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来到韩非的囚室前,透过那一排排坚固的木栅,看到那韩非正端坐在舒适的软毡上对着面前玉几上的的茶杯在发呆。而一贯在廷尉大牢中作威作福的典狱长正在为韩非恭恭敬敬的奉茶,嘴里不时的奉承韩非几句。李斯见状不禁阴阴的一笑:“享受吧,韩兄,尽情地享受吧。因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希望你不要怪我,不是我存心要害你,实在是不应该来到秦国!”
不要奇怪,为什么韩非到了这里却能受典狱这般优待,因为下到这特别囚室的犯人大多非富即贵。常常有今日入狱明日便遭****者,甚至还有一些已经上了法场还被****的。所以大狱里的差役们都不敢对这些随时可能咸鱼翻身的贵人们有所冒犯!
尤其是目前这位典狱,他知道廷尉大人李斯就是韩先生的老同窗,所以更加侍候得勤快倍至。但更重要的一点却是典狱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
看见李斯前自前来,典狱长连忙谄媚的迎上前来:“大人怎么来了!?小人给廷尉大人见礼了!”“嗯!起来吧!”李斯官势十足,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转头却笑眯眯地对韩非道:“狱中执事对韩兄还算恭敬吗?”
典狱长吓了一跳,可怜巴巴地看着韩非,希望韩非可别害他。韩非是老实人,便说实话:“他们对我很好!”李斯心中冷笑,便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笑道:“有小弟在,他们不敢苛待韩兄!”(主角扶苏大怒曰:韩非你可真是笨蛋,要是没有我帮忙的话,你这次真就死定了!)
典狱长闻言出了一口气,在旁陪笑干笑了几声。他笑得出来韩非却笑不出来,面色焦急的韩非问李斯道:“李兄,昨日我尚为座上客,为何今日反成阶下囚?望李兄救我!”
李斯佯作不解地说道:“小弟也是刚刚听说,一时措手不及。好像是有人暗地里向大王诬告学兄乃韩国间谍,与当年以修渠为名行‘疲秦’之实的郑国同属一党,都是来秦国搞破坏来着。
小弟人微言轻,无法为学兄辩白,加上又与学兄有同窗之谊,言语多有所忌。秦国‘逐客’时,客卿都曾被当作特务,便连我也险些被逐。更别说韩兄了!”
韩非不解,仍怒目圆睁:“我韩非……名、名满……天下、贵为……贵为……贵为……公子、会……会……做特……务吗?我、又不是傻、傻子!”韩非一急,口吃又出来了,满脸胀得通红,说不出话,只有拍打几案出气。
“非兄息怒,非兄息怒。“李斯连忙安慰道:“我也知道韩兄肯定不会是什么间谍、特务的,可是主上相信这一点,小弟也一时没有办法啊。但韩兄放心,小弟一定会想办法让韩兄脱罪的!”李斯立即装出一副忠心为友的模样!韩非闻言得感激地对李斯道:“多谢了!”
忽地,李斯仿佛有些疑问地对典狱道:“你们这里是怎么对待间谍的,现在没事,也让我听点长长见闻!如果太酷烈的话,我待会向负责审查的官员打了个招呼,让他们下手轻心的!”李斯孰读秦律,又是廷尉长官,如何不知诸般刑法?他这是存心要吓胆小的韩非了!
典狱听到廷尉问他本行的事,不禁受宠若惊,由于不知李斯本意便夸大地描述狱中如何向间谍逼供。
典狱谄笑着道:有的人不肯招,用的刑法很多:有鞭刑,有烙刑,对少数硬汉火烙铁都不行,就用钳子拔指甲。甚至还有些更厉害的刑法,用烧得滚汤的银针刺穿犯人的*,甚至还有用粗大的木驴对付犯人的*和****,这些刑律足以让铁人都开口!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在这番恐怖的言论这下,韩非的俊脸早已吓得煞白、煞白,浑身上下哆嗦不已,险些就瘫在地上!
“停停停,你看将韩先生吓得!快出去!”李斯又故作好人!
典狱好像被吓得大吃一惊,急忙告退,走的时候忽地好似不小心的撞了李斯的袖子一下。
蕲年宫偏殿之内,扶苏正在拜见王后公孙玉。扶苏和李斯、赵高一党的较量已开始正式展开!
扶苏恭敬地道:“母后,儿臣扶苏给您见礼了!”贤惠的王后也十分喜爱扶苏这个聪明的孩子,连忙道:“起来吧,你今日来找母后有什么事吗?”
扶苏面色沉重道:“儿臣是来给韩非先生请命的!”王后闻言大吃一惊道:“韩非先生怎么了,要你替他来请命?”
扶苏佯做讶然道:“怎么,母后不知道吗,韩非先生已经下狱了啊!以韩非先生那样瘦弱的身体和耿直的脾性到了狱中恐怕撑不过几天啊!儿臣十分仰慕韩非先生的才学,所以听说后便心急如焚,特来请母后向父王说情赦免韩非!”
王后闻言慌道:“李斯等人屡说韩非有韩奸的嫌疑,我和大王都不是太相信,所以大王只是说要将先生幽禁起来以待调查呀!怎会变成下狱了呢?”扶苏佯作惊讶道:“母后难道不知,按照秦律,如果疑犯在秦有住宅者可幽禁在其本宅内,如若在秦没有住宅者则必须下到廷尉大牢的。看来父王和母后都忽视了这条秦律了!”
王后是一女流,哪知道有这条法律啊,想想韩非现在吉凶难测,便急忙道:“那你和我一起去见你父王吧?”扶苏却摇了摇头道:“母后,不可。这次韩非先生下狱,明显是由赵高、李斯等人设计陷害的。他们若知道是我为母后通风报信的,虽然他们不敢对付母后,却敢对付儿臣,所以还请母后原谅儿臣的苦衷!”
王后顿悟,急让扶苏安心,便急急去见秦王。赢政倒也疏忽了这条法律,再加上其对韩非到底是不是韩奸还是有所疑虑的,所以立即派使节前往廷尉大牢赦免韩非,带入宫中亲自问话!
“李兄救我啊!”韩非一急,也不结巴了。
李斯佯作为难地道:“可是大王刑讯在即,我又不是主审,无可奈何啊。要不,我拼了这个前程,放韩兄逃走如何?”
“不,不!李兄在秦国正是如日中天之时,你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怎能为我而放弃!我的意思是说,我韩非一向傲骨,怎能被那些小吏所污辱!请韩兄给我一瓶毒酒,我自己解决!”
李斯急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再去想想办法,告辞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