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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微皱,道:“没。”
毕竟还有精力跑出去喝酒。
上官璃韵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连连点头道:“那便好。”
每一次呼吸都透露出尴尬,倒是秦止思索着什么,没有察觉到空气中的诡异。
上官璃韵又开口道:“王爷,我准备明日启程。”
“刚回来?”
“嗯,本来就是准备回京城拿东西,顺便看看王爷,如今连王妃都看过了,王府方方正正,我一直待着,反而闷了。”
秦止颔首,“一切小心。”
“多谢王爷。”
上官璃韵的头垂着,呼出一口气,好像把她这些年藏在心里的情也呼了出去。
她从孩童时期就仰望的人,终究还是没能看见她。
她转身,想要迈开步子,双腿却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走不动。
指尖颤抖,上官璃韵猛地转身看着秦止,眉心拧紧,道:“王爷!”
两个字喊得十分用力。
“嗯?”
秦止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上官璃韵看着秦止的面容,手掌攥的紧紧的,终于开口道:“临走之前,我能抱抱你吗?”
好想……圆小时候的一个梦。
秦止的目光凝住,看了上官璃韵半晌。
上官璃韵的头仰着,正视着秦止的目光。
她害怕自己一低下头,便会害怕地逃开。
时间从未过得如此缓慢,秦止不动,上官璃韵也不动。
良久之后,秦止总算开口,道:“对不起。”
三个字,上官璃韵已知道了秦止的态度。
她想说些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却发现喉中像是堵了东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身子僵住,好像连动也不会了。
她只能看着秦止的眼眸,耳边响起秦止的声音,道:“本王有妃,若和你做出亲近的动作,本王有愧。”
他说的认真,一字一顿,不像玩笑,是真的在认真道歉。
上官璃韵点点头,猛地转过身子,不想让秦止看到她眸中的眼泪。
秦止看着她的背影,又道:“但本王答应过上官兄,会照顾你,不让你少一根毫毛,一直到你出嫁,除了某些特别的事情,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你我的信笺,如期寄送。”
泪水从上官璃韵的脸颊划过,冬日的风真疼,像是刀子割在脸颊上。
王爷不知道,大哥当年让他照顾她,从来不是说的这样的照顾。
她的心思大哥很早就知晓,她以为,每年的信笺能证明自己在王爷的心里有一席之地。
可惜这个一席之地,只限于王爷对大哥的承诺。
“璃韵?”
秦止开口,蹙眉看着她。
上官璃韵匆忙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背对着秦止笑道:“好的,我还会一直用信笺和王爷报平安的,祝你和王妃都好好的,我和她说了很多话,她是个很好的女子,一个……我比不上的女子。”
后面的声音变得很淡,却是她的心里话。
说罢,上官璃韵迈开步子,逃也似的走了。
大哥,五年了,我总算彻底明白。
这个男人从不是你说的慢热,他的心,只为他爱的人留。
她真的挺喜欢君令仪的性格。
王爷爱君令仪,她心服口服。
如果可以,她想再见见君令仪,说清楚一切,好好地告别。
可惜,她没有这个勇气。
她早已听说了王妃的事情。
初听这个消息,她的心里有些难受,以取大哥遗物的名义回京,也是希望能见一见秦止。
将自己多年小女儿的心性告知。
她以为,秦止能够娶一个冲喜王妃在王府,必定也会容许她做个妾陪伴身边。
可惜,终究是一场梦空。
拿了大哥的遗物,她又要继续看这乱世的大好山河。
那个做了很久的梦,总算可以彻底地醒了。
……
秦止看了上官璃韵的背影良久,眉头皱的越发紧。
五年前的那一日,尸横遍野,黄沙漫天。
上官泽受了重伤,气息奄奄地躺在他的面前。
上官泽道:“五哥,我这一生最放不下的人就是璃韵,如果我死了,你能代替我成为璃韵的大哥,不让人碰她一根毫毛吗?”
秦止未言,上官泽道:“只要到成亲就好。”
他的喉中哽咽,吐出一口血来。
秦止握着他的手,道:“好。”
听着这一声好,上官泽走了,面带笑意。
因为一声好,五年,无论秦止在哪,从未忘记给上官璃韵寄出书信。
他问:“可安好?”
她答:“一切都好。”
回忆是时光唯一留下的。
他在承诺里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
秦止转身,推门走进子规阁。
君令仪不知在和慕烟聊些什么,说说笑笑的声音入耳,秦止眸中的温柔更甚,绕过屏风走到床榻边。
看见秦止回来,慕烟眨眨眼,笑盈盈道:“父王。”
“嗯。”
总算不是有了母妃便忘了父王的孩子了。
慕烟又看了秦止半晌,道:“父王还不出去?”
“……”
少倾后,秦止方开口道:“一炷香过去了。”
“哦。”
慕烟掰了掰手指头,面上颇为不悦。
君令仪憋着笑,慕烟也算把喜新厌旧演绎得淋漓尽致。
杜宇敲门进来,道:“王爷,皇上请您入宫。”
“嗯。”
闻声,君令仪从床上跳下来,抱住慕烟道:“王爷有公务要忙,我先和慕烟回孟宇轩了。”
慕烟笑眯眯道:“好。”
秦止的眸子眯起,“去做功课。”
慕烟的手臂抱住了君令仪的脖颈,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君令仪的眸子转了转,笑道:“慕烟若是完成了今日的功课,母妃就给你送好吃的,好不好?”
话音刚落,慕烟的眼眸亮了,狂点头道:“好。”
他松开手,君令仪将他放在地上。
慕烟虽有些不舍,却还是乖巧地出门了。
临出门前慕烟看了秦止一眼,伸手抱了抱秦止的腿,道:“父王再见。”
秦止一怔。
慕烟又看了一眼君令仪,道:“母妃教的。”
说罢,慕烟蹬蹬蹬地跑走了。
君令仪看着慕烟的萌状,鼓了鼓腮帮子,笑的甚是欣慰。
熊孩子可教也。
君令仪正笑着,秦止伸手,揽过她的头。
温热的唇瓣印在君令仪的额间,秦止道:“多谢娘子帮为夫照顾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