无数,江湖人人敬仰,赵钱孙便道,“雁门关外乱石谷前大战,智光和尚也是有份的,你来说罢。”
当下智光大师便将当年雁门关大战仔细道来,又将乔峰小时候到现在的事情一一细说,乔峰之前已经听林易衍说过他是契丹人,这下表情也没有太过激愤,便说道,“如此说来,诸位可是怀疑是我杀了马大哥?”
徐长老接口道,“不错,马兄弟之死,分明是慕容氏杀的,慕容乃是鲜卑族人,而你一再袒护胡人,已经危及本帮基业。”
而马夫人此时也出声道,“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时自是难加断言。但想先夫平生诚稳笃实,拙于言词,江湖上并无仇家,妾身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要取他性命。然而常言道得好,慢藏诲盗,是不是因为先夫手中握有什么重要物事,别人想得之而甘心?别人是不是怕他泄漏机密,坏了大事,因而要杀他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