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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利的双眸中涌动的是隐隐的怒火。
皇上最喜欢看戏。
最讨厌的便是在看戏的过程中被人拉进来。
而君令仪已经不是第一次触到他的霉头了。
这个陷阱,并不难参破。
君令仪玩的简单,不过是挖给陈仲英一个坑,再推到皇上面前让皇上填土。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陷阱,却把焦急的陈仲英骗的团团转。
君令仪了解陈仲英,只要他找到了一点突破口,便会速战速决,以保证不留痕迹。
她正是利用陈仲英这一点。
不管再怎么速战速决,总是会有慢半拍的时候。
而他慢的这半拍,已经足够君令仪反应了。
突然来到王府说娇莺巷出了事情的丫鬟也早早就监控下来。
陈仲英以为他的局布的特别迷幻,特别迅速。
殊不知君令仪的局却可以做的比他再快一点。
不过,不管君令仪再怎么得意于自己布下的局,现在她需要面对的,是坐在她面前的皇上。
君令仪垂首,道:“陛下天子之位臣妻不过一介女流,只想为姐姐报仇,从未想过愚弄陛下,更何况,陛下怎么可能被我愚弄呢?”
低声的哭腔是小小的示弱。
皇上听着她的声音,却看不见她的表情。
他挑眉,道:“一介女流?”
一声轻笑,不知是什么意思。
御书房内晕开檀香的味道,却带了几分让人害怕的寒冷。
陈远帆舔了舔嘴角,跪在这样的气氛中难免有些害怕。
虽然他已经在那场大火中一无所有,如今连生命都不怕失去了。
可是跪在皇上的面前,心里好像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唯有君令仪依旧跪的稳。
皇上的目光落在君令仪的身上。
他道:“这个时候,王妃倒是知道自己是一介女流了?”
朝堂之上舌战百官,宴席之上用言语掐住了陈丞相脖子。
云悦城骑马带人去上将首级,云城中从棺材里醒来唤醒百姓。
那时候,她比男人还可怕。
现在,她是一介女流。
娇滴滴的……
让人心疼。
这个女人,有一百面,一千面,一万面。
每次你以为你已经看透了她,却发现你好像连她的脸都没有看过。
轻笑之后是长久的沉默,还有皇上对君令仪太久的打量。
他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好奇了。
这样的沉默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皇上的身子向后倚了些,面容总算恢复了平静。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江山图画。
他道:“罢了,你是老五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朕是他的兄长,看在老五的面子上,朕就绕了你这回。”
君令仪垂首,“多谢陛下。”
皇上托腮看着她,道:“带着这个人去刑部吧,朕让刑部查看陈仲英的事情,他们应该很需要他。”
“是。”
君令仪将陈远帆从地上扶起来准备出门。
却是皇上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骤然开口问道:“君令仪,你是谁?”
真是诡异的问题。
君令仪的脚步顿住,道:“回陛下的陛下的话,臣妻平西王妃君令仪。”
她这般说着,皇上的目光却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
皇上打量了她半晌,道:“看好了你想要藏起来的人,别被朕抓到把柄。”
君令仪蹙眉,“陛下说的话,臣妻听不明白。”
“去刑部吧。”
“是。”
君令仪应声退下,御书房的门被关上了。
皇上一个人待在御书房里。
他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眉微挑,喃喃自语道:“君令仪,收起你的眼泪。”
那种,鳄鱼的眼泪。
最终都没能说出口的话,可能是因为看着她哭得时候,心情好像还会好一点吧。
……
君令仪带着陈云帆一起来到了刑部。
刚好苏尚书行色匆匆地从刑部里走出来,和两人撞了个满怀。
见到苏尚书,君令仪站定,算是打了招呼。
却是苏尚书怒目瞪了一眼君令仪,没有说话便离去了。
苏家兄妹的事情让苏尚书丢尽了脸面。
现在他对于君令仪更是恨之入骨。
君令仪瞧着他他匆忙的脚步,眸间轻动,对着苏尚书的背影开口道:“如果苏尚书是想去找陈丞相一起面见圣上的话,本妃建议您还是先休息一下,现在圣上的心情可并不好。”
闻言,苏尚书的脚步顿了一下。
可他没有说话,很快又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君令仪看着苏尚书的模样,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想撞墙,就当她刚才没有说话吧。
君令仪将陈远帆带进去。
她本来还准备想些办法护住陈远帆,怎知进去的时候小顺子已经在了。
小顺子是来传达皇上口谕的。
小顺子说,如果陈远帆死了,陈仲英便直接被判定为最重的罪,整个刑部也要跟着一起受罚!
自从皇上独自执政以来,法令实施越发严格,这种杀头的事情更是说到做到。
刑部的人在地上跪了几排,连连称是,不敢多说。
君令仪对这条口谕颇为惊异,可是细想之下,有了这条口谕确实会方便许多。
陈远帆被人带了进去,小顺子离去,君令仪也准备回王府了。
虽说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她可没算好陈仲英什么时候发疯。
昨夜里她睡得不太好,现在急需要回去再休息休息。
她正准备走,却是刑部的小厮走来,道:“王妃,陈公子想要见您一面。”
“陈公子?陈仲英?”
小厮颔首,道:“正是。”
说完了之后,小厮又插了一句话,道:“我们会一直保护王妃的安全,不会让陈公子伤害到王妃的,当然,如果王妃不愿意前往的话,我们这就去告诉陈公子。”
君令仪的眼眸转了转,道:“好,我去见他。”
事到如今,君令仪也有点想要看看陈仲英的表情。
小厮将君令仪带进了刑部的审讯厅。
按理来说外人是不能进的,只是这件事稍稍有些特殊,便也准了。
陈仲英坐在座位上,身边有十几个小厮守着。
就算他练就的是绝世神功,怕是也不能伤到君令仪了。
君令仪坐到了他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