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万…这个数字对阮眠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
现在她的账户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一共也才四十九万，剩下的十一万怎么办？
借吗？
她能借的人，也只有楼蕴年。
可是，她还欠着楼蕴年五百万没有还。
见她害怕为难，设计师很快又开口道：“如果你还不起，我还可以给你第二个方案。”
阮眠一喜，连忙问：“什么方案？”
“你只赔我四十万，剩下的二十万，肉偿。”
“肉…”
“别多想。”设计师很快打断了她的话头，继续解释道，“我说的肉偿，不是要你出去卖身，是要你做我的模特。为期一年，随叫随到。”
原来是模特，阮眠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还以为噩梦又要重来。
做一年的模特，抵二十万，听起来倒也不错，因为她上大学的时候也做过很多模特性质的工作，当时日薪也就三百多。
她思考了片刻，很快就点头道：“我可以接受第二个方案，但是，我也有我的要求。”
设计师当然没指望她傻到一口答应，点头道：“你说。”
“第一，我有我自己的工作，你要找我，只能在晚上我下班之后和周末。第二，我只做正常的服装模特，内衣，包括很多需要裸露的，低于十岁的小朋友不能看的，我都不接受。第三，我需要你开具书面合约。”
设计师原以为阮眠会讨价还价，没想到她接受了这个价格，讨论的都是别的边边角角的问题，欣然点头。
“当然没问题。”
一个小时后，阮眠拿着刚刚签好的合约以及只剩下不到十万块钱的银行卡离开了这个漂亮的工作室大楼。
因为参加了一个慈善晚宴，她差点变成了穷光蛋。
看来，以后又要开始过一天打好几份工，拼命工作的日子了。
不过现在比高中大学时期好一些的状况是，她不用再兼顾学业，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够了。
回到家，阮眠带着一丝遗憾和无奈，很快倒在床上睡着。
翌日早晨一走进公司，她就听到一阵熟悉的音乐声，转头看去，就见姐妹花正在用手机放歌。
而放的歌曲，正是那天她在乐队比赛上唱的那首。
阮眠好笑：“你们录下来了？”
阿梦道：“不是我们录的，在网上下的，现在下载量都好几万了呢。”
“超级好听，我跟你说，肖凌都火了！听说已经被请到电视台去表演了。”
“是吗？”
她倒是没有再关注乐队的后续事情，不过想起肖凌，她就不由得想起那把被她弄坏的吉他。
看来还是得快点修好快点还给他，别影响到他工作。
上班后不久，项目组办公室很快就停止了闲聊，每个人都完全的沉浸到工作当中，努力的写写画画，不遗余力的完成自己的分内工作。
咚！
忽然，办公室门被打开，牛总直接闯了进来。
阮眠等人因为工作过于专心，都吓了一跳，但见到领导进来，第一反应还是纷纷起身问好。
牛总带着两个助理，走进来之后左右一转，伸手在窗框上抹了一把，顿时眉头紧皱。
“阮眠，你怎么回事，办公室的卫生你是怎么维持的？你当这里是垃圾堆，还是菜市场，堆这么多灰留着吃啊！”
原来是检查卫生的，阮眠有些心虚，自从来到项目组办公室，她的确没有带着组员打扫过卫生，只是早晨来的时候简单的收拾一下。
她连忙上前道歉：“对不起牛总，我马上打扫。”
“马上打扫，我不来检查，你不打扫，你是给我打扫的，还是给你自己打扫的？”
牛总声音严厉，带着浓浓的怒火。
这个时候解释和反驳都只会让领导更加生气，因此阮眠只能低下头去，认真聆听教诲。
牛总见她态度不错，便瓮声瓮气道：“马上打扫出来，一个小时之后我来检查，要是再让我摸到这么多灰，你们这个月的奖金别想要了！”
留下这番话，牛总便背着手离开了办公室。
他一走，阮眠禁不住吁了一口气。
还好，还有补救的机会，不然，以她现在的情况，要扣奖金，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等牛总一走，阮眠连忙带着组员开始打扫卫生。
像这样的活阮眠不知道干过多少了，自从年少离家，连刷马桶洗厕所都是她自己做，早就戒掉了洁癖怕脏怕灰的毛病，因此干得比谁都起劲儿。
反倒是阿诗满心埋怨：“我们是来上班的，又不是来打扫卫生的，再说，不是有保洁吗？干嘛让我们打扫？”
石头也道：“就是，忽然来让我们打扫为什么，有毛病，以前也没让我们打扫过啊！”
阮眠闻言有些惊讶：“你们以前没打扫过？”
石头摇头：“我都在这工作好几年了，从来没打扫过。”
竟然还有这种事？
被针对了太多次，阮眠难免有些敏感，但又想到以前牛总都对她很好，不太可能突然的就对她有意见，便笑笑安慰大家。
“可能是公司出的新规定，大家齐心协力，赶紧打扫出来，赶快开始工作吧。”
结果，等他们打扫完，过了好久也不见牛总来检查。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阮眠仍是等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出去了，自己仍然留在办公室里继续工作。
不多会儿，牛总经过办公室门口，看到她在，便直接开口：“小阮，你到楼上值个班。”
“我？”
阮眠疑惑不已。
“我值班？不是有专门值班的人员吗？”
按照公司规定，值班的一般都是行政和后勤的工作人员，怎么也轮不到原画部这样的职能部门，更不必说阮眠现在大小也是个组长。
但牛总闻言却立即发怒：“让你值个班怎么就那么多废话！怎么，我指使不动你了是不是？”
“…不是。我这就去。”
尽管心里困惑，她也不敢再激怒领导，只好收拾了一下，上楼来到领导办公室外面的待客室里坐着，有些疲惫无奈的趴到了桌子上。
今天牛总这是怎么了？
怎么总无端端挑她的刺，不会是更年期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