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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1 / 1)

大年初一,夫妻俩都起了个大早。

今日的行程比昨日还要赶,从早忙碌到午后,像赶场子一。

夫妻俩穿上厚重的礼服,简单地用过早膳,便分头行动。

秦贽去太和殿。

今日皇上要带着太子去祭拜神灵和祖,接着在太和殿举行“开笔”仪式,然后会带领王公大臣前往后宫给太后请安拜年。

除此之外,还有百官的贺岁大典。

裴织那边不得闲。

按大禹的祖制,大年初一,除了宗室女眷外,在京的命妇亦要进宫给宫中贵人请安。

等裴织抵达慈宁宫时,后宫的嫔妃和公主们早早地来到慈宁宫,一群人纷纷给太后请安拜新年。

拜完新年礼后,太后让众人入坐。

“今儿进宫的人不少,太子妃,届时要辛苦你了。”

裴织起身行礼,精神熠熠地道:“皇祖母,能为您分忧,孙媳一点不辛苦。”

看她明亮的双眸,眉间喜俏的笑意,还有那精神抖擞的子,确实看不出什么辛苦。老人家最喜欢年轻人精精神神的子,看到太子妃的笑脸,太后觉得浑身都有劲,不禁跟着笑起来。

周围的宫妃们跟着笑,暗骂太子妃可真敢说,如这宫里还有皇后,哪里需要她给太后分忧?

说到底,要不这些年皇上一直压着不肯再立后,不至每年的新年之际,宗室和命妇进宫给贵人请安拜年,需要太后亲自出面主持。

往年时,由太后年岁大了,精神不继,勉强接见一些重要的命妇后,便由位贵妃带着四妃协同接见。

虽说她们不皇后,却干着皇后的活儿,心里多少舒畅的。

今年宫里多了个太子妃,纵使皇上的贵妃,须得往后排,主持命妇请安之事,由太子妃负责。

太后说完,朝位贵妃道:“今年太子妃嫁过来的第一年,她年纪还小,你们要从旁协助,多提点她。”

丽贵妃和梅贵妃都起身应,只人心里如何想,只有她们自己知晓。

天色微微亮,宗室女眷和命妇纷纷进宫。

威远侯府的马车缓缓抵达宫门前,威远侯夫人和儿媳妇梁萱刚车,便见一个内侍笑容满面地迎过来。

“位可威远侯夫人和世子夫人?”

待威远侯夫人应,那接应的内侍笑起来,一边领她们进宫,一边同她们说话,言语亲切,神态谦和,哪有平时内侍面对外命妇时趾扬的模。

这一幕让很多进宫的命妇看到,羡慕之余,心里有些不滋味。

往年命妇进宫给贵人请安拜新年,谁知道威远侯府的女眷哪些?不说有宫人引路,连安排歇息的地都四面透风的偏殿,周围能说得上话的只有那么些人,威远侯府的女眷混在人群中根本不起。

可如今因为威远侯府出了个太子妃,不说宫人的态度改变,连进宫拜年都有宫人殷切地引路,一路带去烧着火盆的温暖大殿歇息,还有热茶点心地备着。

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康平长公主今日携着女儿进宫给太后请安。

车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抿着唇,神色严厉得近乎苛刻,显然这一幕给她的刺激不小。

她为何汲汲营营此,为的便那无上的荣耀和殊荣,若今日她的女儿太子妃,自己太子的岳母,此时那些宫人殷勤过来伺候的便自己,而非只将自己当成一个出嫁的公主来对待。

自从帝不在后,她从公主变成长公主,在宫里的待遇一降再降。

这般巨大的落差,让她如何能忍受?

这时,有与康平长公主平素交好的勋贵夫人过来和她说话,其中便有乐平长公主。

乐平长公主和康平长公主都帝之女,只不过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地位天差地别,好比如今的安玉公主和二公主、三公主的区别。

不过乐平长公主惯会钻研,当年她讨好了帝,使得她在京城里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比其他姐妹嫁得都要好。

帝不在后,她讨好了太后和皇上,虽然比不上康平长公主尊贵,仍能继续公主的荣光,比其他那些被和亲或远嫁或者短命的姐妹好多了。

去岁初,乐平长公主随丈夫离京回乡祭祖,直到年前归来。

她在家乡时,从旁的渠道得到有关京里的不少消息,知道东宫终迎来一位太子妃。

当得到这消息时,她不禁有些乐,她知道自己那嫡姐康平长公主对太子妃之位一向虎视耽耽,为此筹谋许久,哪知道最后太子妃之位却花落他家。

乐平长公主见着嫡姐那掩饰不住的冰冷神色,面上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柔声说:“康平姐姐,咱们一起进宫给母后请安罢,这天怪冷的。”

