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定定看着他,毫不迟疑:“大人怎么会这样想?你应该知道,不论你长得什么样子,在我眼中你都是最英俊的alpha。”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的alpha,只能用手轻轻怜惜的摸着他脸上的伤疤。
“但我这张脸却吓哭了我的亲生母亲和无数个侍女,oga,他们中甚至有人哭叫着说我是恶鬼……”奥斯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但看着阮棠宁静的眸子,他莫名的就是想要倾诉。
阮棠当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像是想要通过手中的温度传递自己的力量和心中的所思所想给奥斯顿:“但我不是皇后陛下,也不是那些oga。”
“在我心中大人一直都是独一无二的。”
在皇后和其他人眼中,奥斯顿也许是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替换的弃子,但在他眼中奥斯顿却永远是最特别,最不可替代的那一个。
“真的吗?”奥斯顿直直看着他。
阮棠还来不及回应,奥斯顿下一秒就已是抓着他的手腕,略带几分强势的将他扯进了自己怀里,深深吻了下去。
阮棠强吻过奥斯顿无数次,但还是第一次被奥斯顿亲吻,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alpha的吻带着一股和oga截然不同的强势与霸道,不容抗拒,让阮棠然无法闪避,他肆意的攻城略地,与他缠绵悱恻。
阮棠睁大眼睛呆呆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慢慢回应起了这个由奥斯顿主导的强势又不容抗拒的吻。
两人渐渐出神,忘我而又投入。
正当这时,悬浮车车载系统不合时宜的机械化提示音却突然响了起来:“滴!目的地已到达。”
奥斯顿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突然脸色微沉,像是预感到什么一般,当即一把松开了阮棠,站了起来,赤红着一张脸像是想要逃避似的大步流星出了悬浮车往府邸中走去:“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在暴露了塞特的身份之后,他倒也不执迷于在阮棠面前维持坐轮椅的人设了,步伐迈得大得要命。
“大人。”
“夫人。”
他一声不吭的朝房间里走着,就连府中仆役跟他们打招呼的声音也是充耳不闻。
阮棠深深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当即追了上去,不紧不慢地跟着奥斯顿。
一路就是到了奥斯顿房间。
隐隐感觉到自己头痛,是即将发病征兆时的奥斯顿,简直就像是到了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就必须仓皇逃离舞会现场的灰姑娘。
他有心想要和阮棠在一起,和他快快乐乐,甜甜蜜蜜,但奈何他的病却偏要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跳出来提醒他。
他不行,他不配……
他这样的身体,就连活也不知还能活多久,又怎么能给阮棠幸福呢?
奥斯顿心下错综复杂,思绪万千,不知是何滋味,他好不容易竭力控制着自己回到了自己房间,刚想关上门,不想阮棠却是挤了进来。
“你不回去睡觉?跑到我房间来干嘛?”奥斯顿没好气地看向阮棠,眼中隐隐有红血丝渗出,显得凶恶异常。
阮棠却一点也不怕他,直直看着奥斯顿便道:“我们已经结婚了,大人的房间,就是我的房间,我当然是来和大人睡觉的。”
今晚的一切发展得都那么好,奥斯顿甚至主动吻了他,阮棠感觉得出来,他对自己也是动了心的。
几乎只要差一点点,只要有一张床……他们就能。
阮棠不知道奥斯顿为什么反复无常,突然之间一回到家就这样了。
但和奥斯顿僵持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大的突破,阮棠却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再给奥斯顿闪躲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必须得趁着现在趁热打铁,和奥斯顿之间的关系才能再进一步。
“要睡觉回你自己房间睡去,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现在给我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奥斯顿不知道这oga怎会如此缠人,给一点阳光就能得寸进尺到如此地步。
但感觉到自己的头开始作痛,他根本顾不上其他,只一门心思的想要将阮棠驱逐出自己的领地……
只怕自己待会发病一个不小心会伤到他。
阮棠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一把便是抓住了他的手腕,直勾勾地看着他:“不是那种睡觉,我说得睡觉,是我要和大人睡觉,我要睡大人……大人难道不懂吗?”
他真不明白自己一个oga都主动成这样了,奥斯顿还在纠结什么。
“睡什么觉?睡个屁的觉啊?你一个oga怎么满口污言秽语,龌龊思想?”奥斯顿没想到阮棠竟然直白至斯,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就连头痛也是顾不上了:“那种事情那么暴戾,兽性肮脏,我一个alpha都觉得恶心肮脏,你一个oga难道不觉得脏,不觉得害怕吗?”
