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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檬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在桌子前,她的前面摆满了珍馐佳肴,香气扑鼻。她自穿越以后,就没见过这么多菜。
许绿茶坐在她的对面,羞怯地道:“绿茶招待不周,张捕快见谅,只是这是绿茶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张檬忙摆手:“不不不,你太破费了。我怪不好意思的。”
即使在现代,她也没让男生请过客,更何况在这女尊世界,让许绿茶这个男子请她,实在太羞愧。
张檬一向不喜欢占人便宜,她看着这桌子菜,少少也要一百两,她想了想,她一年的积蓄都没有一百两,或许她还要向大人预支工钱。
只是,一看到这桌子菜,她的心就在滴血。
张檬举起筷子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心疼,一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和这些富家公子去茶楼了。
许绿茶见张檬只顾着吃,没有看他一眼,一张俏脸沉了下来。不过,他很快换上娇羞的神情。
“张捕快,为了感谢你,绿茶特地亲自为你雕了一块玉雕,请笑纳。”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红色的软垫上,一块剔透玲珑的玉静静地躺在那里。
袖珍版的竹子,小屋,小桥,流水,一切都承载在这块小小的玉上,栩栩如生。
张檬正扒着饭,听到许绿茶的话,便抬起头,当眼睛定格在那块玉上,她惊讶地睁大眼:“你亲自雕的?”
“嗯。”许绿茶羞涩地笑了笑。
张檬终于放下筷子,拿起那盒子,仔细看着,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
许绿茶状似羞涩地低下头,只是他那低垂的眸子掩饰不了他轻蔑的目光。
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一块玉便将她打发了。
“抱歉,我不能接受。”
张檬将盒子退还给他。
许绿茶一怔,抬起眸看向她。
张檬微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一个当捕快的,粗手粗脚的,要这么精致的东西做什么?怕不小心打碎了,就坏了公子的美意了。”
说罢,便又埋下头,继续吃饭。
许绿茶的眸子闪过一丝阴沉。只是一瞬,他又扬起一抹笑容。
“对不起,是绿茶失虑了。”
“没有的事。”
“张捕快,其实不瞒你说,绿茶一直很崇敬你。你又热心又善良,绿茶一直想和你结识。”
张檬头也不抬,含糊地点了点头:“我们今日也算结识了吧。”
许绿茶道:“绿茶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能不能像今日一般,吃饭,谈心,就像真正的朋友一般。”
“咳咳……”张檬被呛到了,她忙喝了口水,感觉好一些了,她才开口拒绝:“许公子,因为我的工作比较忙……所以……”
她绝对不会和富家公子上茶楼。
她又低头扒了几口饭,感觉肚子已经饱了。便起身告辞了。
她下楼找到掌柜,请求先赊账,改天再过来买单。
想到要向大人预支工钱,必须要讨好她,既然已经大出血了,张檬不介意再多出一点血。
“老板,还是给我打包一盒点心吧。”
“公子……”
紫衣有些忐忑地看着许绿茶,他还没有见过公子的脸色这么难看。
“紫衣,你说她是不是瞎,放着一个美人不看,就只顾着吃,跟饿鬼投胎似的。”
紫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家公子在女人堆里一向无往不利,却没想到在张捕快这里撞了板,公子心情不好是正常的。
许绿茶拂袖起身,一双美目隐含恼怒和不甘。
“紫衣,如果不是为了钟或,像她那种人,我是一眼都不会看的。”
紫衣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他掏出荷包,对不远处的老板开口。
“老板,结账。”
映月茶楼的老板是个面容憨厚的中年女子,一听到紫衣的话,便微笑道:“张捕快已经结过了,小公子。”
紫衣一怔,侧头看向许绿茶。
许绿茶不屑地移开视线。
“张檬,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别激动。”
张檬一回府衙,金月便凑到她面前。
“什么?”
“大人扣了你半个月的工钱。”
“什么!!”
张檬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世界灰暗了。
“你去跟她求求情,没准还能挽回。”金月建议。
张檬提着一盒点心走到钟或的书房,连敲门的力都没有了。
“是谁?”钟或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是张檬。”
等到钟或的脚步声渐进,张檬忙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的生理盐水装满自己的眼眶。
门开了,钟或冷着一张脸:“还舍得回府衙?还以为你佳人有约,今晚不回来了。”
张檬双眼通红,眼泪汪汪:“大人,我身负巨债,心灵脆弱,恨不得爬上府衙屋顶跳下来一死了之。”
钟或一怔,她抬起手拍了拍张檬的脑袋,声音也有了些许温度:“怎么回事?”
