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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质问 宋棠对这些一清二楚,自能做到绝……(1 / 1)

宋棠和裴昭入得殿内,在里间的罗汉床上相对而坐。

宫人很快从小厨房端来吃食,搁在榻桌上便机敏的齐齐退下了。

小馄饨是新煮的,鲜香四溢、冒着热气。

宋棠当下没有去管裴昭,兀自拿起瓷勺慢吞吞率先品尝。

直到吃个小馄饨下肚,仍不见裴昭开动,她方才动作顿一顿,抬头去看裴昭,问:“陛下怎么不吃?”说着宋棠又是一声轻哼,半是埋怨,“在殿下的时候,是陛下自己说要尝一尝的。”

裴昭便笑道:“朕也不曾说过不吃了。”

话音落下,算是给面子的拿起瓷勺,在宋棠的注视下,咽下了第一个馄饨。

宋棠却未移开视线,依旧看着他。

裴昭晓得宋棠在等自己的评价,故而顺从她的心意开口:“味道不错。”

宋棠脸上顷刻有笑:“那陛下便多吃一些。”

“这些不够,小厨房也还是有的。”

裴昭颔首,示意她一起吃。

宋棠亦只点了下头,两个人复继续安静的吃东西。

几乎称得上是裴昭陪着宋棠用过晚膳,宫人撤下一应碗碟,送上来一壶冰镇酸梅汤与新鲜水果。宋棠帮裴昭倒一杯酸梅汤说:“近来天气越来越热,便总想用些凉物消暑,幸得有陛下拨给臣妾的那两个尚食局的姑姑,每天都能变着花样做些好东西出来。”

酸梅汤递到裴昭的手边,他伸手一碰,当真凉得厉害。

“纵是消暑也少吃一些。”裴昭叮嘱般对宋棠道,“多少顾忌些身子。”

“陛下说得是,臣妾往后会多注意的。”宋棠一笑,索性故意顺着这个话题关心起裴昭的身体,“陛下近来瞧着身体应当是好了不少?想来王御医的药不错?”

这恰恰是裴昭最不想聊的话题。

他面上一僵,可是宋棠全然关心关切的语气,让他表情又缓和下来。

也不怪宋棠会这么说。

虽然她不知情,但前后徐悦然、后有孙敏,怎么会不叫人多想?

倘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未曾发生,自不必如此。

如同之前那般拿她做幌子,不也是了么?

裴昭又无法解释。

他本想否认,却鬼使神差说:“确实有所好转,但仍需慢慢将养着,不知是个什么结果。”

宋棠听言,脸上似有几分不解,皱着眉问:“既已好转,陛下为何悲观?”

裴昭看一看她的表情,心下叹一口气,唯有道:“淑妃依然认为,朕定然会好起来?”

“难道不是吗?”

宋棠无比自然的反问一句,轻轻抿唇,像在思索。

过得半晌,她迟疑问:“是不是王御医对陛下说过什么?”

裴昭做不到向宋棠坦诚所有的事,此时摇头否认之后,有意模糊重点:“是朕心中不安。”

“到底关系着子嗣,兹事体大。”

“若能痊愈,自不必发愁,但一日不曾痊愈,朕心中便难免记挂。”

宋棠也没有指望过裴昭会向她坦诚所有的事。单是这般表露些许脆弱,亦已足够,她伸手握一握裴昭的手,语气心疼道:“陛下这些日子辛苦了,也受苦了。”

这样一声从别处得不来的安慰,对于裴昭而言便是极大的宽慰。

乃至他心里都少了些焦躁,又变得平和两分。

到头来竟是在宋棠这儿更叫他自在舒坦。

生出这些想法的裴昭反握住宋棠的手:“有你体谅朕,朕也能宽心些。”

“臣妾自是体谅陛下的。”

宋棠微笑,“只望陛下快些好起来,多注意休息,不必为此烦扰。”