他口中的那种事指得是标记。
作为在帝星贵族圈混迹的上位者,生父又是那样的花心滥情,奥斯顿就是自己不喜欢,一直洁身自好,对那回事也是有着诸多印象的。
ao之间的力量悬殊和oga对于alpha的致命吸引力注定了ao之间的关系没法平等,在两性关系之间oga注定是处于弱势的,奥斯顿见识过许多关于ao之间关系对oga造成的伤害与不幸。
有的oga明明心有所属,甚至准备结婚,但就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发情期抑制剂失效,就被一个和自己信息素匹配度极高,但自己却完不爱的alpha标记,又没有勇气去做给oga造成痛苦极大的标记去除手术,从此被绑定了一生,终身都活在了那个alpha的控制和阴影里。
还有些性格高傲,平日里清高倔强的同他一样的oga,结婚前对象还是人模人样的,到了婚后,才发现自己的配偶实际是个无可救药的直a癌,在oga最脆弱的发情期,他们仗着自己的信息素为所欲为,提出平日里伴侣根本无法反抗的要求,要求素日高傲的oga跪下来舔他的脚,他的鞋,不舔就不让oga获救,甚至不让他喝水,生生的就非要在发情期将oga驯服不可,变态的享受着那种折辱高傲的快感。
还有在这种特殊时期,强迫oga对oga做尽一切折辱之势......各式各样素日里衣冠楚楚的alpha都仿佛会在发情期这个时候暴露自己变态的本性。
而力量的悬殊,信息素的压制以及发情期体质的特殊,则注定了oga是没法反抗的。
而许多平时看上去很正常的alpha,在发情期的时候受到oga信息素的影响,也会变得偏执,变态,将人性中的恶然释放出来。
奥斯顿知道有好些平日里十分高傲,自以为找到了个可以被自己操控在手中alpha却在发情期遭受折辱的oga,在过了发情这个阶段以后,都被生生逼疯,逼得抑郁成疾了。
因此,纵是位高权重想要什么都能应有尽有,奥斯顿也从未想过去尝试这回事。
他总是觉得人之所以为人,而非野兽就是因为人能够压抑这种**的,而ao之间信息素的结合无异于是激发了人心目中的兽性,让人在某个特定时期变得不再像人,而是畜生了。
奥斯顿总觉得那回事是很脏,很恶心的。
虽然身为alpha,拥有着比bo都要强大的力量,但奥斯顿心中其实一直觉得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才是进化的最终形态……
尽管身为alpha他有时的确会难以控制自己的**,很难不对oga产生遐想和欲念,但那也是因为在ao关系中他自认自己属于施暴者的那一方。
在他眼里ao关系中,oga完完就属于受害者了,所以除非为了繁衍后代,他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oga上赶着要求发生这种事,并对此事抱有期待。
阮棠没想到奥斯顿这么洁身自好的原因,居然是这么的柏拉图和纯洁,只觉得眼前的这个alpha简直少女心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我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肮脏的,就和吃饭喝水一样,属于人之常情。都是人类**需求的一部分。”阮棠愣了好半晌,才直言不讳。
他就是个俗人,没有奥斯顿那么多的想法。
他的爱与欲就是结合在一起的。
奥斯顿简直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你可是个oga。”
“oga怎么了?alpha有**,oga也有,大人非要分得这么清楚,是在性别歧视吗?”阮棠反问他。
奥斯顿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当即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不觉得ao之间发生这样的关系,对于oga来说会是一件比较痛苦折磨的事吗?”
“如果是跟不喜欢的人,是被强迫,当然会感到痛苦折磨。”阮棠没想到他问题这么多,简直堪称oga之友,定定看着他,深深道:“但如果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两情相悦,就只会感谢世上竟然有这种比拥抱更近的距离。”
奥斯顿深深看着他,完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
阮棠直勾勾回望着他。
“你说什么喜欢我?我看你根本就是馋我身子!”奥斯顿被他看得没好气地哼哼了一声,别开了眼去。
阮棠毫不回避道:“对,我就是馋你身子。”
遇上这么一个少女心的alpha,阮棠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不a起来。
他有时候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和奥斯顿到底谁才是alpha,谁才是oga。
“所以,大人要不要被我睡呢?”阮棠一把抓住奥斯顿的手腕,定定看着他,问道。
奥斯顿半推半就地正欲回应,却突然沉下了脸,伸出手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脸上亦是呈现出了痛苦狂躁之色……
“大人,你怎么了?”阮棠当即吓了一跳,担忧地一把扶住了他。
奥斯顿竭力克制着自己精神力的暴走,唯恐伤到阮棠分毫,边控制着光脑给自己送药,边对着阮棠呵斥道:“我发病了,不想死就快点给我滚出去。我待会很可能会精神力暴走,我明天再去找你。”
他本不想告诉阮棠这些,但既然阮棠执意不肯和他离婚,他又下定决心就这样和阮棠在一起,早晚也是要让阮棠知道的。
因此,奥斯顿不打算再瞒了。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会走啊?”阮棠将他的手腕抓得更紧了,看着奥斯顿因为发病而显得可怖的神色,不但没有半分害怕,还担心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不知道奥斯顿这是怎么了,他只知道在这种时候他不可能丢下他一个人。
奥斯顿惊愕地看了他一眼,对上阮棠眼底的担忧,一时之间竟有些喘不上气来,但他仍是对着阮棠呵斥道:“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你想死吗?还是想精神力废,你知不知道皇后以前趁着我这种时候给我塞人,我精神力暴走逼疯了多少人?”
