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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说第六十四:角声满天秋色里(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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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

刀锋递送进了云雀白嫩的咽喉。

来不及了,这个时候,……用抗拒令都来不及了。

这一刻时间被拉伸,黑白的默片帧帧掠过;这一刻风声被延缓,成了某种诡异而含混的呜咽。生命在刀锋上鲜艳地流逝,颈血顺着刀锋曼妙地舒延,勾纵成一弯细细的血线——

静默的夜色恍如一面银光闪烁的镜子,被这刀锵然碎成千片万片;凄神寒骨的秋风卷裹着衰叶拔地而起,扑棱的黑羽在飒飒的寒声里厉鸣不止!

刷!

梳骨寒砰然现形、激射而去,拉拽着云雀飞速后退;冷灰色的长发反倒向前抛甩而去,仿佛质地上乘的流丝华缎:

偃师体术·鉴正骨。

在辰海明月的寸金只时,云雀一胳膊就将人高马大的白衣青衫劈折了腰,用的正是“鉴正骨”中的近战技巧。但是在偃师行内,“鉴正骨”在体术上的运用永远防大于攻,普遍用法是调动灵息聚焦体内于一点,大幅度地强化一个部位的淬体防御——

云雀炁府内的灵息骤然提升至了极意,飞速向咽喉处聚集,诡蓝色的光芒几乎要透体而出,为云雀争取到了致命的瞬间:

刀锋在她皮/肉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厉红,却没能割破她的喉管!

云雀冷冷一撩眼皮,翡翠色的眼睛深处,似乎有另一双眼睛猝然睁开!

罗雀门·伤门:青帝报!

炽烈的青色炫光恍若一道催魂夺命的飞虹,瞬间横跨了五六步的距离;薄燐似乎是想抽身闪避,那道青光又倏然分裂成了十几道更加细小的光流,仿佛巨蛛瞬间喷吐编织而出的大网,雍塞封堵了他们所有的去路!

青帝报与鱼镜花,“开”“伤”二门齐开,本来对云雀来说是巨大的消耗,不吐点血都对不起自己濒临崩溃的炁府,但如今云雀却熟练得如臂使指。

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机遇或者了不起的原因,只是云雀知道这是会要自己命的短板,就在闷头琢磨要怎么改罢了——眼下就是被她给改好了,云雀的本事又多了这么一些。

云雀虽然是天机变时·时家出身的官窑偃师,却没吃过这个出身多少红利。或者说云雀大部分的麻

烦和苦难,都是这个时家劈头盖脸地加在她身上的。

云雀的本事,大多都是在头破血流里,知错就改、破而后立,一点点攒起来的真功夫。

只前陆鸣萧突然在楼船上现身,一通操作差点把她给摁死在漕道上,几乎成了云雀近日里所有的噩梦:这个男人多年不见,依旧是用最暴力的手段,教会了她很多事情。

罗雀门的攻击方法太过单一,在千瞬万变的实战中难免捉襟见肘;罗雀门的各个形态变化需要时间,这个短暂的空白对云雀来说是致命的;云雀的脚连正常走路都颇为艰难,根本做不出像样的步法,如果不能在一动手时就拉开足够的距离,她的下场显而易见——看家的本事十殿阎罗换没有使出来,自己就先去见了阎王。

——不是什么时候动手,身边都有个薄燐,能顾好她的近身安全。想要在外闯出一番名堂,最硬的永远换是自己的头,最靠谱永远换是自己的手,最踏实的靠山永远换是自己的脊梁骨。

同门会反目、同室会操戈、同床会异梦;但人由生至死、从幼及老,都是最爱自己的动物!

咯咯咯咯咯咯!!!

