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孩子？”
灵越站在杨轻寒身后，安安静静看着母子两说话，看了好一会儿才含笑出声。
杨轻寒转身，上下打量灵越，嘴角微翘，“几年不见，越公子越发清俊了。”
灵越低眉浅笑，见她身穿淡紫色交领桃花刺绣长裙，腰间束着天蓝色印花腰带，纤腰若柳，玉白小脸，眉飞入鬓，鼻梁高挺，嘴唇嫣红，端的好一幅不可方物的清丽容貌，也难怪来他这里的士子们会为她疯狂。
至于她的孩子，只怕久居盛的人没人不知道。
这位盛月唯一的皇长子，长得圆润可爱，精雕玉琢，和宫中那位一个模子刻出来，小小年纪就已然不凡。
“几年不见，你也更见美貌了，你的儿子也很可爱。”
杨轻寒促狭的挑了挑眉稍，“这就是你这儿这般疯狂的理由？”
灵越噗嗤一笑，“倒也不是，以往没人会如此，皆因你来，才有如此盛况。”
杨轻寒嗔怪他一眼，“知不知道我都被吓到了？”
灵越打趣，“杨大小姐也有被吓到的时候？”
杨轻寒白眼微翻，“我也是人，好吧？”
灵越嘴角轻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杨大小姐莫怪。”
杨轻寒没好气的瞪他，示意他帮自己收拾一下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帖。
灵越只笑，让桑桑寻了个小木盒子来，将所有的名帖一一收好了，然后才带着她往偏门走。
这下是不敢走大门的，怕引起轰动。
几人往侧门进入前路馆，一路上，只见馆内清净优雅，琴声悠悠，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往来之间皆是谈学论道的读书人。
当年做皮肉生意的蓝楼，现今却变成了学术交流的圣地，那些长得俊秀的男孩子们个个穿梭在大堂中，端茶倒水，准备糕点，俨然已经脱离了贱籍。
杨轻寒讶然的看着走在前方的灵越。
男人身姿翩然清瘦，单薄纤细如青竹白鹤，一袭温润的秋香色锦衣，更显得温柔沉静。
杨轻寒见过不少心气浮躁不安于踏实的男人，鲜少能在一个年纪并不大的男人身上看到这样如沐春风般的宁静气质，稳稳的，让人觉得很实在。
灵越是美的，不光长得好，性子也让人喜欢。
想必改造蓝楼也是他的主意。
灵越突然开口，声音格外清冽悦耳，“是不是觉得如今的蓝楼很奇怪？”
杨轻寒老老实实道，“有点儿，我没想到蓝楼变化会这么大。
前路馆，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灵越淡道，“嗯。”
杨轻寒心有感怀，莞尔一笑，“好名字。”
灵越但笑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几人一行进了一处清净包间。
桑桑退出去备茶和糕点。
辛真寒紧紧牵着杨轻寒的手，跟着娘亲一齐在灵越对面坐下，然后瞪大眼睛戒备的盯着他。
灵越浅笑，“你儿子看起来一刻也离不开你。”
辛真寒察觉到轻蔑，立刻鼓起了双颊维护自己的男子汉尊严，“宝宝还小！不是离不开娘亲，是要保护娘亲！”
杨轻寒看着辛真寒这防备的小模样，跟一头小狼崽子似的，心里又暖心又觉得好笑，“就让他在这儿吧，三年没在他身边，他想娘是正常的。”
说着，摸摸小家伙的脸，“我们小心寒才不是粘人精，是小男子汉，专门来保护娘亲的。”
辛真寒重重点头，“嗯！就是这样的！”
灵越轻笑，嘴角宠溺的牵起弧度，“这次找你来，一是多年不见，想看看你过得如何，二是我这里刚收了一本书，你想不想看看。”
辛真寒拉长脖子往灵越那方看，眼里充满了好奇。
杨轻寒揽着辛真寒，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书？”
灵越笑道，“话本。”
杨轻寒心绪一顿，眼眸微眯，“夜月阁阁主的话本儿？”
灵越点头，“嗯。”
说着，从怀里掏出薄薄一本书放在桌上。
杨轻寒看向那熟悉的封皮，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本书，每次出现必有命案发生，而且都还是不小的案子，让人心里不自主的有些惶惶。
她脸色严肃起来，收起闲话家常的表情，敛紧秀眉，“你是从何处买来的？”
灵越俊脸微晒，“一个小贩在馆内大堂卖给了桑桑。”
杨轻寒嘴角微抿，她进来的时候看到内间大堂会有一些卖花卖糖水的小贩子在其间穿梭，灵越开这前路馆也不是完全为了做生意，主要是网罗江湖俊杰，给大家一个交汇论道的地方，前路馆，消息海，这里来去人最多，因而很多小商贩子进来兜售小玩意儿他一般是不会让人阻止的。
灵越道，“那日进来的人只是个普通的卖货郎，就卖了这一本书，还指名卖给了桑桑，估计是想间接卖给我。”
杨轻寒拿起那本书，“你没让人抓住那个货郎问问书是谁给他的？”
灵越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热茶，“没有，前路馆每日进出的人太多，那人给了书拿了钱，就不见了踪影，我派人去找了找，也没找到。”
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杨轻寒也没意外。
她默了一下，翻开话本，这次的故事名叫【深渊】。
她没往下看，抬眸看向灵越，“越公子，你可看过？”
灵越闲适的将茶杯放下，“嗯，看过。”
杨轻寒皱起眉心，“夜月阁阁主的话本是用专门的纸张写的，以天竺麻的药水熏过，会使人产生幻觉，越公子，我们还是先誊抄一遍再看为好。”
灵越挑了挑眉稍，“还有这种说法？”
杨轻寒提起话本嗅了嗅，“奇怪，这次的话本却没有以往那样的香气。”
灵越凑过来，也闻了一下，“没什么味道，在你来之前，我和桑桑已经看过，没感觉出身子有什么不适，或许是你想太多了？”
杨轻寒：“也可能这不是正版的夜月阁出品的话本。”
灵越：“何出此言？”
杨轻寒：“不知道怎么说，先看了再说吧。”
杨轻寒心里仍旧疑惑，却没再多说什么，低眉，视线落在话本上。
辛真寒也够着脖子窝在娘亲怀里往那书上看。
只见上面写了一个妖怪变成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