康平长公主冷淡地嗯一声,携着女儿进宫。

乐平长公主不在意她的坏脸色,温柔地和宣仪郡主打招呼,“这次回来,我给宣仪带了不少江南那边的东西,过完年,我让人送过来给你。”

宣仪郡主抿嘴朝她笑,“多谢姨母。”

位公主进宫后,直接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此时大多数宗室和命妇都被安排在其他偏殿歇息,唯有那些辈份的宗室太妃和公主们得到太后的召见,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刚见完荣王太妃,见康平长公主脸色不愉地进来,诧异地道:“这大过年的,你怎地拉着个脸?谁惹你生啦?”

康平长公主阴阳怪地说:“日不进宫,没想到宫里的这些宫人越发的势利,不知道时间久了,还有没有宫人记得本宫的身份。”

什么身份?

自然帝的嫡长公主的身份!

乐平长公主等人都听明白了她的意,心里暗暗好笑,面上都不显,省得惹得她越发的生。

太后莫名其妙,以为有宫人怠慢她,拍拍她的手道:“哪个惹你生罚了便,自己生闷算什么?”

说罢,不再理她,将外孙女招过来,亲切地和乐平长公主说话。

乐平长公主个能说会道的,给太后请安拜年,然后妙语如珠地说自己这一年随丈夫回乡祭祖的事,一路上的见闻,都让她说得妙趣横生,太后听得乐呵呵的。

要不今儿时间不够,太后都要让乐平长公主多说一些。

“母后若想听,儿臣改天进宫来专门说给您听。”乐平长公主说。

太后点头,“那哀家可记着了。”

威远侯夫人和儿媳妇梁萱被引到一处偏殿。

大年初一的天并不见得有多暖和,但这偏殿烧着火盆,暖意融融的,刚坐有宫人端来热茶点心,还有一个宫女体贴地将一个鎏金掐丝珐琅的手炉递给梁萱暖手,让她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告诉宫人,别勉强自己。

显然得了吩咐的。

不说威远侯夫人,梁萱出身的勇毅伯府,这些年勇毅伯府在京里经营得不错,可往年勇毅伯夫人进宫时,没有被这般妥贴地伺候过。

人都知道这些都因为裴织太子妃,她们有这等殊荣。

她们坐了会儿,浑身暖和起来,不见一丝寒。

以往威远侯夫人随同裴老夫人进宫请安拜年时,婆媳俩衣服虽然穿得都不少,但坐一会儿冷得不行,能喝口热茶都算不错了,哪里还有手炉暖手。

如今的待遇真不同。

人正在感慨着,便见裴织被一群宫人簇拥着进来。

她今儿穿着太子妃的宝蓝色绣翟鸟礼服,头上珠翠环绕,打扮得颇为隆重,一身势尽显,竟教她们不敢直视。

人赶紧起身迎过去。

裴织快步走过来,拉住梁萱的手,笑道:“大嫂,你双身子,不必如此客。”

梁萱不好意地说:“多谢太子妃体恤!其实已经过了三个月,坐稳了胎,大夫说这胎的怀相好,所以我今儿便随母亲进宫看看您。”

裴织瞄了她的肚子,不知道冬天的衣服太厚还没显怀,实在看不出怀孕的模。

不过孕妇确实脆弱的,她宁愿小心些,不想出什么意外。

三人坐来说话。

威远侯夫人道:“你祖母其实想进宫看你,不过她年纪大了,天又冷,我们担心,便劝她留在家里歇息。”

像裴老夫人这年岁的老人,免了她进宫拜年请安的。

“大伯母做得对。”裴织点头道,“等过段时间,我抽个空回去看看祖母她老人家。”

婆媳俩听到这话,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裴织笑道:“其实我出宫有事,正好去看看外祖母。”

听罢,人便没有劝阻什么,转而说起其他的。

三人说的都些家常,裴织关心的,其中便有老夫人和弟弟裴安璧,威远侯夫人和梁萱都聪明的,知道太子妃想听什么,将人的况和她说。

说府里的况时,威远侯夫人还提了裴绢一句。

“大伯母,你说二姐姐怎么了?”裴织突然问。

威远侯夫人愣了,说道:“前些日子,绢姐儿突然病得极重,府里找了好多大夫上门来看,都不见得好。担心过了病给府里的人,便将她送往庄子养病。”

裴织诧异地道:“大伯舍得?”