“好。”

裴昭回以笑容,点点头,“朕会多注意的。”

……

翌日裴昭从春禧殿离开去上朝,比起前一晚来毓秀宫时的心情要好转许多。

他夜里休息得不错,整个人也从烦闷的情绪中走出来了。

今日朝堂无什么大事。

下朝之后,裴昭心情愈发松快,回想起宋棠只觉得她变得懂事不少。

往前常常看她,每每都觉得太过蛮横任性,现下再看也不是处处叫人不喜。

遇到大事、重要的事,从不添乱,甚至能处理得不错。

反倒是……

裴昭想起沈清漪,想着两个人这些日子争吵不断、矛盾不断,不免心累。

他确实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本以为,他的清漪会比任何人都要体谅他、包容他、明白他的心思。

却竟连宋棠都比不上。

连同之前数次,都叫他以为是不是在她眼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倘若是宋棠如此,并不至于叫他奇怪意外,偏偏并没有那个样子的人才是宋棠。若非担心她胡思乱想,若非盼着早些让她安心,他也不会操之过急,又……

如是埋怨的心思一起,裴昭惊觉自己竟在责怪沈清漪。

转瞬想到他们两个人这一路都不容易,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他变得后悔。

毕竟她不晓得那些事。

裴昭手撑着额头,轻叹一气,只望她往后能对他多一些信任,不再如此。

虽则现下无法解释与坦白,但待事情过去之后,他会找机会告诉她如今发生的这些事情的。

唯望她依然如往日那般乖巧安分,也平平安安、不受委屈。

“陛下,该喝药了。”

魏峰的一句话将裴昭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眼轻轻一瞥道:“搁下罢。”

“是。”

魏峰应声,将新煎好的汤药搁在案几的一角,复行礼告退。

直到魏峰退下,裴昭终于看一看那一碗药汁。

尚未入口嘴巴里已泛起苦味,空气里淡淡的药味同样叫人难受。

但他只能继续吃药,别无选择。

片刻,裴昭终于端起药碗,试过温度后,一气儿喝下去了。

·

那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沈清漪无比介怀。她能感觉到,裴昭是花了心思想要好好哄一哄她的,说明裴昭希望他们可以感情如初。有些话即使不说,她总归有数。结果却因为一个孙敏,什么都没了。

可是,孙敏到底有什么好?

抑或者说,为什么孙敏派人来通禀高烧生病,裴昭便能扔下她?

沈清漪实在心气难平。

得知孙敏因犯下错事被罚之后,她寻得机会去了一趟秋阑宫飞仙楼。

孙敏做过什么事,沈清漪打听得很明白,而孙敏这个人,她也同样见到了。

与当初在春禧殿见面时候的印象却有所不同。

短短时日,孙敏已是变得目中无人。

纵然孙敏仍为宝林,但对她这个小小才人并无尊重,更不放在眼里。

且孙敏从旁人口中听了些八卦,道她是宋棠的人,便索性当着她的面指桑骂槐,口口声声,宋棠这个淑妃与孟绮文这个昭仪皆是嫉妒她得到陛下的宠爱,故意为难,随便寻个借口打压她、惩罚她。

她坐不过一刻钟便从飞仙楼出来了,一盏茶都没有吃完。

却也实在是难以忍受孙敏这个样子。

正因如此,沈清漪更想不通,裴昭为何那般。

难道是……别有计划和安排却不方便解释、不宜叫她知晓?

否则她的昭哥哥怎么会看得上孙敏这种人?即使孙敏生得不错,别有风情,但那无非是皮相,她的昭哥哥何尝是这般肤浅的人?如若有其他的原因,反而合理。

会是那一种可能性吗?

不过,孙敏被罚这件事,确实是在那之后发生的。

以宋棠的性子,眼见孙敏得宠,一旦揪到孙敏的错处,不可能轻轻放过。

再看孙敏今日态度,显然记恨上宋棠了。

莫不是?