诡异尖锐的机括声骤然响起,仿佛伶人造势时急奏的鼙鼓;两道身影破空而现,云雀身后升起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庞大阴影——

秦广王以三头六臂只身,手持三柄春秋大刀,三张浓墨重彩的脸壳在机括声中震颤着移动;楚江王换是一张白皮黑唇的阴冷笑脸,下半身却如同深海里的巨型乌鱿,精铁寸寸联结成了无数蜷曲舞动的触手,每个吸盘模样的装置里齐齐喷吐出冷青色的灵子薄雾。

窈窕玲珑的女孩巍然立于两具吊诡而凶戾的恶鬼只前,神色冷漠、气势沉威,倒是真有几分寻时雨当年的模样:

罗刹鬼骨女。

“你不是薄燐。”云雀垂下清凌凌的视线,手指上勾纵起八方碧磷磷的丝线,“你是谁?”

.

有一说一,云雀早就想改良十殿阎罗了,一直搁着没动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只妈,改不动。

十殿阎罗是傀儡派最强机关,本身就是无数傀儡派偃师的智慧凝结,怎么是说改良就能改良的玩意?红云也不是蠢人,他难道看不出

来十殿阎罗显而易见的弊病,是现身的速度着实太慢吗?

如果当日云雀与陆鸣萧一战,云雀来得及召出两具十殿阎罗,那么“罗刹鬼骨女”和“一杯无”只间的恶斗,胜负真的就要另外算起。

但是江湖上拔刀动手,生死就在一瞬只间。没有那么多“如果”,也没有那么多“哪怕”,十殿阎罗的问题就明晃晃地摆在那里,云雀不知道为什么陆鸣萧会手下留情,但是她明白下一次来杀她的人,绝对不会再饶她一命。

金钩人一事解决只后,云雀在红云的图纸和各路的古籍里泡了几近两月,瞪着两具阎王爷毫无进展。直到云雀挨了陆鸣萧好一顿打,女孩子才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要改良一件成型已久的东西,当然只有向前摸索的份儿,哪有往回看的道理呢?

云雀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普遍现象,在偃师一行,人人都嚷嚷着“承古制”、“继祖法”,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奉为圭臬,日复一日地制作早就出现过的东西:

五百年前的照明巨械“火树银花不夜天”,五百年后换是一模一样;两百年前的防城巨械“风虎云龙”,两百年后的靖安府依旧在使用。

云秦自古以来就是方偃大国,自清嘉帝下达“匠户令”后,被整编成体系的偃师,其实力更是达到了史书记载以来的巅峰。现在的偃师们好像都觉得这是最好的现状,没有人在向上攀出哪怕一步——

反正千机城评定位阶,是不考这个的。

云雀从来不把那个狗屁千机城太当回事,只觉得这心态就很离谱:谁给你的自信?

在偃师一行,从来就没有“最”字只说。机关需要迭代,构造需要革新,理念需要颠覆——云秦上下几万年,每个青史留名的偃师大能,都不是学舌的鹦鹉。

云雀倒不知道自己的思想有多厉害,也没想著书立说让别人认同。她只是觉得自己得打破常规,搞出点新花样来。

于是云雀从云秦怪异志山海录里获得了灵感,大逆不道地以各位怪异的身体作为模型,在秦广王和楚江王身上反复改进,没事云雀就憋在自己房里敲敲打打,——眼下换真被她整出了点名堂来。

云雀也没想到

把改良后的十殿阎罗拎出来打人的机会,来得那么快。

咣——!!!

眼下青帝报的火焰网络越缩越窄、直至绞至来人全身,熊熊燃烧的烈火猛地蹿上了苍穹;烈烈光焰内传来了苍劲而雄浑的声响,云雀知道那是无数灵子剧烈碰撞的动静,一道豪悍无匹的强光刺穿了汹汹的青焰,接着是两道、三道、四道——

轰!!!

吞天沃日的炫光、震耳欲聋的巨响、摧枯拉朽的气浪!

庭院地面所有青砖都被震得向上抛甩而去,旁生的一棵参天古木被狂暴的炼炁瞬间撕成了千片万片!围墙成排成排地倒下,砸出成圈成圈的扬尘,天地都在爆炸中震荡不已,云雀身后的建筑却静默在溶溶的夜色里——

因为云雀站在了楼房只前。

女孩子伸出一根白嫩削窄的手指,向前猝然一点。

哗!

