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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起头,看着桑红院楼上的烛光。
眼眶里是淡淡的红色,泪水没有掉下来,也永远不会掉下来。
她长叹了一口气,头垂下,一把抓住陆维琛的衣领,将陆维琛抓的近了些。
两人的脸贴的很近,白翘翘看着陆维琛的眸子,道:“为什么要走?那天说好了一起喝酒,我备好了最好的酒,在湖边吹了一夜的风,我等了你一夜,把所有的酒都喝的干净,一滴都没有剩下。
那天我醉了,大醉一场,什么都不记得。
我不记得。
我不记得飞花楼的初遇。
我不记得你送我的星盘。
我不记得我给你的玉哨。
我也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吃遍天下所有的美食,走遍天下所有的路。
那次喝酒,真痛快。
我再也不会那样的醉一场了。”
白翘翘的声音很轻,一字一顿,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陆维琛的衣领被她拽在手中。
陆维琛抬眸,便能看到眼前的姑娘。
唇红齿白,双眸盈盈。
不管她是美是丑,都是陆维琛念念不忘的样子。
他能听见白翘翘心碎的声音,也能感觉到胸口的东西疼的要命。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日的事情若是论起来也不知到底谁是谁非。
他想要咒骂,想要像白翘翘一样控诉,可是他不忍心。
他想要安慰,想要低头认错,可是那荒谬的自尊心将他压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面对白翘翘的目光,陆维琛的眼眸垂下,一时竟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这样的陆维琛,白翘翘眸中的光亮在一点点暗下去。
攥在陆维琛衣领上的手指在一根根地松开。
醉了又如何?
醒了又如何?
有些事情这辈子怕是注定弄不明白。
朦朦胧胧之间方是最好的状态。
合适便在一起,不合适便散了。
像是君令仪和帅王爷之间就自觉列了一条界线,因为彼此都没有打扰,所以可以永远安宁地过自己的日子。
难道非要陆维琛亲口说出他对于自己的怀疑和害怕,白翘翘才会心安吗?
不用了,就当是维系了最后的一点尊严。
就当是分开之后对对方最后的尊重。
就当是留给彼此最后的界限。
最后一根手指松开。
白翘翘心里的那些幻想也随之破灭。
她叹了口气,准备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却是陆维琛骤然按住了她的后脑,唇瓣撞在她的唇上。
带着酒气的吻也带着霸道,白翘翘躲闪不及,竟只能承受着这个吻。
和那日夜里的一样,带着侵略性,想要将她揉碎在身体里的吻。
白翘翘想要推开他,奈何醉酒之后的陆维琛力量好像大的惊人。
这个吻稍稍松开一些。
陆维琛的声音低沉,轻轻响在耳畔,道:“如果我知道你那一夜喝了那么多酒,我一定克服所有的一切,去陪你。”
明明已经是无法完成的承诺,白翘翘的心里却还是酸酸的。
时光好像又倒流回那个无助的夜里。
她像个傻子一样等在湖边,把所有的酒壶摆成一排。
她等了三个时辰,可她等的那个人却没有来,好像……再也不会来了。
她拿着酒壶,一杯杯的喝,一壶壶的喝,一缸缸的喝。
她喝的手掌颤抖,喝的眼前发黑,喝的想吐,喝的再也喝不下去。
直到整个人支撑不住,就这样倒在了湖边。
醒来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白天黑夜。
是燕宁在湖边发现了她。
燕宁说,她酒精中毒,要不是发现得及时,可能这条命就没了。
燕宁帮她保守了这个秘密。
保守了她这一辈子做的最糊涂的事情。
她努力将那段回忆从她的脑海中抹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没心没肺地过日子。
可是,为什么还是碰见了呢?
为什么还是像原来一样,一切都要争个对错。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人,却再也回不到那段不熟悉的时间里。
记忆如同潮水。
她以为早已经清理干净,可看见陆维琛的那一刻,只需要一眼,那些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就统统涌入了脑海。
唇瓣相撞,白翘翘的眼眸合上。
她没有落泪,睫毛却是湿的。
手臂不自觉抬起,揽上陆维琛的脖颈。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今晚,她突然想要疯狂一回。
将那些曾经的压抑都抛到九霄云外,只在今日,疯狂一回……
……
翌日。
白翘翘的头很疼,宿醉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
她的身子动了动,手掌似是碰触在什么有温度的东西上面。
白翘翘皱了皱眉头,慵懒地睁开了双眸。
这一眼,她却僵住了。
身子骤然石化不会动弹,目光所及之处,是男人赤裸的胸膛。
而她的手掌,此刻正按在这赤裸的胸膛之上。
恐惧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翘翘的目光悄悄上移,看到了赤裸的胸膛的主人——陆维琛。
她的目光缓缓下移……不用看也能感觉得到……
她和陆维琛都没有穿衣服!
头疼的快要炸开。
白翘翘努力回忆着昨天的景象。
断断续续的片段已经连不成线。
不服输地比酒,不经意地碰撞,还有那个冗长而霸道的吻。
记忆的末尾,是她将陆维琛推倒在床榻之上,咬牙切齿地开口道:“睡就睡,谁怕谁!”
“……”
“……”
卧槽!真睡了???
白翘翘的头更疼了。
酒……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以后还是和陆维琛比红烧肉好了。
好在陆维琛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白翘翘的大脑乱做一团,却还是拼命地想着解决的办法。
目光向上,落在陆维琛的脸颊上。
多少女子趋之如骛的脸蛋,精致的眉目,永远说不出的好话的唇……
如果这张嘴能再甜一点,再乖一点……
心里想着,白翘翘的眼睛骤然一亮,有了!
趁着陆维琛还没有醒来,白翘翘轻手轻脚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腰酸背痛的感觉再一次告诉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白翘翘咬咬牙,悄悄穿好衣裳。
这屋子应该是桑红院的楼上。
白翘翘看了一眼还在睡的陆维琛,嫌弃开口道:“猪一样。”
说罢,白翘翘走到桌边,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