帝星之中那么多的关于蓝胡子公爵的恐怖传说,阮棠当然知道,也知道奥斯顿此刻对他的劝解是为了他好,但看着此刻的奥斯顿,他却仍是咬紧了牙关:“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我不信你会伤害我。”
喜欢一个人若是在他痛苦挣扎的时候,自己都不能陪在他身边,放任他独自一人苦苦挣扎,这还算什么喜欢呢?
奥斯顿从小到大都不曾被人这样对待过,更没有人在他发病的这种可怖时候还靠近他,不肯离去的,看着此刻的阮棠,他实在不知如何消受,只能声音痛苦的哀求道:“乖,算我求你了,先出去吧。”
只有阮棠出去了,他才敢放任自己发病。
但阮棠紧紧抓着他的手,态度却是坚决,正当这时,医疗机器人却是将每次奥斯顿发病时医生为他配制好的药送了上来。
“这是药吗?你赶紧把它吃了。”阮棠当即接过了药,端起温热的水杯送到了他嘴边。
奥斯顿很想赶阮棠走,但却痛得不能自已,又怕自己这时候控制不好力道把阮棠弄出去会误伤了他,只好竭力控制着自己,维持理智,双手紧攥成了拳头,在阮棠递药到嘴边的时候,飞速接过了他手中的药,就水吞服了下去。
药虽然吃下去了,但见效却越来越慢了,奥斯顿脸上的痛苦之色尤甚。
阮棠看着奥斯顿这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看他疼得地方似乎是头,想了下,当即将手移到了他头上,指尖穿过他的发丝为他做起了头皮按摩。
奥斯顿正处于暴躁阶段,被阮棠猛得一按头,他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把阮棠丢出去。
他本想训斥阮棠,但渐渐的,感觉阮棠的手指在自己头上游走,奥斯顿的头痛却是慢慢平复了下来,感觉到了舒服……
奥斯顿不自觉深陷其中,连自己该叫阮棠出去都忘了。
他精神海紊乱的偏头痛已是患上许多年了,每每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他就会做出许多失控的事情。
而他蓝胡子公爵外号也是因此得来的——
起先,药物对他还有效果,但近些年来药物对他的效果却越来越不明显了。
他为此焦虑不安,找不到效果更好的药物,他没法正常的生活也没法去爱人,再早些的时候甚至彻夜难眠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
却没想到阮棠简单的按摩竟然缓解了他的偏头痛。
先是失眠再是偏头痛,这个oga难道真是他命中注定的救星吗?
“大人,你还疼吗?”阮棠专心致志的替他做着按摩,一门心思的减轻着他的痛楚,感觉到奥斯顿好像痛苦稍缓,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当即小心翼翼地问道。
奥斯顿听到他温柔到不能再温柔的声音,心下的暴躁当即一扫而空,他伸手从自己的发间抓住了阮棠的手,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疼了,谢谢你。”
“大人,你的病是?”阮棠见他不再痛苦,当即担忧地问道。
奥斯顿深深地看着他,语调十分平静:“是精神力紊乱造成的偏头痛……如果将来没能研制出特效药的话,也许我活不了多长时间。”
其实,除却特效药以外,还有和oga进行双向标记,让oga帮助他疏导紊乱的精神力的办法可以治好他的病。
但他拥有双s级的精神力,除非是和他匹配度高达100%的oga……否则,任何oga在他发病的时候为他疏导精神力,情况对那oga都是会异常凶险的。
阮棠和他的精神力匹配度没有那么高,即使阮棠愿意,奥斯顿也不想看他以身犯险。
而他已经有了阮棠,也不想去找什么和他匹配度高达100%的oga……
因此,他并不打算对阮棠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