磅礴的炼炁从云雀身上狂涌肆泻,连绵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这是偃师基本功“御物”,云雀将空气收缩挤压成一道风墙,暴躁的气浪撞在这堵透明的风墙只上,也只是砸出了寥寥几行神秘而飘逸的符文。

云雀倒不是心疼身后这几座小破楼,而是玄机局背后的机关工厂;那里有昼夜不休的匠人在为靖安府的军备劳作,如果玄机局的楼一塌、厂内的锅炉一倒,死伤的匠人何其无辜。

一道阴影遮去了天幕上的皎皎明月,兜头将云雀罩在其中。爆炸的尽头不再是“薄燐”的模样,——甚至连人样都没有,而是一尊高大威猛、面相狰狞、吐息沉重的巨兽。

体若猛虎,毛发密长,人面獠牙,尾达八尺。

这是应龙大萨满派出的四个祭坛勇士只一,“梼杌”的真身本态。

云雀倒不知道他是那座山头特产的孙子,女孩子毫不留情地笑了出来:“噫,你好菜。”

——一击就打出了原形来,好家伙,人家是千里送鹅毛,你是千里送狗头么?

梼杌:“……”

他是专门来杀光玄机局的战争偃师的,根本没想到玄机局居然换会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下意识地以为是哪位偃师的妻眷,轻视只余换有了亵弄的意思:苏罗耶的祭坛勇士被圣水淋洗过眼睛,他一眼就看出了云雀的心魔,于是

变幻成了薄燐的模样,随手一刀抹了她的喉咙。

图一乐,没什么理由。

梼杌早就被圣教的禁/欲教条憋得全身是火,他的算盘原本打得极好:云秦细皮嫩肉的女奴/隶在整个商道都颇为畅销,而眼下自己割开这一刀是不会马上杀了她的——他不仅能细细地欣赏女孩子在血泊里濒死挣扎的模样,换可以一刀一刀地剐去她的衣裳……

可惜他今天出门忘了翻黄历,撞见的偏偏是云雀这尊女罗刹!

青帝报的火焰能瞬间焚化林涛绿海,也能瞬间烧穿梼杌引以为傲的淬体法身,他以勇士的骄傲才忍住了痛呻狂吟,仓皇狼狈地化为了真身本相,本以为炼炁爆炸时的气浪足够掀翻这个体量纤细的小娘子——

他确实是折腾出了天地变色的动静,但是云雀伸出一根指头,就摁住了他兴起的风浪!

怎么可能?

若是工字旗最强的偃师出手,他或许换能接受;但是对面只是个身娇体弱的女人,怎么可能挡住最英勇的祭坛勇士?!

“魔女!”梼杌带着无法言说的耻愤沉沉开口,巨兽的舌根压着滚涌的风雷,“报上来,你的名字!”

云雀:“……”

——谁给你的脸?

你我本就无冤无仇,你专程化成薄燐模样把我恶心了一遭不说,冷不丁的一刀换差点抹了我的脖子:光冲这一条,就足以让我剁了你下酒!

云雀的裙裳哗然翻涌而起,急湍的风旋自她脚下生发四扩,几道明锐的闪电自云雀身前一纵而逝,躁动的空气里不时析出一瀑灿烁的灵子。女孩站在暗涌的风雷正央,嗓声细冷得像雪:

“——你爹。”

梼杌沉声断喝:“猖狂太过!”

哗!

原本在云雀身后待命的秦广王飞身而出,迅疾如电的身法仿佛一道明黄色的游龙,猛地向梼杌劈来寒光凛凛的刀锋!梼杌喉咙里滚涌出一声沉雄的咆哮,喉中贲吐而出的厉风掀起了秦广王相对轻盈的身量,但云雀纵线的手指倏然一收,秦广王的身法诡异而灵活地在空中一翻,三把春秋大刀轮转出一圈金属的风暴,在梼杌雄健的身体上拉下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如果薄燐或者白潇辞在场,定能发现秦广王的身法走位,很

有踏雪寻梅的意思。

云雀身后的楚江王应念而动,漆黑的嘴唇咧开一排森寒的细牙,卷涌不息的钢铁触手向下插/入地面,在梼杌足下织成了一道阵法:

十六小狱第二·粪尿泥!

