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李氏有些惊讶地看着孙老太,似乎不太相信这话是孙老太说出的。但转眼一想,又觉得孙老太这样也不值得惊讶。
一来呢,孙老太本来对家里的孩子就没有什么苛待的,哪怕是大丫、小丫等丫头,她也没苛待她们,而且孙老太也说了是让大郎教他识字、读书。这样一来,既节省束脩,又能让自己的子孙更好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在许多农家,有很多老人不愿意让一些她们看不上的孩子去做一些无用功,比如一家子里,有读书的,那就得有干活的。如果都读书了,那谁来干活呢?
所以,王李氏还是觉得孙老太有些好的。
“娘,你放心吧,小郎每天都跟着大郎识字嘞!这样,我去叫相公回来?”
孙老太连忙阻止:“不用不用,我就过来看看,既然他不在,我就先回去了,这是早上烙的饼,拿着给孩子吃吧...”孙老太别扭地将用布抱着的饼拿出来给王李氏,然后不顾王李氏喊就走了。
只是她并没有直接往回走,而是低头想了想选了个方向走,那方向则是王老三摆摊的方向!
等她到跟前的时候,看到的则是一长串排队的人,要说这生意是真好,整日卖也不见旁人吃够!
当然,除了村里人,还有许多散民。如今天气好转,更多的散民路过此地,发觉有卖吃食的,他们当然会蜂拥而至。
毕竟,不是所有的散民都是又穷又惨的,里面多的是有些闲钱的。这时候,很多人有钱还花不出去,看到能用钱买的吃食,他们自然是高兴的。
孙老太见生意这样好,看了会儿就打算打道回府了,不料被王老三看到了:“娘?”
闻声,孙老太只好顿住脚步。等王老三走到身前,她才撇嘴说道:“你过来干啥?生意不做了?”
“没,那里还有二狗子和大树呢,我就是看着他们...娘,你怎么来这儿了?”
“你啥意思?不想让我来?行行行,老娘把你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你就这样对我的?”孙老太气得用手指着王老三骂。
王老三并不怕孙老太骂他,他就怕孙老太气出病来:“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咋不去我家歇着,我待会儿就回家了...”
孙老太这才不再骂了:“刚去过了,这就打算回去了,你也甭折腾了,回去忙吧!”
王老三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没事,那我送你回去。”
“别了,这又不是大雪天,我走了,你别送!”孙老太说完便着急忙慌地走了,恐怕王老三送她似的。
虽然,她确实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来这一趟是来干嘛的?难道就为了送俩烙饼吗?
不远处,一辆马车并一辆马正往临安城疾驰而去。
“六爷,咱们就直接回临安城了?你确定?”你确定不去别的地方再玩玩了?
“那不然呢?再不回去,估计三哥就不打算认我这个弟弟了!”杨泽潭百无聊赖地仰躺在马车内。
惊雷听了这话,则骑马凑近了马车说:“六爷,三皇子说了,若是你不想回去,也可以不回的。”
听着惊雷这一本正经的解释,杨泽潭觉得十分好笑。
“行了,回吧。这一路上看的热闹、吃的美食也够了,该回去办点儿正事儿了。”
临安城内一角,一处大宅院内。
“少爷,少爷!”一个瘦小身材、但身形十分灵活的小子脚下生风地边跑边呼。
“怎么了?整日莽莽撞撞的,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那正在桌案提笔有模有样的男子,正是早已回临安城的柳元珏。
马元听到这话时,已经冲到了桌案附近,闻言赶紧止住脚步,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桌案上的纸笔结结巴巴说道:“少、少爷,你在干什么?”
柳元珏看到马元那个难以置信的眼神,心里就窜起一股无名之火:“马元你皮痒了是不是?眼瞎了?看不出本少爷在习字?”
正是因为你在习字,我才大惊小怪啊!马元在心里嘀咕,脸上则带着讨喜的笑:“少爷,那,那什么,三皇子有令,说是准许开城门迎接各地的流民了!”
闻言,柳元珏立时将毛笔扔到一旁:“当真?京城传来消息了?”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外面贴着的公告上说了,准许各地流民进城,但进城前需要拿着证明身份的传信或房契之类的,进城还要500文钱!”
柳元珏压根没在意后面的话,只是在想要不要给王馨兰那边送个信儿,但是...“之前让你去查王老三那群人,你查到没?”
“回少爷,有点儿眉目了,从东边儿传来,那边有人卖好吃的饭团之物,这饭团闻所未闻,我怀疑就是王姑娘捣鼓出来的,少爷你觉得呢?”
柳元珏当下就拍板:“走,去找他们!”走出两步他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公告说了流民可进城,可有说城内的人能出去?”
马元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他可是打听了全面才回来通知少爷的,不然家里那么多元,他何时才能被少爷重视呀!只有让少爷看得出他的价值,他才有出头之日呀!
当然,出头之日无所谓了,现在让少爷带他出城才是最主要的!天知道,他有多馋王馨兰做的烤肉!
想到烤肉,马元突然说道:“少爷,咱们要不要给王姑娘带点儿礼?什么鸡鸭鹅猪的...”结果他还没说完就被柳元珏狠狠拍了一巴掌:
“还鸡鸭鹅猪,那些蠢物能配得上王姑娘的气质吗?”
马元有些委屈地捂住脑袋:“少爷,我,我这不是想让王姑娘的厨艺有更大的发挥嘛...”
柳元珏这才想起烤肉的滋味,当下他立时改了口:“说的也是,或许王姑娘就喜欢那些呢...这样,多带一些,带活的,到时候给王姑娘养着!”
马元一副我早就知道的神情,然后麻溜答应了下来。
柳元珏等马元走了,他才莫名有些兴奋地自言自语道:“这段时间可真是哭了我的嘴了啊!”