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通鼓罢,袁绍金盔金甲,锦袍玉带,策马而出立于阵前,左右排列着颜良、韩猛、淳于琼等诸将。
曹操策马而出,夏侯渊、夏侯惇、乐进、曹仁等,各持兵器,前后拥卫。
曹操以鞭指袁绍曰:“你袁家世受皇恩,才得以四世三公,今何故谋反?欲效汝弟袁术袁公路乎?诚如是,则汝死期不远矣,袁氏离灭族也不远矣!”
袁绍大怒骂道:“汝托名汉相,实为汉贼!罪恶弥天,与王莽和董卓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脸反诬别人造反啊?!”
曹操道:“吾奉天子诏书征讨袁氏叛逆!”
袁绍道:“吾奉天子衣带血诏征讨国贼!”
曹操道:“衣带诏系矫诏!一小撮跳梁小丑,想要造反,已被诛灭!”
“造反?呵呵……”袁绍道:“听说你喝斥天子,质问皇帝为何造反,岂是人臣所为?皇帝乃天下正统,又还能造谁的反?
究竟是皇帝要造你曹操的反,还是你曹操造了皇帝的反?聒不知耻,狼子野心,黑白颠倒,千古奇闻!”
哇塞,这袁绍太会骂了!
曹操无言以对,勃然大怒,回头看向身后的一群打手,历声喝道:
“你们,谁去揍他一顿?!”
乐进应声纵马出战。
袁绍回头对张郃道:隽义,你跟他打!”
张郃应声跃马上前迎战。
二将斗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
夏侯惇挥刀纵马,出阵助战。韩猛上前挺枪接住。
四员将捉对厮杀,胜负难分。
曹操见四将不分胜败,便下令夏侯渊、曹洪,各引五千骑兵,齐冲敌阵。
审配见曹军来冲阵,便令吹起号角:两翼的弩兵万弩并发,中军内弓箭手也一拥而上,冲出阵前攒射。
曹军猝不及防,死伤千余人。袁绍驱兵掩杀,曹操见袁绍人多势众,便下令且战且走,退至官渡大营。袁绍移军逼近官渡下寨。
此后几天,两军在官渡上演数场攻防大战,各施手段,都不能奈何对方。
如此一攻一守,大战了一个多月,曹操粮草渐渐不够,便想放弃官渡,退回许昌。
陈群劝阻道:“主公以为,就当前实力来说,主公强大还是袁绍强大?”
曹操道:“袁绍已攻入我老家兖州,人口,地域,军队,粮草都胜过我很多。”
陈群道:“我曾经去过北方草原,听到过狼追羊的故事,说是有一只狼追杀一只野羚羊,羚羊善跑,狼失败了很多次,都被羚羊成功逃脱,但是最后狼把羚羊逼到了绝谷,羚羊无处可逃,被咬死了。”
曹操不解地问道:“这很正常啊,与当前战事有关系吗?”
陈群道:“属下想告诉主公的是:狼作为强者,可以失败很多次,而羚羊做为弱者,一次失败都承受不起。
如今袁绍强而主公弱,主公以弱军抵挡强军,如果不能打败他,就只能被他消灭,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主公承受不起失败,所以不能退缩,只能坚定信念,设法打败袁绍,才有活路。
而主公扼守官渡,就象扼着了敌人咽喉使他不能有所动作,正是施展奇谋的时机。应该坚持下来,用奇计来战胜袁绍。”
曹操沉思良久:“文长言之有理,兵法曰:以正合,以奇胜。如今“正合”方面,已经挡住了袁绍的进攻,是该当以“奇胜”制敌了。长文一言,点醒了我啊。”
于是,曹操不再提退兵之事,一边令军士效力死守,一边与心腹谋士讨论破局的计谋。
袁绍连攻一月有余,见急切间攻不破官渡,便将大军退后三十里,在阳武休整。
曹操乘机派乐进出外哨探,了解袁军虚实。
乐进在一次哨探时抓到几个袁军重要细作,从中得知袁绍营中粮食不多,正派遣韩猛调运大批粮草到大营来。乐进立即将这条消息报告给了曹操。陈群献计道:“韩猛勇而少谋,若遣一员大将引轻骑数千,从半路击之,断其粮草,绍军自乱。”
曹操派乐进和曹纯各带本部人马先出,然后,使夏侯渊、曹仁引兵救应。
当夜韩猛押粮车数千辆,赶往阳武。正走之间,山谷内乐进、曹纯引军截住去路。韩猛飞马来战,乐进接住厮杀。曹纯便杀散运粮的士兵,放火焚烧粮车。
韩猛抵当不住,落荒而逃。乐进回军与曹纯一起,下令将辎重车全部烧毁
袁绍在军中,望见西北上火起,正惊疑间,韩猛属下败军来报:“粮草被劫!”
袁绍急遣张郃、颜良去截住大路,封堵曹操劫掠军队的归路。张郃和颜良赶到大路上,正遇乐进烧粮而回,乐进迎着张郃厮杀,颜良迎着曹纯厮杀。颜良虽然箭伤未愈只能单手持刀,仍然不是曹纯可以抵挡的,不出十招,便杀得曹纯险像环生。
正在此时,夏侯渊、曹洪领军从颜良,张郃背后杀到,两下夹攻,袁军溃败,四散而逃。四将合兵一处,退回官渡寨中。曹操大喜,重加赏赐。
袁绍丢了粮草,勃然大怒,命令将韩猛推出斩首,审配及众官求情,袁绍才饶过韩猛,令其戴罪立功。
审配曰:“此次粮草被劫,倒也不妨大事,让人再去乌巢运粮便是。不过,乌巢乃屯粮之处,必得重兵守之,若是被曹军偷袭,则后果不堪设想。”
袁绍道:“四十万大军,所耗粮草甚巨,乌巢之粮虽多,也仅够一月之粮。去邺城筹备粮草之事,任务艰巨,还请正南(审配字正南)亲自负责。”
最近因袁绍不太信任许攸,便对审配信任有加,凡是重要事情都是交给审配去做,而许攸,基本上已被闲置不用。
在此之前,许攸一直是袁绍的首席谋士,在征伐公孙瓒时更是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但自从袁曹之战开始后,袁绍便开始疏远许攸。
表面上看,好像是因为许攸多次在议事时提到曹操士卒比袁绍的士卒更精悍,使袁绍失了面子,而实际上,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许攸曾是曹操自幼相交的同窗好友,袁绍对许攸不放心,担心许攸会心向曹家,所以才故意疏远许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