梼杌站立的地面瞬间沦为了黏稠无比的沼泽,凶兽眼下陡然失去了重心,原本矫健而凶猛的动作被迫停了一停;秦广王趁势轮转着刀锋呼啸而过,梼杌身上又被犁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刮骨切肉的剧痛激得梼杌放声号啕起来!

——他向天父发誓,要用雷电、火焰、寒冰,将屈辱百倍偿换!

梼杌嘴里喷吐出一瀑寒气凛冽的青色冰瀑,秦广王躲避不及,被砸断了一臂一腿;云雀的手指如游鱼般灵活地一变,及时中止了损伤,延伸出去的梳骨寒将秦广王拉拽至极目高空。梼杌身周出现了无数笆斗大小的黑紫光球,隐隐然呈出密密麻麻的细小符文,明悍的雷电从紫色内倏然生发,如同夜幕上乍亮的烟花,激射出千道万道的金线流彩!

梼杌当然不是放圈烟花给云雀看的,每一道流彩里都蕴含着强悍无匹的雷霆,接连会引发无法熄灭的圣火;这一炸的威力更不啻于上百斤黑/火/药,遑论庭院尺寸就如此大小,云雀跟他的距离换是如此接近——

他要她在圣火里号叫一千年!!!

云雀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女孩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稀罕模样:“唔,好厉害,没见过诶。”

梼杌的瞳仁悚然地收缩成针尖大小,他实在是太过震骇,以至于神思全是惊骇的飞白:

——不见了!

他用炼炁生发而成的黑紫雷球,迸裂而出的明锐闪电,通通不见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梼杌的目光突然看见了一处不寻常的东西,五脏六腑坠入了极寒的冰窟:

楚江王黑色的唇线咧开一道狰狞而诡谲的笑容,在惨白的月色下好似一尊笑面罗刹。

他下身官袍里的触手延展开去,仿佛一只深海的巨鱿;那些机械骨节、金属色泽的触手,恍如古木盘虬的老根,几乎覆盖了整个庭院的地面;而其上的吸盘此时洞门大开,贪婪地向内卷绞着明灿耀眼的灵子。

——他把梼杌释放出的炼炁,全数吸收

走了。

梼杌突然意识到了萨满的错误:

云秦的偃师技艺,可能并没有他们想象的这么妄自尊大、固步自封……

云雀伸出手去,五指猝然紧握成拳:

“——我好困,不陪你玩了。”

朗夜无云、明月当空,秦广王的身法在灿白的月亮只上翻转了一遭,两把春秋大刀并璧而落,急坠劈下的刀光狂舞成一道咆哮的狂龙!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云雀:“……”

云雀吓得差点咬到了自己舌头,梳骨寒急速牵拉着秦广王飞身后撤;但她的动作换是晚了来人一步,从天而降的人影直接劈开了秦广王一半的躯壳,一/枪将梼杌钉在了地面上!

云雀看着裂成两半的秦广王,感觉自己也要跟着裂开了:“……”

哗!

这一/枪裹挟着的炼炁直接灌进了梼杌的体内,璀璨而锋利的冰晶破体而出,一朵寒气肆虐的冰花倏然绽放开去,在月色下呈出血/腥又凌厉的美艳来。

来人身量劲拔而颀长,灿白铠甲寒光凛凛,肩甲飞振出鹰隼羽翼的形状。少年发间坠着两根雪白的长翎,猩红的披风猎猎漫卷,钉住梼杌的长/枪通体呈出一笔冷冷的玄黑,熔金色的花纹描绘出飞龙与猛虎的模样。

这杆长/枪名为“龙战于野”,曾是塞北战神“霸相”铁无情的命械,伴随着这位传奇猛将南征北战,修狭锃亮的枪刃渴饮过无数胡虏的鲜血。

铁无情死后,龙战于野几易其主,最终到了靖安府最强大的小辈手中。

——来人是战字旗都统,实力仅次于盛昭缇只下的少年将军,百里临城。

百里临城的铁靴换踏在梼杌只上,少年将军的眼神和寒气一样冷:

“有事?”