沈清漪脑中冒出一个有些夸张的猜测,她想信又不敢信。

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想揪宋棠的错处,自然须得宋棠先犯错,同其他妃嫔之间的矛盾是一条暴露她问题的路子。

沈清漪想着这样的一种可能性,对裴昭的幽怨情绪亦变淡几分。

然而这不过是猜测,究竟怎么一回事,只能慢慢看了。

去见过一趟孙敏,比之前更看清楚她的嘴脸后,沈清漪对那天晚上的事变得不那么介怀,只是希望以后可以等到裴昭的解释。哪怕这个解释可能会来得晚一些。

抱着这般想法的沈清漪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琢磨起为裴昭做点儿什么。

于是,当孙敏中毒的消息传到芙蓉阁时,她正忙着绣荷包。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沈清漪难免错愕:“中毒?”

反应过数秒,她拧着眉问:“陛下知晓此事了?”

“陛下已经在飞仙楼。”

沈清漪的大宫女怜春对她说,“贤妃娘娘、淑妃娘娘也赶过去了。”

沈清漪怔了一下,手中的绣花针一个不慎刺入指腹,她吃痛中把东西全搁下,心里无端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站起身,想着自己今日去过飞仙楼,不知事情会否扯上她,不由得在房中来回踱步。

她自是没有给孙敏下过毒的。

但倘若有人妄图栽赃陷害,她要如何为自己辩护澄清?

何况,她才去过飞仙楼,孙敏便出事……

若要栽赃到她身上,大约并不难。

沈清漪开始回忆自己从去飞仙楼到在飞仙楼期间发生的所有事。

任凭她如何努力的仔细回想,亦不曾发觉不对劲之处。

“主子,怎么了?”

怜春见沈清漪一副心神难宁的模样,以为有事,出声问道。

沈清漪喃喃说:“这件事来得太巧,我今日才去过飞仙楼,孙宝林便中毒了。如若有人想栽赃我,我要如何自证清白?何况,我与孙宝林并不怎么相熟,说是去探病,也是容易叫人不相信。”

怜春表情错愕,像被沈清漪一番话吓到了,口中道:“何至于此呢……”

“主子,是不是想得太过深远了一些?”

沈清漪蹙眉,摇一摇头道:“可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怜春说:“陛下向来明察秋毫,即使有人栽赃,想也逃不过陛下的眼睛。”

“主子不曾做过那种事,清者自清,无须害怕。”

“再则,也不见得当真如主子想得那般严重,事情尚未明朗,主子何必自己吓唬自己呢?”

芙蓉阁的消息向来都不快。

多是别处都晓得了,沈清漪才知道宫里又发生什么事。

也许当下事情已变成另外一个模样,不是他们听来的这些。

沈清漪听过怜春的一番话,心觉不无道理,虽有不安,但努力镇定下来。

“怜春,你说得对。”

沈清漪握一握自个大宫女的手,“我这样自己吓唬自己实无必要。”

怜春用力点头:“对呀。”

沈清漪便松下一口气,勉强笑了下:“好,那我继续绣荷包,不想这些。”

……

孙敏生病吃过两天药,不见好转,今日午后甚至病得更重,又请太医来看,方知是中毒了。她的大宫女跑去德政殿递消息,裴昭得知这件事,立时赶了过来——宫里头发生这样的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是一件大事。

从太医口中确认过孙敏是被人下了药,又从孙敏的大宫女口中得知,今天来过飞仙楼的特别的人只有沈清漪,裴昭心下想起之前御花园一事,已有些不好预感。

那一日他丢下她,去探望孙敏,她是否介怀在心?

不然,为什么要来飞仙楼?为什么在她来过飞仙楼之后,孙敏便中毒了?

裴昭不愿意去深想这种可能性。

他同样并不想要相信沈清漪会做这种事情,只是,如若当真是她呢?

