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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感慨,一边在臭美着摸了自己两把。

跟豆腐做的似的,啧啧。

小仓库里没有光线,黑暗当中阮清梦美滋滋地捏了自己好几下,才弯下腰去拿刚才被自己放在地上的白色院服。

但不知为何,明明就放在自己脚边的衣服怎么也找不到。

她伸手在地上摸来摸去,就是碰不到衣服的一角。

妈耶到底哪儿去了?

阮清梦想去拿手机,用手机灯照一下,直到小小的苹果机在掌中似林黛玉般柔弱地呜呼一声,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手机没电了。

她把手机放地上,再去够院服,手掌擦过地面发出微弱的摩挲声响,阮清梦有些头皮发麻,回头去摸自己的手机,接过发现手机也不见了。

什么鬼!

炎热的夏天,她背上惊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好恐怖……难不成这其实是一个噩梦?

阮清梦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挪了几步,跪在地上继续四处摸索。

摸着摸着,指尖就碰到了一个僵直的物体。

细长的,微凉,一动不动,骨节分明,好像是人的手指。

尸、尸体!

阮清梦一惊:“啊!有、有尸体……”

一只有力的手伸来,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紧紧搂在自己的怀中,阮清梦浑身都吓得发抖,被迫仰起头,倚靠在身后人宽阔的胸膛上。

男性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住,清新的薄荷味钻进鼻孔,下一秒,手机灯骤亮,照亮了一室黑暗。

地上两个人影交缠,一高一低,一男一女,分明都是活人。

“别怕。”

磁性的男声在她头顶低低响起。

阮清梦挣了挣,脱离他的手掌,拍着自己的胸脯顺气:“不是尸体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一个人影迅速挡在她面前,手机的灯光亮堂,他逆光而立,高大的身躯挡住她的去路,不让她离开。

阮清梦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微喘着气抬头,视线范围里是一双蓝黑色球鞋,还没看清楚这人的脸,她决定先发制人:“你想干什么,这是学校,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话说到一半,视线随之上移。

灯光不够亮,但还是够了,够让她看清楚来人。

暖黄色的灯束后,少年的五官渐渐清晰。

剩下的话直接吞进了肚子里,阮清梦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喉咙里像塞了铁块,说不出一个字。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眼眶先红了。

面前的少年身形修长,身躯清瘦却散发着生命活力,黑色长裤包裹着的一双腿修长笔直,球鞋与裤管间露出一截脚踝,皮肤纹路明显。

他的脸庞还有些青涩,下颌线条优美,薄唇轻抿,朗目星眉,自上而下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有她看不懂的热烈情绪在里面跳跃。

但这些都比不上一件事重要。

面前的他是完好无损的,是健康的,是完整的。

这张脸,阮清梦曾经在心里描摹过无数次,关于他的点点滴滴全都深刻地记在脑海里,哪怕是在梦中也逃不开他。

她用全部的青春爱过的人,零点一秒都不会忘记。

贺星河。

☆、第6章

“哭什么。”清冷的声音落在脑袋顶,一丝疑惑不解,一丝迷茫自责。

贺星河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右手举着手机,灯光太亮,明晃晃地照着阮清梦的眼睛,她感到微微刺痛,不自觉眯了眯眼。

下一秒灯光一转,手机被反扣在地上。

“别哭了。”他沙哑着嗓子说道。

阮清梦抽了抽鼻子,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我没哭。”

声音软软糯糯,听起来像是撒娇。

贺星河眼神微微波动,低着头从上到下打量眼前的少女。

半明半暗的仓库内,个子娇小的少女跪倒在地上,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身躯微微颤抖,脸蛋很小,虽然视线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五官的精致,一头浓密的长卷发懒散地披在脸侧,挡去了大部分的风光。

抬起头看他的眼睛仿佛一汪山泉流动,又像无边夜色下的星子点点。

这丫头的眼睛里……有灿烂的星辰。

贺星河莫名想到了自己家以前养着的那只波斯猫。

好想摸一下。

他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重复了一遍:“不要哭了。”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不是尸体。”

阮清梦噎了一下,一口气堵在嗓子,上不来下不去。

又想哭又想笑,还很气。

这是梦,她当然知道面前这个贺星河是假的。

真实的贺星河早就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和邹庆庆神仙眷侣着呢。

只是咋一看到这样的他,没忍住而已。

阮清梦吸吸鼻子,“说了没有哭。”

贺星河嗯了一声,拿起左手的衣物在她脸上擦了擦,动作不算温柔,把阮清梦弄得很疼。

诶,衣物?

阮清梦傻眼。

贺星河修长的手指攥着的衣服,那抹白色眼熟的不行。

不就是她的衣服!

阮清梦那点点难过一下子烟消云散,伸手去拽自己的短袖,气得涨红了脸,连耳根子都是红的。

“把衣服还我!”

贺星河侧身一闪,左手随便一扬,躲开了她。

“你干嘛!”阮清梦气急,“还给我!”

贺星河看她的目光像噬人的兽,舔了舔唇,说:“不。”

阮清梦一口气上不来,脸色发黑,黑里透红:“你还给我!”

他无谓地笑:“不。”

“你这是非法占有他人的私人财产!”

他嘴角更弯,好像听了个笑话。

阮清梦平复自己的心情,不过一场梦,何必如此真情实感。

她咳了咳,抬头:“我还要参加新生大会,你还给我,那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贺星河拿着衣服的手顿在半空。

阮清梦一喜,往他那里挪了挪,伸出右手去够衣服。

不料贺星河一把按住她,微凉的手掌按在她的肩头,凉意透过衣料传到四肢百骸。

“你刚才说……”贺星河停了下,似乎在思考措辞,“你不追究了?”

阮清梦踌躇着点点头。

静谧的室内响起一声笑,声音不响,但其中情绪千回百转。

贺星河将衣服随手往后一扔,整个人强势地向阮清梦靠近。

他进一步,阮清梦就往后退些,慢慢的他越靠越近,她几乎要躺到地上去。

贺星河伸出左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阮清梦猝不及防,直撞到他的胸膛上。

他的声线很淡漠,说话时声线却沙哑低沉,诱惑得紧:“那要怎么样,你才肯追究呢?”

这个姿势不雅观,太不雅观了。阮清梦恍惚想着。

贺星河压着她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在她下巴上挠了挠,指尖微微用力,把她挠得有些痒。

她不舒服地动了动,却被他一把扣紧了下颌,薄荷清香扑鼻而来,他的面孔在眼前放大数倍,彼此呼吸可闻。

“这样子,你打算追究吗?”

阮清梦害羞到舌尖发麻,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话都说不利索:“你、你别这样,放、放开。”

贺星河当然不会放。

他甚至更靠近了些,昏暗光线里,他们的唇只差几指的距离。阮清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看着他越靠越近,冷漠淡然的低音还在继续:“那这样呢,你肯不肯追究?”

阮清梦大惊失色,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贺星河扣住她手腕,挑挑眉,猛地凑近她,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侧,“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追究?”

“……”

这个梦境怎么了,是她疯了还是贺星河疯了。

“我、我……”阮清梦语无伦次,想说什么就是说不出来。

贺星河松开扣着她的手,往后退了退,和她拉开点距离,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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