在张檬和钟或关系好的时候,钟或总喜欢拍张檬的脑袋,只是这几个月以来,钟或单方面进行了冷战,便再也没有对张檬做这个动作。
此刻,熟悉的力度拍在张檬的头上,张檬有些反应不过来。
钟或也认识到自己的举动,忙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张檬继续说道:“今日,许公子邀我去映月茶楼吃饭,他点了许多许多菜,而我不可能让他一个男子请我吃饭的,所以我便揽下了买单这活,只是一百多两的白银,我全部身家都没有这么多。”
钟或冷哼:“你可不是自作自受么?”
“大人,我可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和男人去茶楼了,太恐怖了。”
钟或抬起眸看了她一眼,冰冷的脸色稍霁:“可是当真?别看到美人就晕头转向了吧。”
“大人明鉴,小人从来不看重外表,只看重心灵。”
张檬抬起手中的点心盒子:“虽然已经身负巨债,但我知道大人英明神武,肯定能为我指点迷津,因此,我特地花了我半个月的工钱,买了大人最喜欢的点心回来。”
钟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钟或虽是依然绷着脸,但却是有温度的。
就像在现代的时候,张檬妈妈总是绷着脸一边打扫她的房间,一边骂她丢三落四一样。
钟或就是面冷心热,即使讨厌她,看到她有困难,肯定会帮一下的。
“大人,小人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上了。”张檬把点心盒塞到钟或手上,“请预支给我两年的工钱,拜托了。”
张檬从钟或的书房里走出来,心情勉强好了一点。
钟或答应了借钱给她,还答应不扣她的工钱。
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云城街内,熙熙攘攘。
深巷之内,一个流里流气的女声响起。
“许公子放心,调戏男子的把戏我最在行了,我一定不会让张檬看出破绽来的。”
许绿茶厌恶地皱了皱眉:“你可演好一点,要是你真碰到我一根汗毛,当心我把你手给剁了。”
“这是自然,我发誓绝不会碰到公子,我会演的很好。”女子伸出三根手指保证,然后又露出猥琐的笑容,“只是这工钱……”
许绿茶微闭了闭眼,忍住恶心,侧过脸,眼神示意紫衣。
紫衣掏出荷包,扔给她一锭银子:“这是定金,等你表演的好了,必定重重有赏。”
张檬手握着佩刀,无精打采地跟在钟或身后。
今天,她早早弄完了早饭,正想出去巡街,但是却被钟或告知,她的任务换到了下午。因为下午钟或要出门视察民情,而她要充当钟或的护卫。
张檬不明白,钟或不是看见她就会不开心么?为何还亲自点名要她去护她?
钟或一路上就跟个精神分裂似的,一见百姓们就满脸笑容,一回头看到她,就晴转阴。
即使钟或不难受,她也难受啊。
恰在这时,张檬发现前方围了许多人,一打听,才知道有恶霸调戏民男。
张檬心想,表现的时间来了,她一定把恶霸打的落花流水,顺便捉拿归案,让钟或看看,她是个称职的捕快。
张檬快步上前,两手分开围观的群众,一脚把那嘴吐秽言、还要往无辜民男身上扑的女流氓踹倒。
女流氓躺在地上,凶神恶煞:“妈的,谁敢坏了老娘的好事。”
张檬二话不说,冲上去揪起她的衣领,把她的双手向后反转,用绳子绑住。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民男,跟我回府衙走一趟吧。”
“你敢!”流氓拼命挣扎,“我大姐是青虎帮的老大,你敢抓我,我让她砍死你!”
张檬刚想说话,钟或的声音便响起来:“那本官倒要看看,你青虎帮的人要如何砍本官的捕快。”
张檬看到一袭白衣的钟或站在不远处,便朝她点了点头:“大人。”
钟或微微颔首:“把她抓回去。”
终于能逃离钟或,张檬欢快地押着犯人,刚要离开,钟或便叫住她。
“不是叫你,你留下。”钟或侧头吩咐站在她旁边的金月,“金月,你押她回去。”
看着金月押着犯人走远的身影,张檬的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