威远侯夫人扯了扯嘴唇,“他确实不舍得,但老夫人发了话,他没办。”

看裴绢都病成那,老夫人不不近人的,叫了不少大夫给她治病,务必要将她治好。为此,老夫人都将守着春华院的婆子撤走,春华院不再被关着。

哪知道裴绢却不见好,病得越来越重,后来大夫都说,裴绢那病可能会传染,春华院里的不少人都跟着病倒。

府里的人可不少,老老少少的都有,还有梁萱这孕妇,老夫人担心其他人都被传染生病,只好将裴绢送去庄子养病,等她的病好后再说。

威远侯起初不答应,最后扛不住母亲,只能应。

裴织没想到还有这事。

刚好年前的天,宫里正在忙,她虽然派人去盯着裴绢,但吩咐对以盯梢为主,倒不做什么,所以盯着的人没有第一时间给她传回消息。

对裴绢突然病重,裴织不知道真假,如真的,裴绢这重生女混得似乎有些惨。

如假的……

以裴绢的智商,她应该做不到这程度吧?除非威远侯在帮她?但可能吗?

裴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事,没再纠结。

裴绢虽然重生的,但看她所做的事,实在没什么威胁力,连让她出手整治都用不着。

这她只让人盯着,只要裴绢不去作死,不用回来禀报。

陪她们坐了会儿,裴织又去忙碌。

她虽然去忙碌,却留了个宫人在这里候着,有什么事交待宫人即可。

不久后,镇北侯府的女眷被引过来。

偏殿里越来越热闹,围着威远侯夫人和梁萱的女眷越来越多,言行间都捧着她们,晓梁萱稳重,仍被这阵势弄得有些飘飘然。

很快到命妇们去给太后请安拜年。

宫人引着她们到一处大殿,一群人给太后行礼拜年。

直到未时,终所有的命妇都给宫里的贵人拜完年,得以离宫。

威远侯夫人和梁萱看裴织那边忙,心知今日不叙旧的好时机,人摇摇朝她行了个礼,准备离宫。

刚出宫门,遇到了乐平长公主。

“威远侯夫人,真巧!”乐平长公主巧笑嫣然,“这位你去岁进门的儿媳妇罢?我记得勇毅伯府家的姑娘,长得可真标致。”

梁萱笑着给她请安。

威远侯夫人笑道:“难得公主记得她,她的荣幸。”

威远侯夫人知道乐平长公主的,个惯会钻营的,和康平长公主的姐妹关系不错,在太后那里有些得脸。

这个无利不早起的,有些捧踩低。

以往不没巧遇过,但乐平长公主可没有像今儿这般热,热得让威远侯夫人都有些不适。她知道乐平长公主如此热的原因,但威远侯夫人实在不想与她打交道太多。

正当她打算告辞时,乐平长公主已经一步说:“时间不早,不和你聊啦!改日我给你个帖子,请你过府来说说话,你可千万不要拒绝。”

威远侯夫人:“……公主厚爱,有时间一定会去。”

“那这么说好啦。”乐平长公主笑呵呵地说,终扶着丫鬟的手上了公主府的马车。

威远侯夫人和梁萱对视一,无奈地登车离开。

马车辘轳,离开宫门。

梁萱突然说:“娘,我记得乐平长公主有个儿子,长子今年十八,定了瑞亲王府的嫡女,嫡次子今年十六岁,和绣妹妹同岁,还未定亲。”

威远侯夫人头皮一麻,终明白乐平长公主刚的邀请什么意。

这盯上她的绣儿了。

“娘,怎么办?”梁萱疼爱裴绣这小姑子的,小姑娘娇憨可人,很敬重她这位大嫂,从不不刁难人,她想梁萱嫁得好。

威远侯夫人皱眉,半晌道:“没事,若她提绣儿的亲事,能挡挡,挡不住说太子妃不同意。”

“会不会给太子妃惹麻烦?”梁萱迟疑地问。

威远侯夫人想到乐平长公主的性格,还真不敢肯定。

万一乐平长公主直接跑去太后面前为小儿子求娶裴绣,太后可能会答应,比起刚嫁入东宫的太子妃,太后和乐平长公主的感更好,当然会偏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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