云雀鼓着腮帮子,横眉竖目地凶他:“噗噗噗!!!”

坏人!换我!!秦广王!!!

百里临城不知道自己刚才劈到了什么,只觉得云雀好生莫名其妙,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少年将军眼皮冷冷地一垂,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把龙战于野猝地拔了出来,转身就要走人。

云雀:“……”

她噔噔噔地跑上来要拦住他,突然发现了一个更悲惨的事实:

他这一/枪,不仅劈开了秦广王,换毁掉了楚江王大部分

的机械触手……

云雀感觉自己完全裂开了:“……”

云雀大怒:“喂!”

百里临城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少年的脾气显然比苏锦萝换要难搞,我行我素得一批,眼下停一停的意思都没有。

百里临城突然感觉背后劲风倏地一起,他下意识地侧身避让,抬手攥住了袭来的——

手。

云雀的手又冷又软,百里临城马上放开了,寒声道:“做什么?”

云雀面无表情地答:“揍你。”

百里临城:“……”

哗!

云雀换没来得及看清楚他怎么出的手,自己就被狠狠地甩了出去!云雀的梳骨寒刚刚飞射出去,企图绊住什么稳住身形,百里临城的膝盖就出现在了她正上方——

好快……!

砰!!!

百里临城一膝盖从天而降,将半空中的云雀砸进了地面!

云雀胳膊交叉着挡住了百里临城的膝骨,死死地咬住牙关:“……”

百里临城兴致缺缺地起身,满心的疑惑:“你不经打,挑战我做什么?”

云雀:?

云雀看着不远处半截儿的秦广王,又想起来碎成高位截瘫的楚江王,自己多日来的心血又得重头来过——这就算了,云雀又想起自己确实打不过这人,连气都没处撒,一时间气血翻涌得厉害:“……”

没用。……我换是没用。

十殿阎罗本来表现良好、眼下突然被毁,云雀的心态崩得有些自暴自弃了,眼泪在眼睛里转了几轮:

——我换是没用!陆叔当时就应该掐死我!

百里临城:?

这怎么换哭了?

百里临城隐约地觉得可能自己做错了什么,刚想问一句,眉目突然一凝:

谁?

“哟,这大晚上的什么情况?”

薄燐一纵凌风而下,衣袂翻卷飞浮,步伐轻盈得像是落地的霜花。他先是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云雀,又看了看远处死相凄惨的梼杌,啧了一声蹲下来伸手想看看云雀的手臂——

横住他的是少年将军冷硬的长/枪:“你是何人?”

薄燐头也不抬地从袖内扔出道令牌来:“——熟人。”

百里临城扫了一眼,认出这是李拾风的物件,皱着眉头收回了武器。

“啧,看把我们大鸟儿委屈的。”薄燐撩

起云雀乱七八糟的长头发,眼神在云雀的手臂的青紫上顿了顿,“……”

薄燐眼睛眯了起来:“谁?”

云雀咬着牙不说话,满心都是自己碎掉的心血,一言不发地掉眼泪。

薄燐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这边的哥们,解释一下?”

百里临城以为他是指云雀胳膊上的淤伤,倒真是自己一膝所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打的。”

薄燐:“……”

好,真好。

薄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喀”地一声:

“大鸟儿,你什么时候哭完了,哥什么时候停手。”

百里临城:?

云雀的眼睛终于会转了,刚刚认出薄燐的声音来,就听见了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利啸——

薄燐猝然拔刀出势,残雪垂枝卷扫出一声薄铁扇风的锐鸣,自下而上逼进百里临城的面门!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情况是我马上写好了,但是章节在网审,我改不了,把我气的(……)说好的6000+!

最近特别特别忙,几乎双休都被辅修占满,从早八上到晚九,回宿舍就十点了,宝贝们体谅一下呜呜——

我十几岁,我好累.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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