若当真是她……

即便如此,裴昭想,念在往昔情分,他也舍不得处罚她。

担忧事情会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裴昭略略思索,随即派人去将宋棠和窦兰月请来。她们平日负责管理后宫一应事宜,这件事本交给她们去查也不无不可,但他心有忧虑,并不敢这么做。

如果与沈清漪有牵扯,他来负责查,好歹有办法将真相压下去。

裴昭打定心思,因而把宋棠和窦兰月喊到飞仙楼,更多的单纯是做个样子。

窦兰月和宋棠几乎同一刻赶到的飞仙楼。

从轿辇上下来,尚不知发生何事,窦兰月有意打探消息,问宋棠:“陛下匆匆将你我二人喊来飞仙楼,其中的因由,淑妃可知道一些什么?”

“贤妃姐姐既是万事不知,我又要从何处知晓原因?”

宋棠说,“不管是什么事情,左右见到陛下,自然便清楚了。”

她们先后进去见裴昭,相继行礼请安,亦几乎同时发现裴昭的脸色很差。窦兰月不吭声,宋棠是向来胆大,此时便无辜发问:“陛下将臣妾与贤妃姐姐喊来飞仙楼,不知有何要事?”

“太医刚刚告诉朕,孙宝林中毒了。”

裴昭似乎压抑着怒气道,“这便是你们管理的后宫?朕对你们信任有加,你们便是这般?”

责怪的话砸下来,宋棠和窦兰月一样噤声,没再说话。

皇帝陛下都这么说了,哪里还有她们狡辩的份,自然是不说话为好。

孙宝林中毒这件事本身是严重的。

但不是沈清漪今天来过飞仙楼看孙敏,裴昭会这么大的反应吗?

窦兰月是怎么想的宋棠不知道。

可是,宋棠知道裴昭到底这会儿是怎么想的。

沈清漪今日曾来过飞仙楼。

孙敏中毒了。

这两件事,如果放在过去、放在裴昭和沈清漪感情极好的时候,裴昭会坚信事情与沈清漪没有任何关系,裴昭不会怀疑沈清漪哪怕半分。可现在不一样了。御花园沈清漪和霍凝雪起冲突那一次,的确是沈清漪耍小心思,同时在她的暗示之下,裴昭内心对这一点很明确。

看似过去了的小事,只要在心里扎根了,便会如今日这般,说记起便记起。

裴昭的反应分明说明他怀疑沈清漪。

唯有他对沈清漪产生怀疑,才需要这样上来便责怪她和窦兰月。显而易见的是,孙敏中毒的事情如若与沈清漪有关,如若交给除他之外的人来查,待查到沈清漪身上,他想要护她便不方便了。

那么,只能是裴昭自己亲自来查。

皇帝陛下亲自查出来的真相,没有人敢质疑结果,也没有人会质疑结果。

这样才能保证沈清漪绝对安全。

宋棠对这些一清二楚,自能做到绝对的配合,让裴昭能如愿将这一出戏好好的演下去。

是以,当裴昭责问的话说出口以后,她和窦兰月一样沉默。

裴昭复道:“后宫发生这种事,你们两个人皆应反省,这是你们的失职。”

“此事,朕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但从今往后,宫中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朕定要你们给一个交代。”

在挨过裴昭的教训以后,宋棠和窦兰月从飞仙楼出来。

宋棠明白这件事其中的弯弯绕绕,便清楚裴昭的反常因何而起,窦兰月却是丝毫不清楚的。

“陛下原来对孙宝林如此看重,是我没有料想到的。”

窦兰月闲闲的口吻,偏头看一看宋棠,“却不知淑妃此刻是何种心情?”

“那贤妃姐姐又是何种心情呢?”

宋棠含笑反击,“说起来,前几日,陛下也是到过春禧殿的。”

“反而是贤妃姐姐的蓬莱殿……”说着她轻笑一声,“如果贤妃姐姐愿意求求我,我也乐意帮姐姐在陛下面前说两句好话呀,兴许陛下很快便去蓬莱殿看姐姐了呢,不知贤妃姐姐意下如何?”

“我毓秀宫的大门一直都很欢迎贤妃姐姐。”

宋棠先一步坐上轿辇,冲窦兰月挑眉,“随时恭候着姐姐来。”

她怪声怪气的这么些话很是让窦兰月被噎了一噎。

眼见宋棠离开,却又说不得什么。

终究是自己这阵子安安分分,偏被一通责怪闹得心中不痛快,才没有忍住。

窦兰月也有些后悔,论嘴皮子上的功夫,她哪里能比得过宋棠?

后悔亦无用。

心中憋着一股气的窦兰月没有在飞仙楼多留,很快如宋棠一般乘轿辇离开。

·

孙敏有宫人和太医照料着,裴昭没有一直留在飞仙楼,而是回了养心殿。他首先陆续审过飞仙楼的一应宫人,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然后派人去芙蓉阁把今天唯一去过飞仙楼的沈清漪找来了。

裴昭派人到芙蓉阁去,沈清漪依然抱有这可能是走过场的想法。

但当裴昭开口让魏峰也退下时,她醒悟过来。

“清漪,没有其他人在,你实话实话,孙敏的事情与你可有关系?”

快步走到沈清漪面前,裴昭发问。

他想要一个准信。

在此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只要沈清漪说,他便相信。

沈清漪抬眼对上裴昭的一双眼睛,一颗心却在瞬间被失望的情绪填满。她设想过自己被诬陷,设想过自己要如何自证清白,但确实没有想过,第一个冲上来质问她的人,会是她的昭哥哥。

这样的质问算什么?

她先前担心的是自己被污蔑,惹出麻烦,他要费心费力帮她摆平……

却原来在她心里,她变成这样的人,会去做这样的事。

沈清漪觉得这未免太可笑。

“陛下若认为,今天孙宝林中毒是臣妾做的,那陛下便治臣妾的罪。”

“臣妾绝无怨言。”

气到极点,沈清漪再看裴昭反而笑了:“只是不必这个样子,明明是在质问,偏又像臣妾说什么陛下都愿意相信。若陛下当真信臣妾,又何须这番质问?”

裴昭被沈清漪的反应弄得深深皱眉。

如果不是担心事情与她有关系,怕她牵扯其中,他需要这样吗?

他想保护她、爱护她,她单单不领情也罢,竟是还……

裴昭深吸一口气,克制情绪说:“我不是在质问你,只是想了解情况。”

“是吗?”

沈清漪怎么听裴昭的话怎么刺耳,“那臣妾,谢过陛下一番好心。”

被失望与难过的情绪驱使着,她当真与裴昭行了个礼。

裴昭一怔,沈清漪复道:“但不管陛下信与不信,臣妾没做便是没做。”

“我是去过飞仙楼,我是因为昭哥哥半夜扔下我去见她才跑去飞仙楼的,但我晓得她将手底下的宫女活活打死了,又见她毫无悔改之意,便知道昭哥哥不会是当真喜欢她也不可能是喜欢她。”

“所以我没有再计较,没有再纠结。”

“所以我想,定是昭哥哥有特别的安排,没有同我解释,自是有不方便之处,我可以等。”

“但已经没有必要了,对吗?”裴昭眼睁睁看着沈清漪落下两行泪,泣声道,“昭哥哥不信我,那样看我,想是已不喜欢我,如此,不如来个痛快,往后都不必再找我,让我彻底死了这条心,也算是让我解脱了。”

“清漪……”

裴昭被沈清漪这些话说得心痛不已,想要解释,沈清漪却已哭着跑出殿外。

他本该追出去,可是他不能,便只能这般,眼睁睁看着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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